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笼罩的天空终于被一场大风吹散,久违的太阳照射在春夏交接的皇宫里,花草树木飞快生长,竭力吸取着阳光和雨露,尽显旺盛的生命力。
得知威远大将军在息山关大胜的消息,乔莞宁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捷报传到皇帝手上,龙颜大悦,赏赐如流水般送往定国公府,就连昭阳殿的淑妃娘娘这里也有一份。
乔莞宁让太监丫鬟把赏赐收入库房,又窝在了美人榻上百无聊赖。
玉笛叽叽喳喳和主子说着自己打探到的八卦消息:“娘娘,听守宫门的小太监说,信阳侯府出了一桩大事儿!”
乔莞宁好奇道:“什么事?”
玉笛一惊一乍道:“听说整个信阳候的府邸整整几十口人一夜之间全部暴毙,不知是有何种冤情,死后他们的身子僵直瞪着眼睛还能四处游荡,这不是传闻中的僵尸吗?”
“你这小丫头一天到晚净胡说八道!”江嬷嬷听完狠狠瞪了玉笛一眼,训斥道:“等娘娘晚上做噩梦了我可饶不了你!”
玉笛吐了吐舌头应了声是,也不说话了。
乔莞宁挑眉,最后便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出门朝坤宁宫走去。
皇后照例关心道:“淑妃的身子可好些了?”
乔莞宁点了点头,“多谢皇后娘娘,莞宁的身子已经大好了。”
乔莞宁许久不在人前露面,陈贵妃便天天只能找德妃的茬,她轻哼了一声:“瞧淑妃妹妹脸色红润的样子,本宫就知道山珍海味吃了不少。”
不知是皇帝忌惮世家还是什么原因,除乔莞宁之外,位份的妃嫔,出生都很低微。
皇后的父亲原本只是地方的县令,德妃娘娘的父亲是一位秀才公,而陈贵妃更是宫女出身,她们自然是看不惯出生公侯世家的乔莞宁了。
乔莞宁听到阴阳怪气的话都没有上心,而大方自然道:“得亏了陛下和皇后娘娘怜惜莞宁。”
自从小厨房建成后,乔莞宁一日三餐、补品甜点小食就没有断过,吃得随意又舒心,脸色不红润就怪了。
众妃嫔们给皇后请过安,皇后便带着人往太后的永寿宫去了。
太后上了年纪喜欢清静,每逢初一十五才会让皇后妃嫔们来请安。
这还是乔莞宁第一次见到太后娘娘。
她虽然只有五六十岁,但头发花白脸上也尽是皱纹,眼神锐利,看着不是很好相处。
皇上不是太后的亲生子,母子俩的关系也一直很平淡,乔莞宁跟在皇后的身旁,眼观鼻鼻观心,规规矩矩的,谁知道请完安后,临走前却被太后给拦了下来。
“莞宁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嗯了一声,“走近点让哀家瞧瞧。”
乔莞宁走近了,太后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定国公乔家的孙女?多大了?”
乔莞宁称是,又轻声解释:“莞宁今年十六岁,在家排行第三,上头还有兄姐。”
太后点了点头,“哀家听闻威远大将军近日打了胜仗,你们乔家是华朝的功臣。”
乔莞宁听完骄傲地扬起了头,就听到太后转言又道:“哀家知道你还没有服侍过皇上,这倒是委屈你了。”
乔莞宁还以为太后单独把自己留下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刚想委婉说上几句,就见太后有些疲惫地朝她挥了挥手:“好了,哀家赏赐你些小玩意儿,你先退下去吧!”
直到走出永寿宫乔莞宁还一头雾水,传闻太后也是将门出身,估计是和自己有一些共同之处。
乔莞宁边走边思索着,多了些金银珠宝她倒是不介意的。
就在乔莞宁出神的时候,玉箫小声道:“娘娘,前面好像是德妃娘娘。”
乔莞宁心下了然,“那我们就绕过去。”
谁曾想她们一行人还没有走出几步,就被德妃身边的大太监给拦了下来。
乔莞宁有些不悦,冷声道:“你这狗奴才还敢挡道了?”
德妃闻言怒气冲冲地走过来,气愤道:“乔莞宁,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说话不要太放肆!”
乔莞宁哦了一声,但并不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何不对,正想转身就走,却被人拽住了衣角。
德妃本来把乔莞宁拦下来是想在耀武扬威几下的,见对方想走,下意识的想拽她手腕。
谁知道乔莞宁身边的玉笛动作比她更快,上前一拦,德妃就只抓住了半块衣袖。
被个小小的丫鬟拂了面子,德妃勃然大怒,抬手就是一个巴掌:“你这贱人还挺护主啊!”
