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熹心里打着小九九,象征性喝了口水,“…那个…我们已经是利益共同体了…那内个…保密协议…?”
胖子大叔笑着问,“什么保密协议?”
他一拍大腿,“噢…你是说上次那合同?是不是觉得处理的草率?临时换人是我们不对,你要是还有什么想法和赔偿需求你说出来,我们尽量满足。”
临时换人也是没办法,主办方那边的纰漏。贺姐说了时喻的伴舞不能是同龄人。
他当时查到这女孩的时候,心下好一阵琢磨,怎么偏偏是她。
但转而一想,刚好借着上次换人的事情接近她。
温熹:“?”
原来他不是来要违约金的啊。
早说啊,这给她吓的。
“没事没事,陈姐处理的,我很满意……”温熹心里的石头落地,窃喜万分。
胖子大叔也很满意事情异常顺利,点了点头,“对了,你刚刚的话提醒我了,不要对任何人说你就是照片中的女孩儿,学校里的人怀疑,置之不理,只用否认,如果是熟悉你的室友非常肯定清楚整件事情的,你就说为了平息热度,是公关手段采取的措施,你全程只与我跟进,没有过多接触时喻老师……”
防人之心不可无,一旦被曝出,挂上时喻两个字,全网就该炸了。
“等等等……”温熹越听越乱,“不是,我不是你的助理么?难道全程不就是和你跟进么?”
这怎么还要特意强调一遍。
胖子大叔干笑两声,“是这样的,我是时喻老师的助理,你呢…又是我的助理对吧?这肯定要和时喻老师有接触的呀。”
温熹听着是有些道理,“噢。”
“那就先这样吧,具体的会写在合同里,你慢慢看,我先叫人打印合同。”
……
温熹仔细翻看了合同,无非就是不要泄露公司艺人消息尤其是时喻老师的**,又往后翻了几页,“那我具体要干些什么啊?”
“就是正常助理该干的事情……但你的比较轻松,相信你,能做好。”胖子大叔打着哈哈。
温熹翻到签署地方,拿笔准备签字,“这我要是有些地方做的不好,你得多包容哈。”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胖子大叔目不转睛盯着她拿的笔,悬空迟迟不落纸。
笔尖好不容易蹭在纸上,突然又拿开。
胖子大叔:“……”
温熹想到上次“耍大牌”事件,小心翼翼断章取义把这事说给了胖子大叔,“你说我以后也会和时喻老师有接触,这会不会不利于我的工作进行啊。”
胖子大叔没忍住嗤笑出声,这女孩儿搞笑地一本正经,“不会不会,时喻老师没这么小气,你道个歉解释清楚不就好了,再说了,他不一定记得。”
嗯,是很大可能不记得。
温熹没什么顾虑了,爽快签字。
胖子大叔脖子前伸出好远,一侧眉毛扬地老高,盯着她签,笑嘻嘻补了一句,“而且你也挺方便的,刚好住在时喻老师隔壁。挺巧,要不是知道是你,我都以为是私生了。”
温熹的熹字还差最后一点,她及时收住,顿了两秒,有些僵硬开口,“房间号是…?”
“1607啊,你1606,他1607,这不是隔壁呢嘛。”
笔从温熹手里掉出,打在桌子上,好清脆的一声。
温熹:?!
“什么?!”
是他!?
*
温熹换上了睡衣,脸上敷上白色的面膜,手抱着脚踝将腿往上拉靠近脑袋,做睡前拉伸,一旁的手机屏幕亮着,和夏知欢通着电话。
“所以说,就是为了平息热度挂个名?他当时来学校找你就是解决换人合同补偿的问题?!”夏知欢恍然大悟,语气很是夸张地失望。
温熹抿了抿唇,想到胖子大叔交代她的话,双手去搬另只腿,潦潦草草地嗯了一声,有些心虚。
夏知欢炸了锅,“熹熹啊,你真是不争气啊,这么好的杆子,你怎么就不知道顺杆爬呢?你就说你挂个名也不好意思,可以真当他助理帮忙做些事情,最好还是能和时喻多多接触……”急切的语气忽然娇俏了起来。
时喻两个字触发了温熹保持平衡的神经,她一个不稳倒在床上,脑袋塌陷在柔软的被褥里。
别说了,就是不挂名,也没能和时喻多接触。
今天下午,胖子大叔带她去找时喻,想要两人相互介绍认识一下。
为了避免那天的尴尬,她特意一身黑色,还外加黑帽子,黑眼镜,黑口罩。
想着过几天他渐渐忘却了,在以真面貌示人。
胖子大叔:“做贼呢?”
温熹笑着紧了紧口罩,“这不是高风险时期,谨慎点,别又上热搜了。”
胖子大叔:“这里又不怕,云槿嘉苑也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诶…你…”年纪轻轻挺有钱啊,能住这儿。
温熹打断他,“我们怎么站门口?不进去?”
