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歌看见迟冉发的信息,下午最后一节课正好打了下课铃。
还没来得及一一回复,对方已经心有灵犀似的打来了电话。
“喂?”黎歌一边接电话,一边往教室外面走。
那头的人简短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黎歌原本还要处理班级事务,也只能推到明天早上来讲。
“黎老师,我还想问问运动会的事宜!”有个女生小跑着跟上来。
黎歌抱歉的笑笑,指了指时间,示意自己现在没有空。
“哎哟,姑奶奶,这么大阵仗显不显眼啊。”阿来扶额,真是服了迟冉这顿操作了。
迟冉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我这叫宣示主权。”
黎歌在人群中是耀眼的,迟冉只需要看一眼就能找到她。她穿着海蓝色长裙,下面是同色系高跟,走路的时候格外动人,风吹起长发露出耳垂上的珍珠耳环,不笑的时候清冷贵气,笑起来真是要人命。
“哇趣,终于近距离见到真人了!”阿来也看过去,忍不住感慨。“妈呀,这颜值吊打多少女星,你瞧瞧你瞧瞧,这笑起来……”
还没说完就对上迟冉无温的眼神,他识趣地闭上嘴。
黎歌身边从来不缺围着她转的人,学生更是你一言我一句地搭话。
黎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些学生才意犹未尽地散去。
保镖已经按开了车门,站在两边的齐齐朝黎歌鞠躬打招呼。
有那么一瞬间黎歌的脸烧的厉害,天啊,这又是唱哪一出啊。她不敢多在这里停留,车就不偏不倚停在校门口,这么多人看着呢。
“啊,黎老师,我是阿来,久仰大名。”阿来忙打招呼,从前座转过来挥手。
黎歌笑的含蓄,迟冉才不想她老是对着别人笑,真讨厌,刚刚就已经够让她吃醋的了。
“我厉不厉害?”迟冉一改之前对阿来的态度,邀功似的看向黎歌。
黎歌无奈,这些幼稚的行为一看就是她做的,和当年捡了好多落叶堆在她桌上如出一辙。“厉害。”
迟冉被这么一说小辫子都要翘上天了。
“我们去吃晚饭好不好,饿死了今天。”她靠着黎歌。
阿来在前面和高芹面面相觑,他俩又没虐待迟冉,中午的定制餐食还不能如她愿嘛。
“你想去哪里吃?”黎歌知道她工作强度大,将手搭在她脑后不轻不重的揉了揉。
迟冉坐起来一点,对前面的人说:“阿来,去中午让你预约的餐厅。”
“好嘞!”
那家餐厅位于商圈最高层建筑,基本上进出的人非富即贵,安保**性都做的很好,迟冉没让其余的人跟着,只是戴了口罩便和黎歌一起进去。
氛围自然是不用多说,服务生将她们领到靠窗的座位坐下。
“吃个晚饭这么有仪式感嘛?”黎歌看着面前的花和烛台。
迟冉点头:“当然。”
她凑过去,在她耳边说:“我什么都要给你最好的。”
她和黎歌聊起今天的事情,唯独没说刘澈来找过她的事情。
“过两天我要去一趟港城,回来要参加内地的首映礼,我们又要很久不见了。”迟冉越说越丧,“都不能一起过中秋了……”
黎歌拿了湿巾给她擦手,一边回应:“我们提前过好吗,中秋节如果有空,我飞港城也不是不行。”
迟冉眼睛都亮了:“真的?!”
黎歌点点头,“真的。”
迟冉嘴角都都要咧到耳朵了。
她们享用了晚餐,黎歌原本以为她会累想要早点休息,没想到迟冉还有保留活动。
“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能牵着黎歌的手来这里。
“我以为只有我会在这里,每年跟信徒似的,但是我发现今年有人来过的痕迹。”迟冉一边走一边说,“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秘密了。”
有的芦苇已经比她们还高,迟冉走在前面,她习惯走以前自己走的路,沿着那条小路就能到河边。
她们并肩站在河岸边,有风吹起黎歌的裙摆,若有若无地蹭着迟冉的小腿。
心痒。
“你记得很久以前我们去放花灯吗?”迟冉看着前方,语气轻松,像是讲故事。
黎歌当然记得,那个时候她母亲病重,自己明明不迷信这些,却还是听迟冉说写了名字就能幸福安康。
“以前我信是因为我奶奶每到中秋就会带我去老家的河边放,后来我也有这个习惯。”迟冉忽然望着天上,有星星出来了。
“黎歌,我们已经很久没放花灯了。”
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花灯,用打火机点燃蜡烛,交到黎歌手上。
“以前是祝愿,后来是祈愿。”
她一次次贪心的向神明许愿,从十五岁起,每个愿望都千篇一律。
转眼已经过去好多年。
“我许过好多愿望,都关于你,希望你平安健康,希望你幸福顺遂。”迟冉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那瞬间眼泪落下,她还是没有看黎歌,“我在想,哪一天我可以许一个属于自己的愿望。”
“我希望你一直在我身边。”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好让人心疼。
黎歌弯腰把花灯放在水面,任它飘远。
“迟冉,以后愿望都留给自己好吗?”黎歌用指腹帮她擦眼泪,“我会一直在。”
“花灯上写两个人的名字就能长长久久。”迟冉抽泣着开口。“我早就写过了。”
她们当然会在一起,迟冉曾亲手流放了写有她和她名字的花灯啊。
黎歌满眼都是心疼,她轻轻拥着迟冉,“好乖。”
迟冉贪恋她的拥抱,她身上淡淡的气息。她许了这么多年的愿望,老天终于满足了她一回。
阿来的车一直停在大路上,他靠在车门旁看站在河边的人。
在此之前他无数次听迟冉提起过黎歌,偶然也发现迟冉手上小小的纹身,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让迟冉这般魂牵梦绕。
迟冉是个理智的工作狂,事业有成的那日本该很开心,所有人都在为她举杯,他却见她兴致缺缺。
她说如果不是黎歌,她没有今天。
而她走到了今天,不知道那个人是否能看见。如果看不见,那这一切都是徒劳。
阿来看见她们的相处,看黎歌淡淡的笑和无奈的纵容,他忽然就懂了。
在外面她骄傲地站在聚光灯下,百战不胜也无所不能。她的孩子气,她的处心积虑,她的满心欢喜,都只对于她。
那是一种感觉,黎歌在填满迟冉所有缺失的东西。
“明天综艺录完了直接飞港城。”阿来把行程发到迟冉手机上,“保守估计一周吧。”
迟冉并不想看手机,她想到这里就心烦,黎歌当然知道她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颊。
高芹本来是要帮迟冉准备行李,直接被迟冉一口拒绝,她要借此机会让黎歌帮她。
看着黎歌为她进进出出,想到之后可以穿着黎歌给她叠好的衣服就觉得好满足。
“迟冉,吃饭不要太挑食了。”黎歌忍不住叮嘱,她想到车里阿来对她百般哀求,让她回来好好教训一下迟冉。
她哪里舍得教训啊,说出来的话也只是轻描淡写。
迟冉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圈,“我就知道阿来会告状。”
“那你听话吗?”黎歌看得无奈,过去帮她打开身上裹紧的被子。
迟冉一脸好孩子样:“当然听!”
阿来看着第二天更加挑剔的迟冉一时语塞,他怎么会知道昨晚乖乖答应的人只是为了骗走黎歌的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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