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爷长了张大明星的脸蛋，我多看几眼怎么啦？”
程栩从他面前离开，抱着双臂似乎是不甘心。
沈楸渝还是做不到，而且他也无法预测自己做出这个动作后，程栩的反应将会是怎样。
于是他接着程栩的话茬往下调侃：“没想到你也会这么直白的夸人。”
“切，我夸我自己都来不及，才没想着夸你呢！”程栩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慢悠悠地说，“我只是觉得你刚才发烧时候的样子太丑，才这么说的。”
“所以你能不能照顾好自己？连医生都说你这次病情加重是过度劳累导致的，我真是头一回看见竟然有人那么爱上班......”
沈楸渝觉得程栩的话有失偏颇，他反驳道：“你不也在朋友圈里说自己喜欢上班嘛，为什么到我这里就不行了？”
不知为何，程栩的眼里突然生出一丝兴奋之情，支吾几秒后才说：“我跟你不一样，小动物们能给我提供情绪价值，你那有什么能提供情绪价值的东西吗？”
“该不会是赚到的钱吧。”
沈楸渝笑笑，摇头说不可能是钱，然后继续思考有什么东西能给他提供情绪价值，在他一番深思熟虑过后，才得出答案。
“是你。”
“啊？”
“不，不是，你不会真的烧坏脑子了吧？”看程栩这磕磕巴巴的样子，显然被他的回答弄得不知所措。
“没有，我在认真回答你。”
程栩又凑到他面前，只不过这次的距离有点远，挑起眉头问：“真的假的，你不会是为了感谢我带你来医院才这么说的吧？”
“真的，而且......”话还没说完，沈楸渝又剧烈咳嗽了几声，这时程栩也叫他不要说话了，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
沈楸渝没有再说话，不过他早就看出来，程栩每次在他说话前都持着期待的眼神，和别人的不一样。
-
回到家后，已经将近下午一点。沈楸渝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他告诉程栩先别急着回去，留下来一起吃饭。
结果在他换好衣服后回到一楼时，程栩早已在厨房等着他。
“你站那干什么？”
“给你做饭啊，让我看看你这冰箱里.......我去！”说着说着，程栩就打开了冰箱，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盒草莓和半罐牛奶。
这和他的微信余额有得一拼，怪不得昨天程栩要做海鲜粥时，沈楸渝是打电话叫人送来食材的。
“你一日三餐都要去外面下馆子吗？”
“只有早餐在家里吃。”
“你可以请一个保姆啊，专门给你做饭。”
“不用。我不喜欢有陌生人一直待在家里面，更何况我们之间还是雇佣关系。”
沈楸渝望向程栩，他不想再因为自己的失误而让程栩变成上午错发表情后的奇怪状态，语气多出几分坚定的继续说：“对我来说，你是除家人以外，最熟悉我的人了。”
他觉得还是差点什么，随后又补充一句：“没有之一。”
程栩迅速把头转向冰箱那边，还挠了挠后脑勺，背对着他说：“没想到我在你心里地位这么高，既然你今天那么喜欢夸我，我就给你洗点草莓吧，你回去坐着等我就行。”
“好，你先把菜点了。”沈楸渝边把手机递过去边说，“我让人送过来。”
程栩接过手机划拉好几遍，难以置信地问：“除了白米饭和饮料，最便宜的菜还一百多，这是金子做的菜吗？”
“食用金箔是禁止的。”
“看吧，我就说你脑子被烧坏了。”
程栩把手机递给他之后，沈楸渝发现只有一碗肉酱面，但这家餐厅的菜量不是很多，所以他又自作主张的给程栩多点了几道辣菜，外加两份白米饭和一份粥。
提交完订单后，沈楸渝把目光投向桌子上的小保温壶，趁程栩背身洗草莓时打开，是一罐梨汤，还冒着热气。
怪不得那时候程栩发来的语音里有水冒泡泡的声音。
“这是给我的吗？”
程栩也在这时洗好草莓，转过身发现他擅自打开罐子后并没表现得惊讶。
“看你嗓子那么哑，我就想弄这个咯，也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惯。”
“喝的惯。”
“你还没喝就下结论，夸我也要有凭有据。”程栩从橱柜里拿出一个碗，给他倒了小半碗。
里面食材很丰富，除了白嫩的梨片，还有山楂枸杞红枣，色彩也十分好看。
“本来想给你放银耳的，可是来不及，这玩意还得泡上一段时间。”
“已经很多了。”
程栩递给他勺子，说：“知道你不喜欢吃冰糖的甜，所以没给你多放，你快尝尝！”
沈楸渝先是舀了一口，即使他现在嘴里尝不出来什么味道，但依旧能感觉到渗入舌齿间隐隐约约的甜味，直达心底。
很快，他就把这碗梨汤全部喝完。
“程栩，谢谢你。”
“如果你真的要向我表达感谢的话，那就让我留下来陪你。”
“这不会耽误你的时间吗？”
程栩撇撇嘴，俯身撑着下巴对他说：“耽误什么？你要是再发烧了怎么办，我还要从我家里赶过来吗？那才叫耽误时间。”
沈楸渝点头答应，觉得程栩说的有道理，他的心里也有一种许久不曾有过的踏实。
所以他把剩下的那半句没说完的话说出来：“程栩，之所以我觉得你能为我提供情绪价值，是因为和你聊天的时候，我会感到很轻松，就像高三时候一样。”
程栩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睛里是一闪而过的喜悦，沈楸渝还想继续说，结果程栩却低下头，打断了他。
“果然，我就知道我自己很有魅力。”
“......嗯。”
-
从听到沈楸渝夸他的第一句话起，程栩的cpu就已经开始燃烧起来，现在，他整个脑子都是晕晕乎乎的。
俩人吃饭时，程栩看着自己面前多出来的这几道菜，还在愣神，旁边的沈楸渝则是一口一口的喝着粥，表现很平常。
“这是送错了吗？”
“不，是我给你加的，我怕你吃不饱。”沈楸渝把一个餐盘递到他跟前，“快吃吧，都是你喜欢吃的。”
程栩说了声谢谢，然后拿起一个小龙虾，刚想剥开时，却忽然想到沈楸渝正坐在他旁边，难免会闻到香味。
这对一个只能吃清淡菜的人来说，将会是顶级的折磨。
他又把小龙虾放到餐盘里，脱下塑料手套，双手放在桌子上，连筷子也不拿。
“你怎么不吃？”沈楸渝也停下来看向他，嘴角还有一颗米粒。
“虽然你不爱吃辣，但我怕馋到你。”程栩抽出一张纸，递给沈楸渝，同时还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沈楸渝斜他一眼，把嘴擦干净后无奈地说：“我闻不到味。”
......
