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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断念

然然知道靖王是担心自己,哽咽解释:“也不是只为您,我想着他那里肯定还有其他的东西,尽快结束,对大夏百姓都有帮助。而且就算没这回事,他也不会放过我,不是还有你们在吗,这是我的底气。”

萧璟寒用手指帮她抹去泪珠:“今日时间不多,和你说一声,让你安心。别慌,等我们带你走。”

她听闻眼睛一亮,笑中带泪:“我不委屈,能有点用我很开心。”

然然还是像往日一样去窑厂,这是她第一次试建新窑,太想看看结果。

阿斯兰也来了,看着旁边的少女,她眼里兴奋地闪着光亮,晶莹的汗水顺着额边发丝滴下来。

虽然她没有北方女子艳丽,却有着草原儿女不服输的韧性。就算她穿的是普通的窄袖胡服,人群中,他就是能一眼认出她。

阿斯兰伸手抹了去然然发间的那滴汗珠,揉在手心里,掌心再次触摸到她柔嫩饱满的脸颊。

原本还有点高兴,这是她第一次单独根据这里气候特点,重新设计了窑炉,没想到真的能成功,心想这要是在大夏就好了。

突如其来的触碰吓了然然一跳,赶紧躲开,惊讶的看着这个突厥王子。

看见她下意识的闪躲,阿斯兰脸色沉下来,什么时候都是别人主动投怀送抱,哪有她这样嫌弃跳开的。只有这个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拖着他。

将她唤到室内,她又开始避让他,顾左右而言他。

阿斯兰不悦,霸道地揽上她的腰,将她拉近:“怎么,本王触碰就让你如此厌恶?”

她挣扎起来:“不是,王子,我们有话好好说。”

阿斯兰低头看她:“我们草原男儿看上哪个女子就表达,从不像你们中原人,瞻前顾后扭扭捏捏。你这么会烧瓷器,为什么一直拒绝做我瓷夫人,我保你一生自由,衣食无忧。”

孙然然听到这话更加忐忑,反抗着他的触碰:“我要的自由从不是别人给的!是由我的意愿而来。”

这附近没有靖王的人,她该怎么办?推搡之间,叶小郎给她的金牌,他们的定情之物从胡服中掉了出来。

她紧张的要挣脱去捡,被阿斯兰抢先一步。

他拿在手上端详着,不屑地嗤笑:“大夏朝廷剿匪的赏赐,叶家的?原来你有小情郎?是叶家哪个?”

她把脸瞥向一边,不欲作答。

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的脸面对他,挑眉对她说:“没关系,正好我们要和叶家军交手了,我带你去会会你的情郎,顺路断了你这相思执念!以后全心全意做我的夫人。”

然然被关在军营里的帐篷中,每日有个汉人兵长给她送饭传话。这个兵长见谁都是谄媚笑容,原本应该是高壮的身材,总是弯腰点头看似已有些驼背。然然内心是看不起这样的投敌之人,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

阿斯兰掀开帐帘,见然然还是这么固执,大手按着她的后背将她揽入怀中,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很快你就会知道,你在那叶家将军心里是什么地位了。在我这里做了几个月的‘瓷夫人’,又给我们突厥烧窑赚钱的消息已经传过去,你说他会怎么做?”

“你卑鄙!”然然愤慨不屈地看着他。

“你莫急,这就是无中生有虚虚实实。对了,还是和你们汉人学的呢,我只是拿来一试。”阿斯兰大笑离去,马上开战,血液里全是兴奋,他人财战都能赢。

然然瘫坐下来,她不知道阿斯兰到底要她做什么,想断她后路为他烧瓷?还是有别的?

孤身在这里,她显得那么无助,可她心中始终有个信念撑住她!若真到了绝境,绝不屈服。

阿斯兰带着孙然然到夏军前线,两军对峙,突厥王子战马上还有个女子,身着突厥女子的服饰,看不清面容。

这次迎战的将军是叶小郎的二哥,看见突厥王子带个女子来战场,着实有藐视大夏之意,顿时怒骂他:“阿斯兰,你打仗带个女子是何意!”。

阿斯兰带着挑衅的笑容:“叶修玄你先认认这个牌子!”说罢便将然然的金牌扔给阵前叶小郎的二哥,叶修玄叶将军。

他接到仔细看了起来,是剿匪有功赏赐的,一面印有朝廷赏印,另一面印着忠勇叶家。

这不是他的牌子,但确实是赏给叶家的,他看向身边的弟弟叶修辰,是的,叶修辰就是叶小郎君。

阿弟此时脸色震惊不已,有些不敢置信地接过金牌,是然然!叶修玄心里已了然,这是阿弟和他提过的女子。

叶小郎再细一看,女子双手被绑在身前,下巴微抬,有股不肯屈服的傲气,眼神悲戚又坚定。

许久不见,然然的样貌少了些稚气,还是有他熟悉的秀丽灵动。

他一直以为她是如弱云般禁不起风吹,得让人时刻保护的。可如今她怎么到了边疆又落到了突厥王子手中?她不是做了陶官往南方去了?她是前阵子传闻里那个突厥三王子的“瓷夫人”?

