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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酸涩文中的泪包软妹1

1.

最纯爱那一年,我早上五点从被窝里爬起来,悄咪咪躲过正在睡觉的爸爸妈妈,打开了门,让故作松弛但抹了发胶的竹马进门。

“快快快。”

我急忙催着,竹马程至谨咳了一声,温热的掌心在我毛绒绒的头顶揉了揉,藏在冲锋衣衣领里的嘴角勾起。

“别急。”

我没有理会程至谨仿佛孔雀开屏一样的打扮,反而推搡着他进厨房,这家伙上了高中后个子疯狂蹿,稍不留神就比我高了大半个头,站在我面前像是一堵墙。

“说吧,这么一大早叫我起来干什么。”程至谨捏了捏我的脸颊,白嫩的软肉被掐出红印,我吃痛地用拳头锤着程至谨的胸膛。

“混蛋,很痛诶。”

程至谨贱兮兮地学着我的语调重复了一遍,但还是老实地松开了手,那只捏了我脸颊的手插进口袋。

我怒不可揭,又想起自己的计划,还是决定忍气吞声,但那张还带着婴儿肥的脸像是塞满了奶油的雪媚娘,咬一口就能吮吸到甜腻的奶油。

“那个,那个你帮我煎个爱心荷包蛋呗……”

我双手揪着奶黄色短袖的边边,看上去十分纠结。程至谨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古怪,他二话不说起锅热油,看上去像是即将宣誓的新郎。

“一个够吗?”

“啊?”我被他的问题问住,原本踮着脚看锅里的动作一顿,但由于重心不稳,一下子栽倒在程至谨身上,他结实的背撞得我眼前发昏。

“小心点,小笨蛋。”

程至谨侧过身单手抱住我的腰,我哼唧了一下,随后挣扎出来继续踮着脚看着锅里,嘴巴说个不停。

“对对对,鸡蛋要煎得好看点,要是圆润饱满的,不能有焦的……”

程至谨和我青梅竹马十七年,有时候爸爸妈妈要出差,我就跑到程至谨家蹭饭。

他爸爸妈妈通常过年才回来,因此他有着一手好厨艺。

这也是我找他当外援的原因。

程至谨笑了一声:“安静点。”

他伸手捏住我的嘴,我顿时像只小鸭子,眼神愤怒地瞪着程至谨。

我唔哇唔了半天,程至谨或许觉得我这副样子很搞笑,笑个不停。

蛋煎好之后,我兴致冲冲地用盒子装好,用粉色的绸缎打了个歪七扭八的蝴蝶结,星星眼地看着自己的成果。

程至谨这才回味到什么,他脸色难看地看着我:“你要把蛋送给别人?”

我点点头,敷衍地抬起头:“谢谢你啦,鸡蛋煎的很不错哦。”

砰的一声,平底锅被火炸了一下,程至谨攥住我的手腕,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

有点像媳妇即将和情夫卷钱跑路的苦主。我在心里这样诡异地想着。

但最终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表情阴沉地帮我把蝴蝶结拆开重新系好。

2.

我到教室的时间很早,班级里静悄悄的,程至谨臭着脸把我送到三班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欠了他三百万。

但三百万对他来说也不是大事,毕竟他家蛮有钱的。

我做贼心虚一般走到教室最后面那个靠窗的宝座,书本像小山一样摞在桌面上,桌子上用油笔写了CJ两个字母。

陈谏,我暗恋的人。

我将粉色盒子塞进他的桌屉里,然后小脸通红地飞快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整个教室安静的好像只剩下我的心跳。

“沈骄,你在干什么?”

一道冰冷的男声突然响起,我浑身一僵,下意识抬起头。

教室前门,板板正正穿着校服的高大少年盯着我,胳膊上挂着学生会的徽章,黑框眼镜下的眸子看不出什么情绪波澜。

见我似乎是呆住了,少年走进教室,径直走到我的课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又重复了那句话。

“沈骄,你在干什么。”

我愣愣地看着对方,他是我的同桌,也是学生会的主席,我早该知道他早上也会很早到教室的。

同桌平常是个外表冷漠实际上很热心的一个人,上回我跑完五千晕倒了还是他背着我去的医护室。

“哎,你不要和别人说哦。”

虽然同桌的表情现在很吓人,但我还是放下心,只要不是别人就好,同桌对我那么好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同桌没说话,只是压迫性十足地看着我,连以往我战无不胜的撒娇都没有用。

“你喜欢他?”

