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转瞬即逝,祁澍里打算休息,这几日都没接推广,等他起床发现方予松早都出门上班了。
虽说对方刚搬来时每天窝在房间里,但偶尔,祁澍里也能听见他在房里传出的动静,更别提后来两人经常一起吃早饭。
早就习以为常的人走出来,环视寂静无声的客厅,暗自叹了口气。
拉开阳台窗帘让外界的湛蓝如愿侵占内室,阳光穿透玻璃,在地板折出虹斑,是难得的好天气。
本想把旧书翻出来看,倏地记起周六晚上通感时方予松在他账号下信手拈来的骚话,转念掏出他之前买的,没来得及看的漫画书。
这本就是方予松目前断更,但始终没有灵感画不出来的《雨夜器材室,学长他好不讲理~》
不等翻开,光看封面就已经似曾相识了,因为封面上主角攻的穿搭,正是仿祁澍里之前出过一期不良少年的混搭风改良而来的。
[不良学长攻VS温顺学弟受、生人勿近的学长和我在器材室躲雨,不讲理的他竟然……?!]
对他禁忌的漫画风格有基本了解,祁澍里扫了眼标题,忍俊不禁嘀咕:“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画得有多不讲道理。”
……
[学长有些不耐烦,看着窗外的雨,神色不爽:啧,最讨厌下雨天,下个没完没,浑身都湿透了]
[光音拿出干毛巾,怯弱小声:学长,要不然先用我的毛巾擦干吧]
[接过递来的干毛巾,学长突然笑着把人逼到拐角:学弟知道吗?其实要让身体变干,我有比这更好的办法]
[光音:什、什么办法?]
[淋过雨的衬衫分外湿濡,学长抓起光音的手去触碰他灼热的肌肤,屋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抵不过舔舐耳膜的声响]
[光音浑身颤抖:学、学长,我快……]
后半部分还未浏览,浑身充血呼吸急促的男人听到门口的开门声,疾速打开茶几桌柜,做贼似的把漫画书塞进去。
不远处孱弱的身影浮现,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怔了两秒,错愕失声:“今天这么早下班?”
方予松语气平静:“我辞职了。”
“辞职了?”险些被本尊发现自己偷看他画的漫画,祁澍里方有余悸的心瞬间让这个消息盖过。
反观对方竟一脸轻松,还隐隐藏有解脱的畅快。
他定下神,细问:“怎么了?是不是周六晚上我处理的不够好?让你老板针对你了?”
“不不不,不是的。”方予松即刻否定,摘下口罩跟背包,朝他走来,“是我自己觉得不合适,所以周末就提交了离职信,今天办完离职手续就回来了,哦对了……”
面前的人拿起手机点了两下,片刻,他的手机就弹出对方打来的一万多酒钱。
祁澍里短促吸气,脚下宛若生根,立在原地张嘴半晌,吃惊究问:“你哪来这么多钱?”
“我不是说了吗?我有杀手锏。”不敢和他对视,方予松食指不自然勾过鼻尖。
“什么杀手锏?”不安的心攒动,祁澍里蹙眉摁住他的臂膀,让他正对自己。
前两天方予松说这话时,自己没有过多留意,只当他是唬人,今天凭空变出这么多钱,实在很难让人不担心。
臂膀传来阵痛,感知对方紧张,方予松毫不隐瞒,乖乖道出实情:“就是那个领导,他向会计报了团建餐饮费,但是团建的饭钱是找我们AA的,我还特地找同事借钱了呢。”
“还有每个月申请的部门备用金额度,开销发票根本对不上他的行程,都是他私吞的。”
隐约猜到结果的人提眉:“然后呢?”
“反正我都要走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要么他把酒钱还我,要么就跟我一起离职。”
“方予松你……”扣在他肩膀的指尖发白,青年严肃质问,“你有没想过,他万一私底下报复你怎么办?”
这招破罐子破摔虽然有效,可但凡对方是个记仇的,就能循着他简历的地址找上门,这家伙是一点都没考虑到后果。
“不用怕,我把证据都留着呢,”方予松仰头望他,盈盈笑眸里的慧敏一览无遗,“而且我入职时候填的地址,就是老家拆迁的旧址,反正都是本市八区内,他要找就去找吧。”
欲扬不扬的嘴角将对方的俏皮与灵动勾勒得淋漓尽致,前几天那个被工作吸干精气的人不复存在,此刻背手站在他身前的人,才是方予松灵魂的本色。
祁澍里探得出神,不由自主牵唇:“这么厉害?小巧思这么多呢。”
青年回答得理所应当:“我又没打算久干,当然要留点心眼了。”
“你是怎么发现的?他虚假报账的事情。”
“谁让他们天天让我干打印跟碎纸这种杂活,我设计人物形象都来不及了。”
青年眉梢得意,挺直腰杆说:“有一次我领导着急下班,让我把打印的东西放他办公室,我不小心就在文件夹层看到团建经费审批和备用金请款的金额,发现有一部分对不上,顺手拍下来跟他每天的行程对应罢了。”
“哦,”祁澍里若有所悟,“你之前晚下班,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跑去跟踪他?”
