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合大二时,有一位初恋女友,谈了一年多,某周六晚上,和女友出去吃完饭,又看了一场电影,在大街上转来转去,终于错过了门禁,万事俱备的乔合,立马领着女友直奔酒店。
男人嘛,懂的都懂。
那必然是一间豪华大床房。
“今晚,留在这里吧……”乔合长得俊,狗狗眼闪闪亮亮,语气可怜巴巴。
女友羞涩摇头,“可是……这里只有一张床啊。”
那时候,乔合虽心思龌龊,但绝没有强求之意,见女友不同意,心碎了一地,垂头丧气下楼开了另一间房。
后来,说多了都是泪,没过半个月,初恋就把他甩了,说他不像个男人。
操!
他才是真男人。
像褚云这种随时随地发情,玩得比天花还花的,只能叫种马。
夜风掠过,吹起一缕墨色长发,在空中飘荡缠绕。
乔鹤的思绪流转,不过是一刹那。
褚云目光如渊,倒映出对方变化不定的脸孔,乔鹤这副皮囊,是金玉珠宝,锦衣玉食供养出来的,自然细皮嫩肉,颜色夺目。
鞭子和棍棒稍稍打上去,就会留下青青紫紫的痕迹。
很有美感,但还不够,应该用刀子在这具雪白的肌肤上,留下红线一样美丽的图案,再用钝刀一下一下刮去他的皮肉,听他唇红齿白的嘴巴,吐出连续不断的痛叫……最后大卸八块,零落的肢体,扭曲的形状,铺满鲜红的血液,多美啊。
你他妈杀人恶魔啊!
乔鹤一字不落听完褚云心中预演的杀人画面,过于血腥残忍,吓得他肠子打结,面无人色,一屁股坐到地上。
“住……就住在这里吧,可可我没有床睡觉啊……”乔鹤怂的不行。
褚云胳膊微微一偏,手掌颜色苍白,布满深浅交错的血痕,在黑夜中鲜艳而诡异,指向院中那棵大榕树,笑着说:“虎子以前睡在那。”
乔鹤天真问道:“虎子是谁?”
褚云笑意加深,“虎子是那只被你毒死的黄狗。”
“……可是,”乔鹤看一眼他,什么话也不敢说了,大丈夫生于世间,岂能不郁郁久居与人下。
以后他就是乔鹤,乔鹤做得错事,他应该一同承担,尽力补救。
榕树下还有一个用木板搭建的鸡窝,乔合走过去,窝里的鸡听到动静,传出受惊的咯咯声。
“好了吧,褚官人。”乔鹤一屁股坐到地面,后背仰靠在树干上,抬起挺委屈的面孔,窄而高的鼻梁流动淡淡月光。
褚云心里装满悲痛与怨恨,翻江倒海,从胸腔中冲出一股杀人的**,他觉得自己只要抬抬手,这个人就能变成一堆烂肉,身上激荡不可名状的强大力量,可他不知如何释放出来,这让他五脏六腑烈火灼烧般痛苦。
偏偏乔鹤露出一副任君宰割的神情,那**白净的脖颈,有血液流动的振幅,在苍凉月光下,呜咽着死亡的悲歌。
他鼓起的青色筋脉中,迸发出无尽的恶毒与怨恨,在整个身躯内疯狂奔走,猛烈撞击,亟需一个痛快的释放口,就如滔滔江河,堵塞在一道高闸之下,他要撞破它,然后毁天灭地的倾泻而下。
褚云态度温和地俯下身。
乔鹤感受到恐怖的气息,后背紧贴在树干,避无可避,脖子被男人一把掐住,力度一点点收紧,脑海里,听到褚云在疯狂喊着去死,同时身后散发出浓烈阴寒的鬼气。
这怎么突然暴走了!
老子做狗还不行,非要做鬼才能解恨!
一朵花的枯萎,是一个春秋伤逝的痕迹。
扼杀一条人命和摧折一朵花,没什么两样。
因为太容易,所以会失去快感。
褚云似乎听到折花时,花枝分离的吧嗒声,他身上的煞气渐渐褪尽,手掌离开温热细长的脖颈,留下一道项圈般的深紫色轮廓。
“咳咳咳……!”