“这不得等时喻老师开门?”胖子大叔被她这一掺合,都忘记给时喻打电话说他来了。
他掏出手机,拨打置顶电话。
三个电话均未拨通……
“我们晚上再来。”
……
“我们明天再来。”
……
夏知欢惋惜的话语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熹熹,你让我痛失了在娱乐圈的人脉!心痛啊,心痛。”捶胸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温熹不敢回话,她现在心虚的要命。
她不敢说她不仅当了助理,还住在时喻隔壁。
她害怕说漏嘴,又不想骗知欢。
唯有沉默。
温熹拿起手机趴在床上,试图转移话题,没两句又被夏知欢绕回来,“我都不敢想象,我要是能去给时喻当助理……”
夏知欢开启了她的花痴臆想,脑洞大的温熹都一惊,“这是能说的…?”
“有什么不能…嘻嘻嘻…”病毒似的笑声很快传染了温熹。
她笑得眼泪出来,霎时手机消息弹出,视线瞥向弹窗信息。
笑容僵在脸上,只剩眼泪。
胖子大叔:【时喻老师现在应该有空了,你去一趟。】
……
温熹又将睡衣换下,毕竟是正式见自己的半个老板,得穿着礼貌点。
“叮铃叮铃……”
门铃按响。
半天不见开门。
温熹:“?”
这小胖叔办事稳不稳妥啊?
她也犹豫过,怎么这个点了还叫她。
她伸出食指准备再按一遍。
还差一厘就触碰到。
门突然从里面打开,屋内的凉气争先恐后涌出,时喻一身休闲服,简单的宽松白衣和黑色长裤,款式简单的棉布拖鞋。
他站在门内,垂眸看着一言不发的温熹。
温熹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收回自己的食指,真是听夏知欢的狂热言论听多了,自己也受不住诱惑,见到他就大脑宕机。
“有什么事。”时喻见她一个字不蹦,主动开口问,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温熹下意识紧了紧口罩,她出门前仔细考虑了一下,最终决定还是从黑三套里面选了黑口罩,大晚上戴帽子和墨镜不太好。
“你好,我是……”
话还没说完。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一贵妇打扮的阿姨气势汹汹快走到1606门口,一连按了好几次门铃。
状况外的温熹话跟着头一起转回,“我是1606的住户,阿姨,怎么了么?”
那阿姨闻言侧头,上下扫了她一眼,开口就是标准的上海口音,“小姑娘,你家浴室的水管坏了,我家都快成水帘洞了!”
温熹一惊,脚比嘴快,三两步走到自己屋前,边输密码边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马上找人来修。”
“找人?这个点了谁会来啊,最早都得明天一清早了,一晚上我家都水漫金山了。”阿姨粗略看了眼对面一声不吭站着的男生,听到温熹的话,连忙收回视线,着急地也跟着她进去。
温熹鞋都没换直奔浴室,洗漱台下的水管水花四溅,其下的地板溢流了不少水,鞋踩着湿漉漉的。
温熹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被阿姨急切的语气弄得心慌,但还是努力安稳住她,“别急别急,阿姨,我想想办法。”
那阿姨站在浴室门口,看清水管情况后,眉毛蹙起,上海口音有浓重了些,“葛么只好先堵牢了,明朝再找人来修。”
温熹本来就只能大概听懂上海话,这一快一急,只能听到叽里呱啦,她看着水势,得先把水管堵住。
她手忙脚乱地拿起洗漱台上的毛巾和一旁的脸盆蹲下身来,任由水柱打在脸上和身上,先把水盆放在溢流水最多的下方,再把毛巾包在损坏的水管处。
水花渐小,但没有完全止住。
而且温熹还不能松手,要一直用力扯着它,水压太大了,再加上她不会打死结,蝴蝶结都磕畔。
这长度也打不了蝴蝶结……
“小姑娘,侬格能勿来三呃,呒没两记三记又要出来勒。”阿姨轻摇头,见她没什么经验,焦急地替她想办法,“我去拿对过个位朋友喊过来帮侬。”
温熹手开始酸痛,力气不断减小,里面冒出的水花越来越多,手使不上力,脑子也没反应过来她唯一听懂的朋友二字。
朋友,什么朋友?哪来的朋友?