“才不是。”撇开视线,方予松瘪嘴否认,“我只是刚好跟他一条路,刚好撞到了。”
“确实很刚好。”嘴边弧度越飞越高,青年扬眉吐气炫耀的样子挠得祁澍里心痒,搭在对方肩膀的拇指来回抚弄。
“嘻嘻嘻。”听见他的褒奖,青年肆无忌惮任由面庞的喜悦蔓延。
“但这笔钱,你留着交房租吧,不用给了。”
“啊?不行,你必须收。”
“啧。”对方犟得厉害,咂舌用凌厉的眸光锁住他的瞳孔。
面对他的压迫,方予松坚守原则寸步不让,绷住唇线与他直视,周遭铺散的空气急剧坍缩。
方予松睁得眼睛发酸,改策略用温声软语劝说:“房租我还有别的办法,你收下吧,不收下的话,我会内疚。”
闷声良久,锁在他脸上的目色愈发浓稠,祁澍里缓缓张口:“方予松,我只是想让我的朋友请你吃顿饭,没想让你分得这么清楚。”
毫无波澜的语气愣是让人听出强烈的不满,眼睫跟随对方的断句打颤,看见祁澍里把钱收下,如愿以偿的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
惹他生气了……
方予松站在原地心慌意乱,脑子里的小人鸣危机鼓疯狂绕圈打转。
不知道该怎么破冰,只见祁澍里转身,拿出他从贺栎那还没来得及切的面包。
寻到机会,青年小步追过去,探头:“你要做什么?需要帮忙吗?”
祁澍里头也不回:“切面包。”
现在离职的方予松不需要解压,但他很需要。
“我我、我帮你吧。”
手起刀落切了两片,祁澍里停下,偏头转向冲自己露出虎牙尖,俨然在讨巧卖乖的青年。
天然白皙的脸颊有他清浅的笑容做点缀,不知是不是刚才被他吓的,清澈的眸底水雾氤氲,加之青年回来路上被口罩箍紧的地方红晕未散,让瞧见的人觉着他委屈可怜。
祁澍里一时心软,后撤腾出空间给他。
“嘿嘿,让我来。”有台阶下,方予松欢天喜地拿过刀具开始切。
干巴巴的面包切下去,手感和声音都有股沙感,加之不怎么内行,方予松总是切到一半就变得薄厚不均。
倚在桌台看他笨拙却认真的表情,胸腔凝聚的怨气刹那间烟消云散,正准备动身教他,脑袋突然浮现刚才漫画书里的台词。
祁澍里浮起一抹狡黠,有样学样:“其实,要让面包均等分,我有比这更好的方法。”
断更太久失去记忆的人,根本没有联想到这是自己漫画台词的衍生,诚心求知:“什么方法?”
话音才落,后背贴上不绝的热源,祁澍里左手从他身侧绕过撑着桌台,右手摁住他握刀柄的手背,完完全全将整个人罩在怀里,避无可避。
好、好不讲理的姿势!
方予松心跳失控,呼吸的鼓点从心脏偏移到喉腔,在他怀里不停吞咽,誓死要把快从嗓子眼溜走的心脏咽回去。
“它比较硬。”
“要像这样,握住这里……”
“动作要用力。”
喑哑的声线化作利器,从上方攻击耳膜,效果比戴了耳机还要清晰撩人。
明明只是切个面包,为什么从对方嘴里说出来,会这么色||情啊!
根本无心留意手头的面包,方予松一心一意扑在被对方触碰的地方,哪怕后背隔着衣服,在细微动作的磨擦下,就跟滚过开水一样烫得厉害。
“你又把我话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走神间,对方清冷散漫的腔调再次灌下来,抵在他胸膛的肩膀狠狠缩了下,鸡皮疙瘩从脊椎攀爬至手臂。
“唔,”下意识嘤咛,方予松弱弱回答,“没、没有。”
“那你说,我刚才教了什么?”
教了什么?
青年语气僵硬,满脑子都只剩那句:“要用力……”
脚趾抓地闭嘴在他怀里羞赧,方予松压根注意不到后头那人碎密发丝下,眉眼裹挟的戏谑,还有耳廓极其容易被忽视的绯红。
就着这个姿势,方予松全程带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跟硬化的手臂,在对方教导下切完面包,吃不完的面包片需要用塑料膜装袋放冰箱。
拿塑料薄膜的祁澍里也只是表面平静,实际脑袋跟搅浑了的池水般,辨不清东西,刚抓到塑料膜的边角,滚筒从手底滑落,在地板顺畅铺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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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室友他好不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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