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之前提前上山避难,无一人死亡,除了极少数人,大部分人的家底几乎完整保存下来。
地震之后迅速带着全部家当进山住进山洞,每天采集打猎吃穿不愁,还有个大瀑布源源不断地提供水源和鱼获。
最近还种起了地!?
尽管云麓村的人留了个心眼没有多提陆玄和仙术的事,但田地周围因干冰缘故烟雾缭绕清凉至极,即使不提依旧彰显着不可忽视的存在感。
在外面的灾民们水深火热之时,云麓村的人竟然在山里吃香喝辣,完全没有受到高温炽烤。
这个事实让灾民们内心升腾起强烈震惊羡慕的同时也控制不住地嫉妒不平了起来。
同样是受了灾的人,凭什么他们的境遇差别这么大!?
他们当中多少人失去了爹娘婆娘甚至是孩子,凭什么云麓村连老人孩子都没死一个?
就离谱!
但转念一想,他们既然遇到了云麓村的人,岂不是代表以后他们也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这样想着,当即有人开口道:“太好了!既然你们住得这么好,快带我们找个更凉快安全的地方让我们好好歇歇吧。 ”
其他同伴们下意识地附和。
“没错,这荒郊野外的万一又碰见野兽就危险了,快带我们去你们住的山洞吧。”
“有了你们,我们以后就不愁了。”
云麓村村民们:“……?”怎么好像有哪里不对。
李铁带着其他村民赶过来时正好听见了这番话,本能地拧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话?
赖上他们了吗?
等他不经意间刚好看到雷山一家三口时更是眼皮一跳。
陆晴就跟在李铁身后不远,本来在地里干活的雷岩也和李铁前后脚赶到,夫妻二人同样看到了雷家人,脸色不由沉了下来。
按理说,即使灾变前关系僵硬,灾后能看到对方活下来也不失为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可想想这家人一直以来的行事作风他们就很难单纯为亲戚的存活感到高兴,反倒是预感到接下来他们可能要被麻烦缠身后忍不住拧紧了眉头。
雷山的媳妇赵氏眼尖地发现了雷岩的身影,激动地拍拍雷山的肩膀提醒,“当家的,是小叔!他果然还活着!”
说话间又四下张望,看到陆晴果然也在,而且面色红润,明显状态很好没受半点苦。
赵氏内心嫉妒难忍,忍不住高声道:“陆晴!你看到了婆家的人怎么都不出来打声招呼,难不成是自己发达了就不想认亲人了不成?”
雷山就更不客气了,指着雷岩的鼻子语气不善道:“你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看不出我们一路吃了多少苦头吗,家里有什么吃的喝的还不赶紧给我们拿过来!”
“灾变开始前你们不是屯了很多粮食吗,等会儿也给我们分一半过来。”
理所当然的态度看得云麓村其他村民们直皱眉。
作为当事人的雷岩和陆晴脸色更是直接黑了。
倒是其他活下来的灾民们仿佛得了提醒,有好几个眼睛噌的一下亮起来也跟着开始拉关系。
一个面相有些刻薄的中年妇人大声嚷嚷:“许文泽呢?地龙翻身之前他不是被岳家人留下了吗,告诉他他大伯和伯娘堂哥在这里,我们替他父母养他到这么大,他可别想扒上岳家就甩开我们!他得负责养我们!”
不远处另一个妇人也道:“刘玉,我那儿媳妇刘玉呢!既然你们村没死人她肯定也还活着对不对?你们谁快把她叫过来告诉她公公婆婆都在这里,让她快过来伺候!”
“伺候个蛋的伺候!”
原本在人群后头的刘家婶子听见方家人的叫嚣,当即气势汹汹地冲出来,指着方家夫妻二人道:“你们家当初那么欺负我闺女,方虎那混蛋还跟自己表妹苟且生了个野种,竟然还好意思让我闺女伺候你们,我呸!臭不要脸的!你们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吧!”
云麓村的人听得精神一振。
他们单知道刘玉嫁到方家后日子似乎过得不太顺心,但除了和刘家关系比较近的人家,其他人还真不太清楚个中内情。
原本他们只是猜是不是因为刘玉是外村嫁过去的不好融入,又或是她婆婆喜欢磋磨媳妇立规矩,没想到竟是方虎在外面偷吃?
那就难怪刘婶子骂这么凶了,方家就是欠骂!
村里的女眷们看了眼方家人,目光鄙夷。
“自己家先干了见不得的人对不起刘家,这会儿倒是有脸还让刘玉伺候他们,脸皮真厚。”
“我可记得当初方家求娶时说得那叫一个诚心,方虎也表现得多情深义重一样,呕……”
“方虎好像不在,是不是地震的时候没了?啧啧,真是报应。”
刘婶子也发现了方虎不在,当即说道:“方虎是不是死了?既然他死了,那我闺女以后和你方家自然也没有关系!你们是死是活都别想攀扯我们!”
刘玉的婆婆周氏尖声道:“怎么没关系!刘玉既然嫁到了我们家就该生是我家的人,死是我方家的鬼!我儿没了,她也必须养我们夫妻的老!”
