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看到了浏览记录,顾流饭都不香了。
这些天来,他纠结得不得了,翻来覆去心想是不是剧情突然夺舍发力了?
配合上贺清的种种异样,他更加睡不着了!
没准,这玩意儿跟狂犬病一样,都有个潜伏期!
潜伏期的时候一切都好。
好好的一个男大学生,左看右看,都看起来正正常常的。
潜伏期后……就立刻化身法外狂徒,狂撅室友勾子!
天知道,这两三天里,顾流每次清点自己内裤的时候手都是哆嗦的!
一二三四五、五四三二一……
没少吧?没少……
只是这样的感觉太过煎熬了,顾流不是一个喜欢被动的性格。
遇上跟贺清有关的事,他就更加坐不住了。
只是坐不住也没办法,他必须得憋着,静待贺清的下一步动作。
不然,难道要他巴巴地跑上去,拍拍肩膀,傻呵呵地问:“嘿,哥们儿,你想日我吗?”
如果贺清点头,那么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说这是真心话大冒险?还是这是愚人节?
哈哈!可是现在是下半年!愚人节早过了!
如果……如果贺清说自己只是不小心点到浏览器小广告了。
那么,自己跑过去问的行为……
究竟和网上那些欲求不满四处骚扰直男的烧零有什么两样?!
太尴尬了!太丢脸了!
自己简直就可以去跳河了!
真的,大家都别活!
顾流也曾经做过一些试探。
比如把一些比较贴身的东西故意丢在地上,偷偷观察贺清的反应。
然而贺清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
他神色平静地把东西从地上捡起来,拍拍灰,然后递给顾流。
一些不方便他碰的东西,他就直接喊顾流捡了。
时间一长次数一多,贺清的目光里似乎还蕴藏着一些别的东西。
特别耐人寻味!
顾流心里又是咯噔一声,暗叫不好:老是手抖,他不会是觉得我得了帕金森了吧?
贺清的眼神过于熟悉,一旦留意起来,顾流突然从自己的脑海深处,翻出了一些以前惯于忽略的东西来。
但是顾流不愿意细究,却又没有更好的办法来应对。
最终,他跑了。
准确来讲,是他出门更加频繁了。
得知自己关注的游戏新出了一本设定集,顾流简单打了一声招呼就出了门。
为了能在外面晃悠地久一点,顾流坐的是公交车。
人不多,倒也没怎么晕车。
东西也很顺利地买到了,一切都很顺遂。
只是回来快到站的路上,突然下起了大雨。
雨下得又快又突然,能很清晰地听见雨滴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的声音。
周围已经有人抱怨天气预报不准,自己的衣服被子还都在外面晒着,这下怕是湿透了。
下车的时候雨还是下得很大。
顾流抱着书,不肯让它淋到一点。
他两步就跨进了车站。
小小的车站,顶棚也是小小的,里面挤满了避雨的人。
秋天,黄透了的梧桐叶落在地面上。
水洼很快就积蓄成了一个小池塘。
叶子落在里面打转,飘啊飘。
顾流抱着厚厚的书,在四面透风的车站里面避雨。
他打了一个喷嚏,秋天的风还是有些冷了。
秋高气爽,连下雨也让人心情愉快。
顾流就这么站着,看着天空。
他心里倒是悠闲得很,很有耐心地想等着雨停再回去。
现在自己一个人待着,什么也不想,只是看着梧桐叶子从树上静静地落下来。
这种感觉好极了。
而相比起悠闲的顾流,贺清就急了不少。
站了不到三分钟,顾流的手机就来了消息。
贺清:“下雨了,你出门带伞了吗?”
顾流:“没有。”
贺清:“你什么时候回来?到了我来接你。”
顾流:“已经到了。没事,你不用来接的,等雨小了我再走回来。”
贺清:“哪个门?”
顾流:“……南门。”
后面贺清就不再发消息了。
顾流将聊天记录从下往上翻。
两人在这个世界也不算认识了多久,而且因为成天待在一起,也发不了多少消息。
顾流有点寂寞地自言自语:“以前我们的聊天记录根本翻不到头,你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呢?”
没犹豫多久,他又将贺清的备注改了回来。
从“贺清”,又改成了“清清”。
雨势逐渐变大,贺清是跑过来的。
车站里的人零零散散地都走了,只留下顾流一人。
也有人问他要不要一起撑伞,顾流摇了摇头,笑着说:“有人来接我回家了。”
顾流惊讶地发现,哪怕看见了浏览记录,哪怕知道剧情,自己看到贺清的时候,还是挺开心的。
今天他出门出得早,一个人在外面吃了午饭。
吃饭的时候,他想的也是贺清今天没和自己一起吃饭。
是不是又找了个袋装泡面随便应付应付了。
就像贺清离不开他,其实他也离不开贺清。
他们认识的时间太久了,久到再长一点,几乎都可以占据生命的百分百。
这是一种很可怕的友情。
有一天,一旦哪方突然间离开,剩下的人就会像被剥去半个灵魂一样。
失魂落魄的,半条命也跟着一起离去了。
顾流也仔细想过了,也许是自己误会了,也许事情确实是如此。
如果避不开的话,就和哥们一起面对吧。
贺清跑得很急,为了更快吗,他抄了正在施工的小道。
鞋上、裤腿上,都沾了不少雨水和泥巴。
一把伞遮不了全身,腿上淋湿了许多。
裤子**地贴在小腿和脚踝上,冷冰冰湿漉漉的。
贺清远远地望去,顾流就站在车站里,全身上下干干净净的,非常显眼。
他穿着一件薄薄的毛衣,抱着一本厚厚的书,正在微笑地看着自己。
贺清逐渐放慢了脚步,他突然生出了些自惭形秽之心。
贺清还没走到车站里,顾流就高高兴兴地顶着雨,钻到了伞下面。
突然贴近的人身上,散发着些许油墨味道的香气。
贺清身上一僵,握着伞的手更用力了。
想开了的顾流也不拘束了,直接贴在贺清身边。
“你离我这么远干什么?靠近一点,别淋湿感冒了。”
贺清心里本就有鬼,简直不敢直视顾流。
还有这些天顾流不冷不热的态度,都让贺清怀疑,顾流已经发现了自己的想法是何等肮脏卑劣。
可是顾流什么都没有做,什么也都没有说……
难道说,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全都是一场梦?