乔鹤像抽尽氧气,干瘪皱巴的塑料袋,轻飘飘坠落在地面上,华丽的衣袖蹭了大片灰尘,清秀的长眉可怜兮兮地勾在一起,生理性的泪水,混着劫后余生的恐惧,从眼眶滑落下来。
“褚官人……褚公子,你别杀我,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我读过书,家里又有钱,你之后娶妻生子,彩礼我全出,你要是想出去走走,路费跑腿什么,我都包了,以前我做过许多错事,求你给我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做狗。”他眉目漆黑,眼里盛满与少年面孔不符的阴沉残忍。
“做狗,做狗,要不我给您叫几声。”
乔鹤一边唾弃自己的下贱,一边摇尾乞怜。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孤儿开局的上辈子,从未怨天尤人,兢兢业业走好自己的道路,见到强者,点头哈腰,卑躬屈膝,跟大多数人一样随波逐流。
这是保护自己最简单的方法。
对抗世界,对抗不平,对抗特权,嗐,他连个厕所的首付都攒不出来,唯一能对抗的就是便秘。
褚云蹲下身,单手撑着脸颊,安静地看他,“过来。”
乔鹤双手撑着地面,一点一点磨蹭过去。
谁知褚云另一手拿起了地上的一根麻绳,那麻绳又黑又脏,散发一股怪味,
难不成他想勒死我。
乔鹤定住不动,离他一步远,双眼满是瑟瑟缩缩的抗拒。
【我数三声,他不过来,我就杀了他,三……】
“……”乔鹤心里操了他全家,慌张急切地趴到他面前,在他数到最后一个一。
少年的脸雪白俊美,披散的头发如上等的乌玉泛着光柔色泽,唇角勾起温润的笑意。
“好狗。”
我踏马咬死你,咬死你,傻逼玩意。
乔鹤心里狂骂,面上憋屈地傻笑,乌黑的眼珠使劲下垂,瞪着脏了吧唧的地面。
褚云把手中的绳子套在他白瓷般的脖颈上。
一黑一白,一脏一净。
那些恶毒的怨恨仿佛也缠绕了上去,摩擦着他轻凸出的喉结,感受着血液缓缓流过的温度,只要他露出一分凶气,就等着尸首分离。
对面人露出被凌虐又不能反抗的羞耻与憋闷。
褚云心中无法化解的暴戾与沉郁,在那双黑漆漆,湿意嗒嗒的眉目中,渐渐散了一些。
【真像一只狗。】
乔鹤这个样子,比白日里嚣张恣睢的模样,好看多了。
他抽在他身上的鞭子,打在他身上的棍子,扇过的耳光,嘴巴吐出的羞辱恶心的话语……他要一点一点在他身上索取回来。
杀了他,确实太简单。
褚云起身,哼笑了一声,轻淡短促,如黑夜中倏然坠落的灰尘。
等他走入另一间草房,房门闭合,整个院子中,除了鸡窝中的母鸡发出几声响动,安静极了。
乔鹤捂着自己的胃,这绳子带着股狗臊味,太冲了!
他心里有隐隐不对劲的感觉。
《鬼神魅影》中,男主褚云虽然是匹见强悍无节操的大种马,但是下了床,也还算是个人,打脸炮灰,向来是高冷的一招击杀,再者,遇到些来头比较大的,也是周到有礼,虚与委蛇后,再连根拔起,斩尽杀绝。
对待长得漂亮的妹子,就更不用说了,简直是世上少见的正人君子,主打床下禁欲,床上狂野的风格,管你是欺霜赛雪的天仙,还是浪荡娇媚的魔女,见到“老实人”男主,都得失去心智,疯狂跪舔。
操他爹,怎么褚云面对一个洗心革面的炮灰,变得邪里邪气,恶毒又虚伪,跟邪恶大反派似的。
*
喔喔喔——
村里家家户户养鸡,一只公鸡飞到鸡棚上方,伸长脖子打鸣。
整个村跟着醒了过来,开门声,泼水声,争吵声……生机勃勃。
“嗳,你怎么睡在这里?”叶青青站在自家院子内,隔着篱笆,面带不解,又似是嫌弃。
乔鹤昨夜睡着睡着,从靠在树干,变为蜷缩在地上,他迷茫了一会,才慢慢反应过来自己在那。
呆呆地看向叶青青,“哦。”
“我说你为什么还在褚大哥家里!”
“他让我在这啊。”
乔鹤揉了揉肚子,他昨晚就没吃饭,于是巴巴问:“你早上吃什么?”
“……”叶青青不理他,穿过院子,走到褚云家门前,拍了拍黑木门,用甜美的嗓音叫着褚大哥。
*
褚云一晚未睡,睁着无光的黑瞳,屋梁上有一张残破的蛛网,他就这样一瞬不瞬地看了一晚。
他一只手掌,搭在没有起伏的左胸,那里犹如一片死寂之地,了无生息。
死亡的蛛网,已经结满他的胸腔。
怪不得乔鹤那么怕他,一个能走能说话的死人,谁会不怕呢。
从悬崖掉下来后,他就死了,是什么力量让他重新变成现在半死半活的模样,而乔鹤又如何一眼看出他不是活人。
褚云发觉除了没有心跳脉搏,他的胸腔还堵塞了无穷无尽黑沉戾气,额角有紫青色筋条绽了出来,他想要破坏,想要发泄,想要杀人或者女人……
怎么会这样 ……!
“褚大哥!”
甜美娇俏的声音从院门外传来。
一声声呼唤,犹如白日歌唱的黄鹂,婉转啼鸣,但褚云脑袋越发疼痛欲裂,眼眶炸开猩红血丝,体内煞气暴涨,冲逆着奇筋八脉,浩浩荡荡,无穷无止,撕裂的痛苦让他双手抱住脑袋,滚落在地上,发出嘭地一声。
乔鹤听见动静,纳闷屋里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脖子上拴着麻绳,那粗粝的绳子,磨损着白皙脖颈,擦出一条难看的红痕,与之前褚云掐的紫痕交错相印。
“喂,乔鹤,你把门打开,你是不是又欺负褚大哥了,褚大哥为什么不开门!”叶青青心内着急,在门外叫嚷起来。
“我没有欺负他!”乔鹤抓着脖子上的狗绳,想了想,要是叶青青冲进来,看到他这幅样子,以后他还怎么抬得起头啊。
他把狗绳从脖子上解开,扔在地上。
鬼鬼祟祟走到褚云房屋的窗户旁,窗户没关,支开巴掌大的缝隙。
他弯下腰,目光不安地探了进去。
只见褚云正在地上翻来覆去打滚,面目狰狞可怕,**的手臂青筋迸裂,如同失控的野兽,赤红的眼眸在搜寻猎杀的对象。
直到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
他忽然停止了挣扎,空间仿佛静止,他直勾勾看着那双眼,像是在燥热沙漠即将渴死的人,忽而遇上一汪汩汩流淌的清泉。
不好——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