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带回来了?”
李面两指夹着一根烟,两条长腿架在桌子上,吞云吐雾,神情倦懒。
两边分别沉默站着两排黑衣人,带着墨镜,人手配了一把真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帮派聚会。
封奕从怀中拿出那件东西,闻言不屑地勾了勾唇角:“我出手,就没有拿不到的东西。”
“啪——啪”男人象征性地鼓了鼓掌,赞赏道:“不愧是排名第一的黑煞,出手果然名不虚传。”
接着又勾了勾手指,下面立时有人端上来一个发着光的黑色盒子。
“你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确实不太好找,不过就因为这个得罪了江城鼎鼎大名的严家,可不是笔划算的买卖啊。”
李面吐出一口烟雾,表情戏谑。
封奕随手将芯片抛给了边上的人,拿起盘子里的东西确认了一下,扯了扯嘴角:
“划不划算,我说了算,况且我得罪的人多了——。”
话音未落,封奕动了动手指,一枚细小的银针射出,埋伏在窗边的几个人便捂住了自己的喉咙,神色狰狞地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也不差一个严家。”封奕淡定地补完了下半句:“哦对了李老板,提醒你一句,下次出卖我行踪的时候记得暗号别用摩斯密码,我听得懂!”
说完双手一动,瞬间两边的保镖捂着喉咙倒下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保镖立马举起枪对准封奕,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封奕看了看严峻的形势,还很有心情地笑出了声:“赌一把吗李老板?”
李面危险地眯了眯眼:“哦?赌什么?”
封奕舔了舔嘴角,眼里危险的光芒闪动:“赌你们的枪快,还是我的针快?”
“我敢保证,我一定是这个房间里最后一个倒下去的。”
李面也笑了起来:“你在威胁我?”
“不是威胁,事实而已,你李老板的命可比我值钱多了。”封奕眼神扫视四周:“在这里和我同归于尽,可不是笔划算的买卖,李老板,你是个生意人,应该明白的。”
“鼎鼎大名的黑煞,你的项上人头可值八个亿,又怎么会不值钱呢?”
“你也说了,我是个生意人,八个亿的买卖,就算是我,也很心动呢。”
李面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睛里尽是疯狂和危险。
封奕叹了一口气,无奈道:“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情报,作为交换,你放了我。”
“那就要看你的情报有没有价值了。”
“木然。”封奕只说出了这两个字,而后便静静地看着李面。
李面瞳孔猛的一缩,手指紧攥,思考了半晌,终于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十分钟后,门打开了,封奕完好无损走了出来,而他们老大则隐没在黑暗里没动。
底下人立马冲了上去,询问道:“老大,这小子说了什么?真这么放了他?”
李面头疼地挥挥手:“让他走,交易取消,他的人头不能动,留着我还有用。”
看着封奕越走越远,底下人在耳边轻语:“老大,黑煞的行踪可不好找,要不要我派几个兄弟跟上去……”
李面烦躁地打断:“我说了让他走!先别管他了,马上给我联系y市的弟兄,我要找一个人。”
……
走出罗式街,封奕呼出一口气,说心里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不过刀口舔血这么多年倒也习惯了,有时候人性是最不可靠的,但反过来,也是最能利用的,只要你掌握了足够多的弱点。
封奕压低了帽沿,迅速拐进了一条黑暗的小巷子。
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另外一副模样了。
没错,这就是他的能力——千人千面。
可以随时变换各种模样,他的信息素非常罕见,不仅可以蛊惑人心使之听命于自己,还可以制造梦境,不过用起来也需要足够的条件。
他掌握着整个城市最大的情报网,也有着最锋利的爪子,可以轻易撕开所有人的伪装。
这次接了一个单,指明要拿江城第一世家严家的一件东西。
而这个东西被严家当作命根子,唯一的办法就是接近严家的大少爷——严易。
没人敢接这个单,封奕想了想,将一个亿的报价改为了一样东西,问主家接不接受。
主家同意了,封奕便立刻着手制定计划,设计和严易偶遇,然后用信息素蛊惑了他,诱使他带自己回严家庄园,而在那场大火里,所有人都在拼命救火,他就趁乱拿走了那件东西。
让手下人带信,表示交易达成,一个礼拜之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没想到李面会突然出尔反尔,想要他的命,不过也在意料之中,他一向都很谨慎,接受这个单子之前必定会把单主的所有底细都摸的一清二楚,有确切的把握全身而退才会去接。
毕竟,想要他命的人,确实不止那么一两个。
也因为得罪了太多的人,金场上他的人头被悬赏到了一个离谱的数字,不过想要他命的人虽然多,真正能对他造成威胁的却还一个都没有。
毕竟他可是一个天生的骗子,最擅长的就是玩弄人心,只要是人就有弱点,有弱点就能击破,这个世界上能让他认栽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
看了一眼周围,确认并没有任何人跟踪,封奕才显露出身形,然后闪身进了一座破败的居民楼。
“大宝,哥哥回来了!”
门刚打开,立时就有一个小男孩扑了上来,特别高兴的挂在他身上,嘴里不停地叫着“哥哥哥哥”。
一只全黑的猫咪也跑到他脚边围着他裤脚打转,然后扑倒在地,露出肚皮像是在求宠幸。
“慢点,别摔着,小奕回来啦,赶紧洗洗手吃饭了。”
封奕应了一声,摸摸弟弟的头,然后脱下外套洗手去了。
饭桌上姑姑不停地给他夹菜,还顺带着问了句他的女朋友。
“我暂时还……”封奕本想说我暂时还不准备找女朋友,可看着姑姑期望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又改成了:“我暂时还忙,公司事情特别多,等过段时间有空了带她回来见您!”