还不等细想,水柱就把毛巾冲落了,她躲闪不及,脸上被水猛滋了一顿,口罩头发全湿了。
手挡在身前,奋力站起移开。
“哎呦妈呀。”温熹被水冲懵了,背对着洗漱台,踉跄着躲到浴室门口缓了缓。
水柱不断从睫毛处滑下,一滴接一滴。
温熹取下口罩,用手腕揩拭了脸上的水,“原来水管还能这样破……”
稀里哗啦的水声让她头大,温熹缓了缓,待眼睛里进的水清理出来,走出浴室,换下了沉重浸满水的白色板鞋,还有湿透了的袜子,戴上墨镜又进了浴室。
她不信了,万事俱备堵不好一个破水管。
“来来,让你这位靓仔朋友来!”阿姨的声音由远及近,清亮不少。
温熹刚进浴室,脚一顿,怎么一会儿上海方言一会儿普通话的。
阿姨迈着步子朝浴室这边走来,中途回过头,“帅小伙,来,快来,就这边。”
又是靓仔又是帅小伙的,谁啊?
温熹歪着头去瞅她身后的人。
隐隐约约的高个,好熟悉……
嗯?!时喻?!
叫的人是时喻?来的人是时喻?
阿姨为什么觉得他行?他又为什么真的过来了?
这么大个顶流,人助理都有助理了,会堵什么水管。
三人堵在浴室门口,时喻隔得稍远,站在一旁。
“堵这干嘛?快啊,快让这帅哥进去啊。”
温熹想着怎么婉言替他拒绝,既得维持他的颜面,又不能拂了阿姨想帮她的好意,“阿姨,我刚刚找到感觉了,我再试试。”
她扶了下墨镜,扑溜就朝水管那奔去。
蹲下身来去捡掉落一旁的毛巾,因吸了很多水,得先拧干。
就这拧毛巾的一会儿功夫,水柱滋滋就往墨镜上撞,本能反应拿着毛巾就起身躲开。
站直身,墨镜微下垮到鼻梁处,温熹接受到两道目光,其中阿姨又好笑又心急又无奈,她顿感羞愧,把手里拧好的毛巾递了出去。
看向一旁安静的时喻,“要不,你试试?”
说完又立马补充,“没关系,就试试,实在不行也没关系的,我再想办法……我看看现在能不能联系到加急的维修工。”
就是好贵,不知道她的余额够不够……
时喻走过去,垂眸问,“有胶带么?”
胶带?!
温熹摇头,“应该没有。”
时喻脸上淡淡的,移开视线看向水管,伸手接过她毛巾的另一端。
走近洗漱台,单膝在其旁边蹲下,修长分明的手握住毛巾,重新系在水管破裂处。
他身形较高,且手速很快,水柱没什么机会喷涌在他身上,就渐渐变小。
用力系紧毛巾,骨节分明的手上,细细可见的青筋稍稍突起,脉络分明。
基本上看不到水花了。
“总算堵住了,小姑娘,多亏了你这个帅哥朋友,记得明天找人来修哈。”阿姨见水止住,松了口气,又哈欠连连地摆手离开。
时喻盯着毛巾堵住的水管看了会儿,起身往门口走。
温熹扫了眼水管处,立马亦步亦趋跟在其后,“谢谢你啊,真是麻烦你了。”
“你这衣服都湿了,你换下来我帮你送去干洗吧。”温熹注意到他微湿的衣领和裤脚。
她下意识想说给他重新买一件,但一回神…顶流的衣服…以她现在的经济能力,这话说出来烫嘴。
“不用。”声音听不出情绪,仿佛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时喻输密码开门回自己屋。
门敞着,没关。
温熹顿住脚,自觉停在门口。
心里疑惑,怎么不关门?这也没说让她进去啊。
墨镜上残留的水珠恰好滴下,打在脸上,温熹取下,用手擦了擦又重新戴上,刚挂在鼻梁上,她就僵住了动作……
伸出食指缓缓将墨镜顺着鼻梁往下推,瞅着眼看向屋内径直可看到的一幅画……
不是她不礼貌四处乱瞟,是真的太显眼了。
客厅阳台处明晃晃摆着的画……
画的不就是她么?!不正是那天晚上她拖鞋滑到小腿上的场景。
这是要干嘛?让她公开处刑?!
不就是脚滑了下,至于么?!
……
时喻不知从哪里又拐进温熹的视线,站的不远不近,垂眸看着一脸呆愣的她。
温熹摇了摇头,他应该没认出来她,要不然为什么只画个背影。
她又将墨镜推上,抬眸看他,试探一下,“哈哈哈,你那画画的什么呀,怎么拖鞋穿到小腿上了啊,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你怎么想到的啊?太有……”
时喻的情绪冷淡得稳定,但仔细看,眉眼处有些细微变化。
他都没有回头去看她说的那副画,垂眸盯了她两秒,接着视线下移,扫了一眼,又重新掀眼看她。
温熹顺着他的轨迹也低头去看,断断续续说完,“创…意…了…”
看到那双正穿在脚上的萌狗拖鞋,她沉默了。
温熹:“……”
她的嘴一张一合,抬眸对上时喻的目光,终是只有气流发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淡淡的目光,暗暗隐含着探究之意。
仿佛在说,我看你怎么继续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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