第5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第二天，当山枢把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端来时，杨隰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做的？”

“不然呢？”此时的山枢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傲娇的神情。

“所以说，凌晨五点的时候，那惨绝人寰的鸡叫声，是你搞出来的？”

山枢闻了闻碗里的鸡汤，颇为得意的回道：

“我问了刘妈，她告诉我，现杀的鸡炖出的鸡汤最鲜，营养价值也最高。所以我只能对那只鸡痛下杀手了。”

“你哪儿来的鸡？五点的时候，菜市场好像还没开门吧。”

“刘妈送来的。她在我家后院养了几百只只鸡，不喂饲料，纯天然无公害。”

“你家真大，还有个鸡场……”毫无疑问，贫穷限制了杨隰榆的想象力。

“杨小狗，你是个好奇宝宝吗？怎么这么多废话，快喝汤。”

当山枢把汤匙递到嘴边时，杨隰榆好像第一次离山枢这么近。

山枢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清香，杨隰榆闻不出什么味儿，但很好闻。

但很快，杨隰榆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山枢的胸肌和喉结上，胸肌健硕，喉结突出。

不知道为什么，杨隰榆很想舔一舔。

山枢好像发现了什么，佯怒道：

“杨小狗，你伸着脖子在看什么！闭眼！张嘴！喝汤！”

“哦……”此时的杨隰榆，温顺得像一只小猫，不对，是小狗吧。杨隰榆自己也不知道像什么，但此刻的自己，的确像是山枢的宠物。

三碗鸡汤下肚，杨隰榆像是喝了三瓶酒，神情有些恍惚，意识有些飘飘然。

“山老师，你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好？”

忍了很久，但还是忍不住，这个问题憋在杨隰榆心里很久了。

“杨小狗，为何有此一问！”山枢在洗碗，嘴角却露出几丝笑意。

杨隰榆不喜欢这个狡黠邪魅的笑，这个笑很像猎人玩弄猎物的笑，也很像猫准备吃掉老鼠前的笑。

“你就说是不是！”杨隰榆有点儿生气了。

似乎察觉到了杨隰榆的情绪变化，山枢放下碗筷，擦了擦走到轮椅前。

然后俯下身，摸了摸杨隰榆的头，温声说道：

“以后，我只对你好。”

这个答应并不能让杨隰榆满意，他甩开山枢的手，阴阳怪气地说道：

“凌公子可是给我看过几张照片，在那些照片里，山老师可是左拥右抱，满面春风，当年的西门庆也不如您的风采吧！”

杨隰榆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因为他看到山枢的眼睛里，一道寒光一闪而过。

不过，想到能惹山老师生气，杨隰榆很兴奋。

“怎么不说话了山老师？哎呀，是我错了，我不该拆穿你的真实面目。”杨隰榆继续加大火力，山枢眼睛里的怒意，似乎也越烧越旺。

“所以，那天你在咖啡店门口被撞，就是去见淩北了？”

“对，他还让我做间谍。”

“间谍？”

“只要我套出你们集团关于如意湖的报价，他答应给我一千万。淩公子出手太大方了，我一个穷学生真的有点儿心动。”

山枢似乎没在听杨隰榆讲话，而是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三叔，帮我查查姓淩的兔崽子在哪儿，我弄死他！……您别问了，也别劝了，查就是了……好的。”

此时的杨隰榆有些害怕，他裹紧了腿上了毛毯，怯生生地问道：“山老师你要干嘛……冷静点儿，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商业纠纷可不兴杀人啊。有话好好说……不就一块儿地吗，不至于……”

“一块儿地？你知道那块地能产出多少价值吗？”

“多少？”

“最少五十亿。”

“啊？姓淩的也太不是东西了，五十亿的东西，只答应分我一千万，是看我是大学生好骗吗？”

这句话逗笑了山枢，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杨隰榆习惯的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好了好了，杨小狗你别在这儿故意说俏皮话给我降温了，我没那么傻去杀人，我只是想给他点儿警告。”

“警告？”

此时的山枢似乎又恢复了深情的模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杨隰榆说：

“我看重的不是那块地，而是你，我不能接受他伤害你。我要警告他，如果他胆敢再靠近你、伤害你，他就真的里死期不远了。”

完了完了，杨隰榆知道自己受不了山枢的深情脸，没想到山枢深情的话，杀伤力更大。

山枢的这席话，让杨隰榆很温暖。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夹杂了42度白酒的春风，杨隰榆在其中沐浴了半小时，此时已是飘飘然。

但，很快，杨隰榆便恢复了清醒。因为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虽然我小有姿色，但山枢绝不缺美色吧。

难道上辈子我是他早逝的爹？他孟婆汤没喝干净，这辈子来报恩来了？

不对不对，哪有儿子泡爹的。

……

“山老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杨隰榆鼓足勇气问出了这句话。

这是个很难的问题吗？很明显不是，但山枢思考了很久，才慢悠悠地回道：

“等你伤好了再告诉你吧。现在我只想让你好好养伤。”

“不要！我现在就想知道。”杨隰榆仰着脸，很像一只倔强的小狗。

“唉！”

山枢叹了口气，他早就知道杨隰榆是个外软内硬的男生，今天不告诉他恐怕是不行的。

“好吧。杨小狗，你对你爸爸有印象吗？”

“山老师，我不想谈论我爸爸，我想听你说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回答我。”

“好……没印象。我妈妈说，我爸爸是一名海员，在我一岁的时候，他随船出海，去了一片宽广的海域，也许是印度洋，也许是太平洋，也可能是北冰洋，那里鱼虾无数，水天一线，整个世界就好像一块儿巨大的蓝色的染布。一阵大风刮来，整艘船就被掀翻在这蔚蓝的世界里。大概，他就死在那里了吧。”

“杨小狗，你妈妈真好，她编了一个很好的故事。”

“故事？山老师，你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是故事？”

山枢走到窗前，点燃了一支烟。吞云吐雾几分钟后，烟丝像长了腿，快速地飘满了房间的每个角落，

“别吐烟圈了，快说啊！”杨隰榆能感受到，山枢似乎知道些秘密。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二十年前，有一个长相英俊的年轻人来到了一家工地找活儿。他给工头说，家里刚添了小孩儿，花销增大，原来的工作工资太低，他想到工地试试。由于年轻人身体健壮，干活积极，不到三个月，就成了工地上的切墙能手。如果日子就这么一直过下去的话，也许此时那一家三口会是一个幸福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