“哟,是哪家的姑娘?姑姑见过吗?”
“没有,就之前朋友介绍的,您没见过。”
“没见过啊,那你啥时候带回来……”
“姑姑,我肚子好痛,我先去趟厕所……”
好不容易回到房间,封奕终于安静了下来,默默地舒了一口气,他姑姑什么都好,就是一点,太唠叨。
什么女朋友,也是他鬼扯出来的,他这种人,有今天没明天的,干的都是玩命的买卖,怎么能耽误人家女孩子呢?
这几天事情太多,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封奕才终于回想起那个小少爷。
脑子里赫然出现的就是他被自己标记时眼神迷离的样子,当时他虽然被打了催情的药,但没有完全丧失理智,隐约中,那些画面都一遍一遍在脑子里不断回放。
想着想着封奕就有点口干舌燥,该死,他暗骂了一句。
不知道抽了哪根筋了,当时居然就把真名告诉他了,这下可麻烦了,不过还好用的是面具,没有把真面目暴露出来,应该找不到他。
封奕揉了揉眉心,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想起来什么,将口袋里的黑匣子放在桌子上。
虽然这种东西不好找,但总算是给他弄到了,有了这个,姑父的病或许就……
与此同时,昏迷了三天的严粲终于睁开了眼。
身体依旧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酸软无力,他忍不住嘤咛了一声。
望着纯白的天花板,思绪尚且没有回笼,脑子里依旧是一片混沌。
边上的阿原撑着脑袋一直在陪着,听到动静睁开眼,见他醒了,十分高兴道:“少爷你终于醒了,你等着,我去叫医生。”
陈旋来了之后,替他检查了全身,然后问道:“目前身体指标都正常,有没有哪里痛?”
严粲眨了眨眼,许久未曾开口,嗓音十分地沙哑:“……没有”
脑子里依旧停留在那个男人对自己说话的画面,接着他的腺体就剧烈疼痛,晕了过去。
莫非,是他动的手脚?
“少爷,您的腺体刚刚经历激烈的信息素爆发,目前还在恢复中,还不能活动,要静养。”
“查到什么原因了吗?”
“是一股高浓度信息素诱导,让你提前进入发情期,按理说少爷您之前做过封闭手术,不会再进入发情期,可是……”
严粲紧了紧手,眼里一道光芒闪过。
他似乎知道是为什么了。
他敛下眼底的锋芒,暗暗握紧了手指:“我知道了,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现在来看还需要静养一个月,毕竟您的身体本就比一般的Alpha羸弱,您的腺体目前也有复苏的迹象……”
严粲点点头,陈医生离开后,阿原便很愧疚地站在一旁:“少爷,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严粲皱了皱眉:“跟你没关系,我大哥怎么样了?”
阿原老实道:“大少爷挺好的,不过之前跟着了魔一样非要缠着见那男的,最近几天好像突然失忆了似的,根本记不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也记不得有那么个男的,痛哭流涕地跟老爷求情说他错了,夫人也去求了好久的情哭了好久,老爷总算是原谅大少爷了,现在应该在庄园里养伤。”
不记得了?严粲眸子微微一眯,这倒是有趣啊。
他总有种被愚弄被欺骗的怒火,急于想要发泄出来,莫名其妙地被迫进入发情期,被一个他看不起的男人标记,这些都让他几欲撞死,恨不得把那个杀千刀的男人抓回来折磨死。
“那那个男的呢?现在在哪?”
要不是他现在身体差的要死,这双腿也不能站起来,甚至连去找那个人都做不到,他非要活活抽死他不可。
“少爷是说地下室那个男的吗?他不见了,自从一楼那场大火之后他就失踪了。”
失踪了?他果然没有看错,这个人不是省油的灯,他来严家到底有什么阴谋?
他闻言深呼吸了几口,旁边的阿原挠了挠脑袋,斟酌着开口:“少爷,夫人这几天不是故意不来看你的,实在是大少爷那边走不开……”
他表情纠结极了,还在冥思苦想着理由想让严粲开心一点。
傻小子,估计以为他现在是在为他那个母亲气愤,可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或者说,他早就不需要他们了。
他苦恼的,是另一件事。
“之前陈医生是不是说过,”严粲想了想开口道:“我的腿还能再站起来?”
阿原一愣,随即回道:“是的少爷,不过您的小腿还是完好的,只是神经坏死,要想站起来的话就需要动手术截肢,才能装上假肢站起来,这……”
从前陈旋是说过这个方案,不过当时的他已经心如死灰,根本听不进任何的话,只是一味沉浸在失去双腿的痛苦中。
现在,他想站起来,想去亲手把那个标记了他的男人给抓出来,想狠狠地折磨他。
而这一切的前提,都需要他有一双正常的双腿。
严粲眼中第一次有了当一个正常人的渴望,哪怕要为此付出代价,承受更多的痛苦,他也不后悔。
封奕是嘛,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把你抓住,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严粲眼里第一次有了动力和方向,眼里都是明晃晃的恨意,咬牙切齿。
远在天边的封奕突然间打了一个喷嚏,念叨了一句:“谁想我了?”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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