玉笛从小就学武术,而且是个练家子,真计较起来,德妃连她一个手指头都碰不到,可是玉笛担心这样会给自己的主子惹麻烦,便只好站着不动。
乔莞宁见德妃气急败坏的样子有些不屑,一件这么小的事情也要纠缠不清。
可玉笛是自己的人,别人碰不得。
“滚开!”乔莞宁一把推开了德妃,谁知道对方就像是只惹毛的狮子,被推开后心里直冒火,又猛地朝乔莞宁扑了过来。
她手上戴着尖细的护甲,目的就是想挠坏乔莞宁那张白皙细嫩的脸蛋。
而乔莞宁的身手比她更敏捷,连忙往旁边一躲。
德妃失去了报复对象,脚下又踩着湿滑的青石板,脚下一趔趄,没平衡好身体直接飞了出去。
“啊——”
“德妃娘娘,德妃娘娘,你没事吧!”
狠狠跌坐在地上的德妃只觉得自己小腹隐隐作痛,她捂着肚子脸色惨白:“肚子,我的肚子好痛。”
乔莞宁觉得哪里不对劲,只见德妃身下缓缓流出了一滩血迹,她就暗道不好。
自己估计踩中陷阱中招了。
德妃身边的贴身丫鬟见到如此情形大惊失色:“娘娘,娘娘你这是怎么了,好多血……”
她身边的大太监现状第一时间不是扶起自己的主子,而是开始大声嚷嚷道:“不好啦,救命啊!”
“淑妃娘娘把德妃娘娘陷害得小产啦!快来人啊,救命啊!”
乔莞宁使了个眼色,她身边的太监侍卫赶紧上前把那个四处叫唤的太监捂嘴绑了个严实。
而后玉笛玉箫赶紧和德妃身边的侍女把德妃给搀扶起来送回了寝宫,乔莞宁命令手下的侍卫把后花园看管了起来。
而后一边又吩咐侍女去传唤太医,一边让太监去通报皇上跟皇后。
躺在床上的德妃疼的满脸都是汗珠,“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德妃死死瞪着站在自己床前的人,“乔莞宁,如果我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这辈子不会放过你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两个这是被人算计了。”乔莞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见对方什么都听不进去,便懒得再跟她多费口舌了。
皇后得知消息后来的最快。
她一进屋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眼里闪过笑意但很快就掩盖了下去,走到德妃的床前满脸焦急:“太医怎么还没来,德妃妹妹怎么会这样!”
乔莞宁冷静地说完事情的起因和经过,皇后一时也不好处理,便想等着皇帝来决断。
“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的通报声响起,一道明黄色的高大身影走进了内室。
皇后连忙起身:“臣妾见过陛下。”
乔莞宁也跟着行礼,抬头后,才算是正眼瞧过自己名义上的夫君了。
建安帝今年三十有六,正值壮年,身材高大,五官端正,一身龙袍显得贵气逼人,且周身气场强大,尤其是一双眼睛极具威慑力,寻常人都不敢凑到他跟前。
他无视了皇后和淑妃的请安,大步走到了德妃的床前,看到面色惨白的宠妃心下一痛。
德妃像是见到了自己的救命稻草,失声痛哭起来:“陛下,孩子,我们的孩子啊!”
建安帝俯身给德妃擦了擦额间豆大的汗珠,握住了她略有些冰凉的手,不惹再看,撇过头去问皇后道:“太医诊断如何了?”
皇后斟酌语气回应道:“太医说德妃娘娘这胎儿勉强保住了,可情况也不大好,随时都有小产的风险。”
“我的孩子!”德妃一听,哭嚎的声音又大了几分:“皇上你可得为臣妾做主啊!”
华南帝安抚性地拍了拍德妃的手,转身朝乔莞宁冷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乔莞宁顶着被帝皇凝视的压力,不卑不亢道:“回禀陛下,德妃娘娘是和臣妾拉扯之时,不小心踩到湿滑的青石板摔着了。”
建安帝忍耐着脾气:“你是说有人陷害德妃?”
“臣妾已经命人把后花园严加看管起来了。”乔莞宁点头,“望陛下明查。”
德妃见乔莞宁两句就撇清了嫌疑,急得又伸手拽了拽华南帝的袖口,“皇上你可千万别听她狡辩,这可是臣妾盼了多年的孩儿啊!”
建安帝早已过了而立的年纪,但登基多年却只有两个皇子存活了下来,皇后的嫡长子身子病弱,陈贵妃的二皇子也有些痴傻。
对子嗣看得格外重的他也期盼了很久,盼着德妃能够怀上并顺利诞下皇子。
等了多年,好不容易有了孩子现如今却遭陷害。
建安帝像是听进去了德妃的哭诉,朝乔莞宁沉声道:“难道你就没有一点错吗?”
乔莞宁嗤笑一声,对着躺在床上的德妃冷淡道:“我问心无愧自然不怕。”
“德妃娘娘在宫中树敌已久,不要成为了别人的靶子才好,妾身希望你能早日恢复身体,然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查实清楚,而不是在这里胡乱的冤枉一个清白无辜的人。”
“我不惹事,但我也不怕事。”
“随便陛下怎么查。”乔莞宁又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旁边的皇后,而后大方自然地朝帝后二人行礼道:“天色已晚,臣妾先告退了。”
德妃气得龇牙咧嘴:“乔莞宁,你——”
乔莞宁闻言脚步不停,就这样在众人的注视下,安然无恙地离开了德妃娘娘的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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