尽管这把伞并不小了,但是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还是挺局促的。
顾流贴得更紧了,贺清也就更想远离了。
他还觉得哥们身上暖烘烘的呢,其实是头顶已经快冒烟了。
直到走到宿舍楼下,顾流一看,贺清的大半边身子都在伞外面了,淋着雨也没知觉似的。
现在走了一路,已经是全湿了。
他随口开着玩笑:“你都来给我送伞了,结果只带着一把吗?”
听见这句话,贺清的脸一下子红透了。
顾流心中警铃大作:“我们快回去!你要感冒了!”
果然,到宿舍还没过几小时,贺清就开始发烧了。
顾流这具身体也曾经是药罐子,宿舍里有足量的药物。
再加上以前照顾的经验,他很快就给贺清测了体温、倒了热水、拿了药。
收拾东西的时候,顾流看见了那个和尚送的手串,不经意问:“你没戴在身上吗?”
贺清头上顶着块降温毛巾,含含糊糊道:“戴那个干什么?我不喜欢。”
顾流轻车熟路地把手串放在了贺清的枕头底下。
“不戴的话,就放得近一些吧,保个平安。”
现在的贺清,看起来真的很虚弱呢。
顾流坐在床边,托着下巴看贺清,不时地用纸巾给他擦汗。
“啊,你果然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呢。”
和小时候一样,身体弱得很。
动不动就生病受伤,一点都不让人放心。
贺清烧得有些迷糊了,他挣扎着不想让顾流靠近,怕自己传染给顾流。
可是现在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浑身软绵绵的。
顾流虽然担心,但是心里忍不住怀念起这个样子的贺清来。
以前……他们两个多好啊。
听见顾流这句话,贺清一愣:“小时候一样?”
顾流意识到自己露馅了,笑一笑,装作什么都没说。
贺清没继续问下去,果然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顾流想起来了,每次自己有那种感觉,贺清总是会出一些状况。
状况或大或小,要不就是生病,要不就是伤到哪里。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毕竟贺清从小体质就更脆弱一点。
特别是离开了自己,只要自己一不在,他就容易闯出点祸来。
毕竟,哪有人会主动把自己搞伤的呢?
要怪的话,就怪那截长长的楼梯。
要怪就怪这场梧桐雨吧!
没过几天,贺清的病就好了,只是眼下仍有点青黑的样子。
这几天贺清生病了,顾流没少照顾他,就差把饭喂贺清嘴里了。
可是,顾流手上的活也一点都没少干。
他同时推进两人的进度,一点都不含糊。
只是因为没休息好,他脸上的黑眼圈又重了一点。
以前是白马王子,现在快变成熊猫王子了。
终于,贺清的病好了。
终于,顾流等来了事情的尾声。
贺清端着一杯牛奶,道:“对不起,都怪我生病了,害得你做这么多工作,我还得你照顾……你这几天太累了,对不起。”
“不,这不怪你。人哪儿有不生病的……”
贺清试图将牛奶塞到顾流的手里:“喝下这杯牛奶,然后,去睡个好觉吧。”
顾流看了看贺清,又看了看他手上的那杯牛奶。
最终狠狠咬了咬牙!
哥们给的东西,就算是老鼠药,那也得吃啊!
他猛喝了一口,一口就下去了大半杯!
也许是心理作用,牛奶一下肚,顾流就感觉整个世界有点摇摇晃晃的了。
一下就被放倒了!
贺清眼疾手快地接过下了料的半杯牛奶,小心翼翼将顾流放在床上。
半杯牛奶贴在顾流的耳畔,液体温热,黏稠又白皙。
而顾流,此刻已经神志不清了。
他双眼微微睁着,一副已经失去了意识的模样。
贺清看着这个样子的顾流,不由得觉得口干舌燥。
现在的他,能够任由自己为所欲为了。
贺清伸出手,却只是碰了碰顾流的睫毛。
顾流乖顺极了,一动不动,就像个精致人偶一样躺在床上。
贺清声音嘶哑地开口:“别那么累了,今天晚上,就做个好梦吧。”
说完,就转身坐到电脑前,开始跑代码。
我靠!我靠!我靠!
他只是想让我好好睡觉吗?
顾流没完全睡着,全靠意志力撑着。
现在知道自己的贞洁保住了,他的意志力一下子全瓦解了。
人一放松下来,昏昏沉沉的,顾流眼前都是贺清的重影。
他的心脏突突地跳,又很快地趋于平缓。
不是,哥们?
有必要这么卷吗?
意识到也许两人的关系真的走在正常的道路上,顾流像一条完全晒饱了阳光的被子,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下一秒,他就真的昏睡过去了。
正文很卡甚至全重写了一遍
写得最顺的情节是不能放出来的情节
酷酷小一万啊……就是不能放出来,哭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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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白富美(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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