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给九千岁提夜壶的那些日子 > 第78章 道歉

第78章 道歉

陈路白被安排在宅子养病,一次也没出去过。

大雪接连下了五日,天寒地冻他也觉得不出去烤火暖和,日常采买运送炭火这些杂货,宅子里会额外花钱让人送上门。

这宅子门槛不显大,入内别有洞天,买下了左右两户人家,院墙打通连在一起。

牙婆一开始来送的下人,季明川一口气就挑选了二三十来个。

每日清晨,等在客舍里的小厮们,一听到榻上人的动静,鱼贯而入,又是伺候陈路白梳头穿衣,又是给陈路白擦脸送水漱口。

闹得陈路白不习惯得紧,感觉全天都没被人监视着,左右放不开。

下着雪院子里待不住人,陈路白去祠堂拜过据说是季明川父母,但空白无名的牌位。

实在是受不了身后跟屁虫一样的小厮,陈路白说他要回房,趁着小厮还没反应过来,拔腿就跑,跑进了季明川的房里。

“老爷,您慢些,等等我!”

陈路白欲哭无泪,他不到二十,硬生生被这群萝卜丁喊老了。

进了季明川的房门,陈路白反手将木栓挂上,挡住了屋外急得团团转的小厮们。

“永兰!”陈路白紧紧握住了季明川的手,涕泪交下,“你什么时候把那几个小鬼头给我撤了吧,再这么下去,我都要快被他们折磨死了。”

这哪是来照顾人的,陈路白照顾他们还差不多。

一个两个小屁孩一样,身高都没到陈路白的胸口,脑袋上毛也没长齐,扎着稚童同款的冲天辫,陈路白猜测没准他们还有几个身上穿着裆裤。

正是长身体犯困的年纪,睡得比主子晚,早上还必须醒得比主人还早,为了不打瞌睡,衣服底下没几块好肉,全是被他们掐红的。

陈路白不忍如此虐待儿童,让小厮们不必费心,他有手有脚自在这么多年,猛不丁鸡犬升天要旁人侍奉,心态实在是扭转不过来。

季明川身穿红缎长裙,衬得他的的肌肤更是白皙,他挥了下手,身后正在绾髻的丫鬟立刻退后站在一边。

陈路白抬起头,见季明川闭目沉思,他又挪开了视线,耳边传来火炉上茶水的沸煮声,陈路白的注意力飘忽了过去,盯着那劈啪作响的火炉发愣。

不像陈路白,季明川的屋子里干活的人都是些丫鬟。

光是钗钏盥沐的丫鬟就有三个,一个负责煮茶打扫屋子,一个识字替季明川研磨整理书房,还有几个有时候会在院子里帮忙招呼花草树木,偶尔负责传菜。

陈路白偶尔来季明川屋子里转,喷香放满了鲜花罗裙的屋子,恍惚之下还以为他是误创了哪位女子的闺房。

“做戏还真是做全套……给自己屋里安排的都是丫头们。”陈路白嘀咕。

季明川轻声说:“路白,你是想让我把你房里的那些孩子都换成女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路白哆嗦了一下。

嗐,不都是为了人设。

哪家夫人身边贴身侍奉的下人是男子,被旁人瞧了去指不定造谣出什么腌臜事污蔑诽谤。

陈路白艳羡地看向垂着脑袋大丫鬟群青,不论他们说什么,一直充耳不闻,始终装成一个合格的木墩子。

但凡那群鼻涕虫能长分三四岁,陈路白也不会觉得那么尴尬,早上湿漉漉的裤衩都要被小鬼们争抢,在背后蛐蛐老爷这么大了还会尿裤子。

季明川看了一眼窗外的位置,“他们没把你照顾好?”

“没有。”陈路白捂脸,“你还是别问了,赶紧把我屋里那些人撤了,去哪儿都行。我病都好了,现在不用别人照顾。”

“把他们撤了?可以。”季明川说。

陈路白欣喜望外。

季明川对群青说:“群青,把那些小子的舌头都拔了,衣服脱掉扔到城外。”

什么?

陈路白听得一个激灵,手肘从桌上滑落,竟咬着了舌头,“呵呵,永兰,这笑话不好笑。”

季明川手捧热茶,吹拂去上层飘着的茶叶:“你唤我什么?”