有太多问题困扰他,还没想什么,就听见阿斯兰对着叶修玄大声说:“若要她安然无恙全须全尾回你们大夏,此刻我给你个机会,现在退兵,我当即就把她放了跟你走。”

无论什么原因来到战场,什么都不是儿戏。即便是他的妻子,叶修玄也没有其他选择,只得说:“叶家军不会为一个女子而退缩,若能为大夏牺牲,是她的福分。”

叶修辰听到哥哥这样说,有些着急,想冲上前,但是被叶修玄按住了。

他内心焦灼,似有三味真火在燃烧。

叶修玄看出弟弟的着急,看着他的眼神变严厉坚定,示意他是要置身后万千将士性命不顾吗?

又低声劝他:“阿弟,切不可冲动,你现在的身份是叶副将!她就是前阵子传闻已经投靠突厥的烧瓷夫人!若是为她退军,你是想凉了军中万千热血将士的心吗?!”

叶小郎被哥哥拦住,纠结万分:“她不会这样做的,里面一定有误会。”

这边阿斯兰得意地对着然然说道:“听见你小情郎说的话了吗,他可不要你了,让你牺牲呢!”

他托起然然的手,放在自己脸颊边亲了亲,对着叶修玄说:“你们舍得,我可舍不得。她这小手,可是双能给本王制作出无数金银的玉手。”

然然根本挣脱不动,他的力气实在太大,把她禁锢住。她只得将头歪向另一边,痛苦的闭上双眼,眼泪就这么从眼角滑了出来。

“我要她心甘情愿给我当小瓷娘,既然你们不要她,那小王我就收下了。明日,我们此处兵戎见!”阿斯兰一副胜利者姿态,驱马带着孙然然从阵前离开。

叶小郎想追,叶修玄看出突厥弓箭手和士兵已做好准备,若是贸然上前,必定有损,只得把他拉回。

回到军帐中他对着弟弟劝慰:“这女娃很大气,虽身陷囹圄,但分得清个人和家国。她于阵前并未慌乱乞求,是已做好就义的准备了。看似是个柔弱女子,内里其实很刚强。”

叶修辰听到哥哥认可,对着哥哥说:“哥,该我负责的我会承担,但是然然,她和我青梅竹马,我们从小长大,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

“阿弟,你眼光不错,若无这些事,聘为叶家妇亦无不可。哥也可带你去提亲,只是现在这个状况……罢了,还是有机会再从长计议吧!”

“哥,给我一个小队,今晚我去暗探突厥敌营救她,无论如何我做不到见死不救!您放心,我不给战局添乱。”

突厥这边的战场上,余枫感觉到主子已经怒不可遏,就如同吃了大量火药,一碰就要炸。

他们在战线后方,周围都是层层叠叠突厥士兵,够不到前面。

靖王前额青筋凸起,双手紧紧成拳,阴测测的看着前面,余枫他们看着这样盛怒的主子,心里给突厥王子捏了把汗。

其实突厥三王子根本没打算放然然走,一是要她死心,给他在阿尔罕彦安安心心烧瓷器,做他的小瓷夫人。

二是激将一下叶家将军,自己的情人和别人亲昵,盛怒之下会不会冲动中计。

今晚,他就等着了。

突厥三王子设好了埋伏,擎等着看今晚会不会有“鱼”上钩。

他找了个和孙然然身形相似的侍女,穿着她的衣服在其中一个帐中,周围设置了几层防线,任谁来都是有来无回。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在军中的部署已早已被潜入的靖王知晓。

透露计划的卧底,居然是那个佝偻背的中年兵长。

余枫找到孙然然,正让她换装成普通士兵的时候,他们听到突厥营的另一侧有骚动,粮草着火了,很多军士都去灭火,军营里看似有些乱。

余枫说:“正好孙姑娘,我们趁乱出去,殿下已经都安排好了。”

然然有些疑惑,问他:“那殿下呢?”

余枫抿嘴,他不好说他家殿下去找人先算点利息,能算什么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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