我咬着下唇,有些羞赧地点点头,因此也错过了同桌愈发阴沉的眼神。

3.

我和陈谏的交集非常偶像剧,当时我被隔壁职高小混混堵在小巷里,那个家伙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病,逼着我脱裤子看看男女。

程至谨因为竞赛那几天没能接我,我只能低着头,眼眶里含着眼泪,哆哆嗦嗦地解裤腰带,露出两条白皙的腿和棕色小狗内裤。

那家伙就像发神经一样扑上来要打我,充满烟味的嘴距离我的脸不过五厘米。

我哭的梨花带雨,祈求对方能放过我。

毕竟我这个小身板禁不起对方两拳。

最后还是额头上贴着创口贴的陈谏拎着皮夹克把我救了出来,他穿着黑色背心,蜜色的肌肉好像沾着一层蜂蜜,俊美的眉眼中充满了戾气。

“你大爷的。”

他一脚踩在小混混的脸上,马丁靴狠狠碾压着对方的鼻子。

我躲在陈谏身后擦眼泪,但眼泪就像关不掉的水龙头,陈谏处理完小混混回过头就发现眼睛肿得像核桃的我。

“那个……沈骄是吧……”

陈谏是知道沈骄的,毕竟是两年多的同班同学,对方长的跟他妹喜欢的布丁狗一样。

我看着陈谏,这个在印象里总是坐最后一排睡觉的校霸面容逐渐清晰,他打着唇钉,桀骜不驯的眼睛有些尴尬盯着我脖子上被小混混咬出的印记。

他烦躁地啧了一声,将皮夹克甩到我头上,淡淡的烟草味混杂着薄荷糖香,我的心跳莫名快起来,整个人像是怀春少女一样。

“穿上吧,你的衣服都乱了。”

我低头一看,更想哭了。

我最喜欢的布丁狗短袖被小混混粗暴地撕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了半边肩膀。

4.

下节是体育课,我惆怅地用后桌递来的草莓夹子夹住碎发,同桌自从早上发现我给陈谏送早餐后身上就一直处于低气压状态,只是沉默地帮我订正试卷。

“你还在生气吗?”虽然不知道同桌为什么生气,但我还是凑到同桌面前,脸颊搭在同桌结实的小臂上,学着我奶养的那只三花猫蹭了蹭。

同桌拿笔的手一顿,他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后桌匆匆打断。

后桌张开阳像只热情洋溢的大狗将我从同桌小臂上捞起来:“别理他了,他不理你我理你。”

碍于刚拿了张开阳的草莓发夹,我被蜷在他怀里不做声。

“我下节体育课要和隔壁班打篮球,你坐观众席上,打完我带你去喝草莓奶茶。”

张开阳掐着我的腰,半搂半带将我拐出了教室,我身上痒痒肉多,一直在张开阳怀里笑得东倒西歪,也没再注意同桌。

5.

张开阳他们和隔壁班的篮球打到一半我就没了兴致,悄悄绕过人群,一个人走到贩卖机前。

同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他拿着我最喜欢的草莓啵啵奶茶递给我,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所有阳光。

“诶,你不生气了吗?”我歪着头,并没有接过奶茶,双手抱胸。

“我没生气。”同桌将吸管插进奶茶里,随后将吸管口送到我嘴边:“姣姣,喝吧。”

我鼓足劲喝了一大口,反应过来后哼了一声,黏黏糊糊地说道:“不准叫我姣姣。”

同桌自从听说我的小名叫姣姣后就一直这样叫我,我多次反抗都无效,最后也只能口头上不同意。

同桌低笑了几声,他和我单独在一起时总是会这样莫名其妙地笑,我也习惯了。

6.

“这谁送的?”