陈路白不情不愿地改口道:“……青儿。”

一喊完,陈路白后脖颈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要命,总觉得他在对着季明川思念故人。

问题是,他也没有那么怀念。

更加怪了……

原以为来东洲,体验不同的风土人情,和心上人朝夕相对能更拉近两人的距离。

看看山水,拜访岳父岳母,顺道成个亲过上热炕头的快乐生活。

没想到一路上这么多糟心事,更没想到现在还要换个新身份!

私奔的家主,草莽出生的赘婿。

陈路白听苏木在外好一通散播陈宅的小道消息,真是好一出狗血大剧。

很快便吸引来邻里几家上门拜访,但都被季明川以老爷身体不适,不宜接客打发了回去。

陈路白心道,他有时候都想不明白,都那么大一圈子是为着什么。

季明川的理由是赚钱,可那么多赚钱的正道法子不用,让陈路白去装赘婿,实是让他觉得无力。

这下好了,陈路白心想,原来假定的年后婚礼,也泡了汤。

老夫老妻,谁还会在外地再大半一场,不然又要落人口舌。

群青推开门,趴在门缝的小厮们往里倒栽了跟头,她清了清喉咙,“杏黄,你领着人去老爷房里,把院儿里所有的小厮都领去柴房。”

陈路白扭头看向季明川:“这是要做什么?!”

群青左一手右一手提起地上的两个小童,往屋后头走,“夫人吩咐,要拔了他们的舌头。”

小童们眼圈一红,两颊煞白,脸上的鼻涕瞬间流了下来,痛哭不止,“群青姐姐,不要,不要——”

“夫人,我们错了!是我们没有照顾好老爷,您罚我们就是了,不要把我们赶出去!”

其中一个小童旋身从群青手下跑出,以头抢地,额前一片淤青,哀求着陈路白:“呜呜呜,老爷,求求您,您大方发善心,饶过我们吧。我们去扫茅房也可以!我们发誓,什么都不会乱说的!”

陈路白耳朵被哭嚎震得嗡嗡响,看到群青毫不怜悯小童的苦苦恳求,一巴掌打晕了小童。

季明川对上陈路白煞白的脸色,“只有这样子才不会暴露我们的身份。”

这下,陈路白发现季明川竟然是认真的。

陈路白身上顿生寒意,惊叫道:“我反悔了!我收回我那句话还不成吗?!”他抖着声音,“群青,你把见石和见水放下。”

群青看向季明川。

季明川点了下头。

两个小童瘫落在地。

陈路白挟着晕倒的见水,慌不迭往回走,被季明川叫住。

“你……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季明川看到陈路白的背脊居然在颤抖,脸上微笑渐隐,“路白,你现在这是在——在怕我?”

明明知道季明川平日里的笑也多是伪装,可这回冷冷的视线,彻底让陈路白慌张。

突然安静了下来。

陈路白的汗毛竖起,他嘴巴张了张,想说没有,但他却觉得这个词噎在了喉头,怎么都吐不出来。

明明前些日子还觉得两人之前似乎有什么变化,他觉得自己似乎和季明川亲近了些,可现在,一层薄墙再次横在他们的面前。

季明川哦了一声,“群青,你去送送老爷,把披风给他带上。”

群青给陈路白披上坎肩,“老爷,我领您出去。”

见石有眼力见地接过群青手里的伞,踮起脚努力够过陈路白的头顶。

陈路白看着身后紧闭的房门,蹲下身,深深叹了口气。

懊悔他怎么就没说出来了,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陈路白叹了口气,见石忍不住道:“老爷,外头还下着雪,我们回去吧……”

才往回走了两步,苏木风风火火地迎上前。

大冷的天,苏木额前一头汗,“去你屋里说一大早就没了人,到处找你,快些走吧,马车已经候在门口了。”

陈路白:“找我?”

“不会吧,你这么快就忘了?!今天要去灵韵阁陪你们取衣裳,晚上王府长史司的大人就要来了!”苏木往后探脑袋,“怎么就你一人,大人没有来?”