一直没吭声的方虎他爹方大河一只手护着自己断掉的腿,哑着嗓子道:“我家方虎是死了,但他和儿媳妇可还有个儿子呢。方圆当初刘玉带回了刘家,现在应该还活着吧?
我们可是他的亲爷奶,你难道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娘和外婆害死爷奶?”
“呸!”刘婶怒骂道:“你们死不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少给我们扣屎盆子。”
“之前不是你们一直嫌弃圆圆身体不好非要让方虎和表妹生个健康的孩子吗?你们去找那孩子去啊,该不会是一个地震,儿子孙子都没了吧?哈,报应!你们活该!”
“你闭嘴!你才是个要遭报应的货!”周氏口不择言地骂:“我看是刘玉那个贱人在外面有了野男人想甩开我们吧!我就知道那贱人不是个安生——啊——!!!你敢打我!?”
刘婶子扑上去左右开弓地‘啪啪啪’狂甩巴掌。
“打的就是你个老虔婆!你骂谁贱人呢!你才是老贱人!我打死你个嘴贱的!”
灾变后她一直懊恼没能找到机会狠狠收拾方家人,现在对方出现了,她当然要逮着机会有仇报仇。
刘婶不但用巴掌抽,还用指甲往周氏的脸上,头顶上抓,将过去对刘玉的心疼都宣泄了出来。
“啊——!放开我!!!”周氏一边疯狂大叫一边不断挣扎:“当家的快救我!来人快把这个疯婆子拉开——!”
周围灾民和云麓村村民们都被这变故给惊到了,下意识想帮忙拉人。
刘婶子看到那些想帮周氏的灾民们当即不管不顾的开始无差别抓挠。
那些灾民们和方家又没什么亲戚关系,被连累得挨了两下后立刻退缩了。
云麓村的人倒是没退,但他们自家人帮自家人。
看似想拉开二人,实际上只防着周氏反抓刘婶子,后者想收拾周氏时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晃晃地拉偏架。
于是等二人被分开时,刘婶子除了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导致衣服有些歪扭,身上几乎毫发无损。
周氏却满脸血痕,眼睛青了一块,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别提多狼狈。
方大河又不瞎,哪里看不出云麓村的人拉偏架。
他又气又急,黑着脸质问李铁:“李村长不管管你们村的人吗!不觉得欺人太甚了吗!”
欺人太甚?
李铁扯了扯唇角,“不是你们先欺负我们村嫁出去的女儿吗。刘家嫂子为女儿抱不平是出于慈母之心理所应当,我怎么管?我可管不了。”
村民们点头附和道:“你们灾变前可以欺负我们村嫁出去的闺女,怎么灾变后你们受罪了,就以为以前的事都可以当一笔勾销了?没这么便宜的道理。”
“就是!”
“也就是刘叔和刘春都留在山洞里忙着做豆腐没过来,不然现在揍人的可就不止刘婶一个了。”
当然,挨揍的也不会只有周氏。
也真是邪了门了。
云麓村周围那么多村子,加起来大几千人口,和他们有姻亲关系的总共没几户,怎么极热季死了那么多人,偏偏和他们村有关系的几户都活下来了?
晦气!
方大河看着周围冷眼旁观,甚至眼神嘲讽的云麓村村民,胸口剧烈地起伏,显得气得不轻。
他也明白形势比人强,最终还是咬牙忍了下来。
周氏也是个欺软怕硬的,看当家的都不给自己出头了,恶狠狠地瞪了眼刘婶子,不敢再叫嚣着要刘玉来伺候。
但要她就这么放弃和刘家攀关系是不可能的。
她家的粮食已经见底,她一个女人又没办法打猎,当家的腿还摔坏了,要是不能想办法弄点粮食来他们夫妻俩只能等死。
想到不知道被刘家藏到哪儿去的孙子,周氏低垂着的眼中闪过一抹算计的光芒。
另一头,许家夫妻虽然被刘婶的凶悍和村民们的态度吓了一跳,却下意识觉得自己和方家情况不一样。
姻亲关系随时可能破裂,但血缘关系却是怎么都割舍不了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他们是许文泽仅剩的至亲,对方难道真的能见死不救?
说到底,许文泽对云麓村的人来说也是个外人,能多几个站在他那边的帮手对他来说不也是好事吗?
说服了自己的许大伯放下心来,继续问着许文泽的踪迹,只是语气比之前好了一点。
也只是一点。
多年来早就习惯的颐指气使的那股劲儿实际上根本没有多少消减。
看了半天热闹的魏大勇站出来皱眉道:“当初你们让文泽净身出户,抢光了他爹娘留下的遗产,现在又有什么脸来找他认亲?莫不是以为重新认了亲就可以指望他来养活你们?”
魏大勇语气硬邦邦道:“他当初来我们家的时候也不过只带了两件换洗衣物,其他什么都没带,灾变后一直吃我们家的和我们家的,可没有存粮养活你们。”
许大伯不要脸地说道:“他是我们许家的人,我是他亲大伯,他必须养活我们,他不养就是不孝!亏他还是个读书人,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这话别说魏大勇听得生气,村里其他人听得都觉得火大。
“你这人怎么——”
“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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