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首都河畔的一间旧仓库外挂着崭新的招牌：“虹色感知工作室”。楼上是简约的居住空间，楼下是宽敞的工作区，墙上贴满了设计图和色彩样本。
程唯站在阳台上，看着夕阳将河水染成金色。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邓寂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递给他一杯。
“瑞士的邮件。”邓寂说，“他们批准了联合研究基金。”
程唯接过平板电脑浏览邮件：“哇，数额比我们申请的还多30%。”
“数据支持。”邓寂推了推眼镜，但眼中的骄傲掩饰不住，“我们的方法被证明比传统疗法有效53.7%。”
程唯笑着摇头。即使在一起一年，邓寂依然保持着那些让他又爱又恼的小习惯，精确到小数点后的数据，永远整齐排列的颜料管，睡前必须检查三次门锁的仪式。
但他们也创造了新的习惯，比如周日早上的懒觉，比如在争论不下时用亲吻中断争吵，比如程唯教会邓寂享受混乱，而邓寂教会程唯欣赏秩序。
“麻省理工那边呢？”程唯问，“还催你秋季过去吗？”
邓寂摇头：“远程合作模式效率达到预期。而且……”他罕见地犹豫了，“数据显示首都更适合长期居住。”
程唯知道这个“数据”其实是指邓寂最近几个月症状的大幅减轻，以及他自己创作灵感的爆发。有时候最简单的治疗就是被完全接纳的感觉。
“对了，”邓寂突然想起什么，“罗森涛明天要来。说有个惊喜。”
程唯挑眉：“希望不是又一只流浪猫。”上个月罗森涛带来的小猫差点把邓寂精心整理的线缆全挠坏。
邓寂微笑，这个表情他现在做得越来越自然了：“数据不足，无法预测。”
夕阳西沉，河面上的金色渐渐变成深蓝。程唯靠在邓寂肩上，感受着那个曾经抗拒接触的身体现在如何自然地接纳他的重量。
“看，”程唯指着远处一盏刚亮起的霓虹灯，“那个粉色，像不像新加坡那晚的天空？”
邓寂静静看了一会儿：“更接近FF9EB5，新加坡的是FFB6C1。但相似度达到……”
程唯用一个吻打断了他的数据分析。有时候，有些事物不需要精确描述，只需要被感受，被珍惜，被爱。
在首都的夜空下，两个曾经孤独的灵魂找到了彼此的颜色，并将它们混合成一种全新的、只属于他们的光谱。而这，比任何数据都更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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