听到这句话时,我的心脏一紧,从脖颈红到耳根,眼神也闪烁起来。正在帮我捂手的同桌撇了我一眼,手掌骨节发出咔咔的声音。

陈谏皱着眉举着粉红包装的礼物,他巡视一圈,周围的小弟发出连续不断的哄闹声。

“收下吧,收下吧,陈哥这可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啊。”

陈谏踹了一脚前桌,草草看一眼贺卡上写的东西,随后他神情复杂往前排看了一眼,默默将礼物塞进桌屉。

“哟哟哟,陈哥这是收下了……”

后排哄闹声不断,此刻我的心情像是吃了一嘴甜腻的巧克力。

同桌突然伸出手用指腹擦着我的嘴唇,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有饼干屑。”

“哦,谢谢你。”

奇怪,我也没有吃饼干啊。

7.

放学时,我婉拒了张开阳想和我一起回家的请求,慢吞吞地收拾着书包,但眼神十分雀跃。

同桌看出了我的小心思,也帮我打着掩护敷衍张开阳。

“我送他回家。”

张开阳的笑容一僵,但很快就恢复。

“你俩该不会要约会吧。”

我一直在想东想西,没注意到这句话,同桌也不出声提醒我,好像默认一样。

教室里就剩我和同桌两人后,我迫不及待地从前排窜到后排,脚步雀跃,头上的呆毛随着脚步晃动,像是摇动的狗尾巴草。

同桌不紧不慢地跟在我后面,肩膀上背着我的丑鱼书包,和他高冷男神的气质格外不符合。

我雀跃的心情在看到垃圾桶里被烟头烫过的礼盒时戛然而止。

委屈的眼泪涌上眼眶,我蹲下身,手颤抖地想要捡起礼盒。

同桌伸出手攥住我的手腕,另一手将我拉起来抱在怀里。

“哭什么,这种家伙不值得你喜欢。”

陈谏绝对知道是我送的,因为里面有我写的贺卡,上面还专门写了他救我这件事。

为什么上午还收起来了,放学就丢在垃圾桶了呢,还用烟头烫。

我的少女心破碎了一地,眼泪打湿了同桌的衣领。

同桌低下头思索着,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一只水母。”

水很多,哪里都是。

“没有。”我没读出他的暗意,泪眼朦胧地看着同桌:“你原先还说我像笨蛋。”

经过他这一打岔,我心里的难受好了很多,至少可以忍着眼泪看着同桌从垃圾桶里将礼盒捡起来放进塑料袋。

“你扔了吧,好丢人。”

幸好班上其他人不知道是我送的。

同桌牵着我的胳膊,另一只手拎着塑料袋,听见我的话后他忍俊不禁。

“不丢人。”

见我似乎不相信,他继续补充着:“真的。”

瞥见他要笑不笑的表情,我忍着眼泪发誓不再喜欢陈谏。

程至谨知道这件事后披上外套就准备去打陈谏那家伙一顿,他辛辛苦苦捧在手心里喜欢的宝贝为了他早起就算了,对方还不领情。

我极力拉着程至谨的衣袖,故作大方:“嗨,没事哒没事哒。”

实际上眼睛又忍不住流泪,为我酸涩的暗恋画上一个句号。

8.

程至谨的舅舅最近来了临市。

周六早上我照例穿着幼稚的hellokitty猫睡裙就推开程至谨家的密码门,但与往常不同的是,沙发上坐着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

他大概是混血儿,有一双深邃压抑的灰色眼眸,穿上西装不像一位彬彬有礼的绅士,反而像披着假面的屠夫。

我被吓得呆在原地,对方的眼神从茶几上落到我身上,目光温和下来。

“姣姣,不认识我了?”