啊——原来如此。

陈路白一怔,难怪季明川会清早便梳妆打扮好,端坐在屋子里等他。

难怪季明川那么问他。

陈路白把这件事忘了个干净,懊悔捶胸,他真该死。

苏木瞥到见水的脸,被他那一脸红黑铁青骇到,“咦,这小娃犯了什么错,这么惨。”

陈路白含糊:“就不小心……让永兰生气了。”

苏木:“你一定是又叫错大人名字,才会让他不高兴的,你还不如喊娘子呢,等王府的人来了你可别喊错,欺瞒宗亲是重罪!”

“知道。”陈路白沮丧地压低了肩膀。

苏木拍了下陈路白的背,让见石去季明川的院儿里通传。

见石憋着气,诺诺地窥探陈路白的反应。

“等什么,难不成还等你们家主子去?”苏木说。

陈路白抖落着肩头的飘雪,叹道:“还是我去。”也顺道向季明川赔罪道歉,只是陈路白心里还是有些乱,“总觉得今天……娘子状态不对。”

仔细想想,季明川从进门态度就有些冷漠,早上都没有听到熟悉的骂音。

“这么些天,你才意识到?”苏木震惊。

陈路白:“你这话如何说起?”

苏木也纳闷,这么重要的事情,大人居然没有告诉陈路白,内心莫名悸动,九千岁是把他当成自己人了。

“咳咳。”苏木想着陈路白都和九千岁搞在一起,这也不是不能告诉他的,“我也就是知道个大概,有些细节,你还是要自己问大人。你不是一直奇怪,为什么我们要参加王府的药商招榜,因为大人在成王府里,有一个一直想见面的人。”

——

季明川依靠在窗边摇盏望天,飘摇的雪花落在他的杯盏之中,霎那间消融不见。

冷冽的寒气吸入季明川的肺腑,又随着他的吐气,水雾扑面在季明川的睫羽上结成寒霜。

案几上留着一封拆开的信封,上头是苏木在酒馆附近打探到的消息。

脆弱的薄纸上满是摸索留下的痕迹——

“十月初九,彭将军率三百轻骑兵北境归来,于城门外冲撞致死三人。”

“十月十六,彭将军在安甘楼宴请好友,厢房内莺歌燕舞,于十月十八清晨离开。”

“十月廿四,彭家走水,彭将军受邀入住成王府——”

“……彭玉海,不,我现在该称呼你为彭力才是。”季明川一字一句地咀嚼着这个名字。

十年前,彭玉海不过是季明川父亲手下一个小小的水师千总,躲了几年,再找到他已然成为王府中手握兵权的护卫将军。

上次一至东洲,彭将军借故调离,更是让季明川对此人就是他找寻多年的仇人加深了几分笃定。

季明川忘不了彭玉海那张扭曲恶心的嘴脸,他必要找到机会,抓住此人。

“彭玉海?这人是谁?”陈路白内心呐喊,他怎么一来就听到季明川失魂落魄地喊着这个人的名字。

一直想见的人?

好嘛,这回又是陈路白不知道的事情,季明川身上的谜团新增了一个。

陈路白:“你还惦记我冷,还下着雪,你自己倒是坐窗棱上吹风。”

陈路白把他捂得热烘烘的暖手抄塞给季明川,摸到季明川的手,“哎呀,这么冰,别看风景了,又白又刺眼,群青,火盆再烧得更旺一些!”

季明川攥紧信笺,纸张被揉捏成里头一团,看得陈路白心惊肉跳,只怕说错一句话,在气头上的季明川会把眼前的火盆踢到他脑袋上。

陈路白挺着脖子道:“对不起!方才是我错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又惹你不高兴,但我大度,宰相肚里能撑船,和你道过歉,你就不能再同我生气。”

一看季明川没有发作,陈路白咽了下口水,继续道:

“而且说起来,你就没有半分错吗?什么都不告诉我,就知道无缘无故吓唬人,这点你也做的不对,同理,你也必须要同我道歉!否则,我就不和你一块儿上街买衣服了!”

季明川缓缓松手,轻轻一掷,纸团被火苗吞噬化作黑烟,他眼角眯起,反唇讥讽道:“做、梦。”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如何阻止男主发疯[歌剧魅影]

狩心游戏

经年烈酒

神降(全息)

顶A校草的阴郁beta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