将近三点，他们才吃完午饭。
程栩和沈楸渝坐在沙发上，俩人之间的距离隔得不到几厘米。
心脏又开始加速跳动起来，扰得程栩觉得周围有人在啃他耳根子，他双手交叠在腿上，用大拇指轻轻抠着食指指腹。
“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事。”
程栩还是担心沈楸渝在骗他，于是主动伸出手去摸沈楸渝的额头，并没有发烧。
沈楸渝深吸一口气，转头看过来，眼里是他看不透的情绪。
“程栩，在你眼中，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想听你认真的回答。”
“你......”
程栩的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弄得他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他紧紧注视着面前那双带着疲惫，却依旧充满期待的眼睛，脑子里又是一团乱麻。
聪明、认真、有担当、稳重、直率......还有在沈楸渝的所有优点里最不值得一提的“好看”，这些夸人的词全在程栩的脑子里过了个遍。
除此之外，沈楸渝有时候还会犯轴，而程栩在面对某些事情上总是一种得过且过的态度，俩人也因为观念不同争吵过好几次，但通常没过多久就会有一个人先出来让步，他们就会和好。
在程栩心里，沈楸渝并不是一个完美的人，可是只有沈楸渝，能让他做到完全忽略一个人的缺点，满脑子想的都是优点。
程栩在心里斟酌许久，才说：“在我心里，你是独一无二的。”
沈楸渝的眼睛一瞬间变得很亮，那种想看穿心底的眼神让程栩突然感觉自己是不是说多露馅了。
“真的吗？你也......”
于是程栩连忙扯出另一个话题，不给沈楸渝思考的时间：“昨天我想了一下，你说让我好好想的事情，是不是共感？”
沈楸渝点头，但他不想再强加给程栩这些东西，于是又调转话题问道：“干宠物医生这个行业，一定很有趣吧？我看你朋友圈总是发各种各样的小动物的图片。”
“那当然，虽然说每天上班加班很累，但是一看到那些可爱的小猫小狗们，身上的尸斑就淡了很多。”
沈楸渝被他最后一句话逗笑，歪着脑袋瓜朝他这边靠近，程栩能感觉到沈楸渝的脸轻轻擦过他的肩膀，心头不禁一颤，全身的感官又放大起来。
“真好，干这行应该能让人延年益寿。”
“也有气人的，有些人弃养宠物，直接丢到我们医院门口。”
“还有那些懂王们。我说这小狗得了A病，他非得跟我犟，说百度上写的是B病。”
“我拿着化验单，从各个方面给他解释，人家就是不听，还说我是庸医！然后我就忍不住怼他，说‘要按你说的治，你最好这几天晚上俩眼轮班站岗，小心你家狗半夜找你索命’。”
“然后呢？”
“然后我就被投诉了，院长让我当面道歉外加写检讨，还罚了三百块钱！”
这罚掉的三百块钱让程栩本就不富裕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愁得他掉了好几根头发，颜值减下0.001分。
沈楸渝抬起手拍着他肩膀说，“以后你遇到这种事就给我打电话，我有顶尖的律师，任何一个都能把他们告到倾家荡产，还有你那个院长......”
“谢谢你啦，不过我身为一个宠物医生，确实不应该对人家说话说的那么重。”
程栩往沈楸渝那边靠近了些，俩人肩膀贴着肩膀，继续说：“我现在最重要的目标就是攒钱，攒的差不多就辞职，把这些钱一部分给爸妈，一部分捐出去救流浪动物，剩点留给自己的下半辈子。”
沈楸渝听后沉默良久，还是把最想问的说出来：“那你的人生大事呢？”
沈楸渝：这个问题的答案，究竟会是什么呢？
程栩：（拿起麦克风）“想把你抱进身体里面，不敢让你看见，嘴角那颗没落下的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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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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