程至谨的舅舅傅醴,他经常在帝都那边,来临市的次数很少,但对我很好,小时候他总是抱着我给我扎小辫子。

“傅叔叔。”我怂怂地开口,随后羞赧地用旁边的花盆挡着我的睡裙,脚趾不安地蜷缩着,像是小巧的珍珠贝壳。

“姣姣怎么还生疏了,你从前都是喊我舅舅的。”傅醴笑了笑,冲我招了招手。

我学着蜗牛慢慢挪到他旁边,蕾丝边睡裙微微飘扬。

他摘下戴着的宝格丽手表,握着我的手腕帮我戴上:“送给你的,今年你的生日没能赶上,舅舅很抱歉。”

我的眼睛亮闪闪的,瞬间不害怕傅醴了:“没事哒。”

我搂着傅醴的脖子,狠狠抱了他一下。

他伸手将我的睡裙拢住,一只手握拳轻贴着我的腰,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个拥抱。

正巧程至谨从厨房出来了,他脸色难看地看着我俩,和抓奸一样:“你们在干什么?”

我这才发现我居然坐到了傅醴怀里,动作很亲昵,但傅醴是给我宝格丽手表的好舅舅,自然是程至谨想歪了。

我哼了一声,从傅醴怀里起来。

9.

平安夜晚上,我穿好奶黄色的棉袄,开开心心地和程至谨上街买苹果。

我的手塞在程至谨的黑色大衣里,很暖和,这家伙最近喜欢上韩系成熟男人打扮,总是大衣配高领毛衣。

我感觉他是在学他舅舅的穿搭。

路边放着《last Christmas》,暖光照着中心街,有种美剧的感觉。

“Last Christmas I gave you my heart

But the very next day you gave it away

This year to save me from tears

I will give it to someone special……”

我听懂了歌词,有点伤感,想起了自己无疾而终的暗恋。

“你吃不吃糖葫芦,我去给你买。”

程至谨看着不远处热闹的糖葫芦摊子,揉了揉我的脑袋。

我顿时忘记了伤感,疯狂点头,头上毛茸茸小狗头套的耳朵跟着摇摆。

程至谨叮嘱了几句让我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后就走了,我用鞋尖抵着雪,渐渐抵成了一个小雪堆。

“……沈骄?”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我浑身一僵,根本不敢回头。

因为那道声音的主人是陈谏。

“……咳咳,你好吖。”

我最终还是回头了,尴尬地和陈谏打了个招呼。

对方穿着酷哥必备皮夹克,裸露在外面的脖子纹着一条眼镜蛇,马丁靴和我也一样摩挲着地面的积雪。

陈谏看上去有点别扭:“你怎么最近老是避着我。”

我这个该死的泪失禁体质让我又忍不住委屈起来,声音都带着哽咽。

“还不是你先……呜呜呜……”

“哎,你别哭……”陈谏不知所措地想伸出手擦拭我的眼泪,但又被我避开。

“你为什么要把我的礼盒丢进垃圾桶,还用烟头烫……”

陈谏听到这句话后像是被抓住尾巴的猎豹,着急地为自己辩解:“没没没没有的,我没有啊,不是你自己拿回去了吗?”

“没有!”

我愤愤说道。

我俩对视了一眼,陈谏好像明白了什么,勃然大怒。

“该死的,那狗崽子居然敢……”他看了我一眼,吞下了后续的脏话。

我不明所以,只是听见陈谏低垂着桀骜的眉眼和我道了歉,随后怒气冲冲地指着不远处刚走过来的少年,不知道骂了什么。

少年脸色一变,宝宝宝宝地喊着,想要去哄陈谏,可惜反而被怒火中烧的陈谏打了一巴掌。

“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我看了一眼还在排队的程至谨,又看了一眼乱成一锅粥的陈谏和少年,选择默默溜了。

10.

“姣姣,怎么一个人在这?”

停在我面前的劳斯莱斯打下车窗,傅醴笑眯眯地看着蹲在路边喝奶茶的我,他推开门,大步走到我旁边,学着我的模样蹲下来。

“安静哇。”

我吸着珍珠,腮帮子鼓鼓的像是小仓鼠。

傅醴将鹅绒外套披在我身上,古龙香水的味道铺天盖地笼罩住我,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

恰巧街边的音乐唱到**部分。

“My god i thought you were Someone to rely on

Me May I guess I was a shoulder to cry on

A face on a lover with a fire in his heart

A gril under cover but you tore her apart……”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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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酸涩文中的泪包软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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