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汛松开手,依然防备着不让霍乱找机会摁电梯,。
他索性扳着霍乱的肩膀将他拽到窗户面前:
“还是看看这个吧,也不知道是真的血还是假的。”
霍乱被怼到眼前的大片红色血迹弄得有些不适,忍不住后退一步,皱着眉说:
“也不知道建这个鬼屋的人怎么想的,这种地方也要特意弄点东西吓唬人。”
他话音刚落,走廊上的浅红灯光就闪了一下,随即变成了淡淡的黄光,仿佛是来特意回应霍乱。
霍乱的脊背一下子绷紧,左脚不自觉迈开,身体下意识防备起可能到来的袭击。
不过,依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凌汛沉默了一下,吐槽道:
“这个灯光有病吧,隔一段时间就要换个颜色,它以为自己是在KTV啊?”
然后,他睨了霍乱一眼,嘲笑道:
“呵,让你话多,胆子不大还敢在这里抱怨这、抱怨那,惯的你。”
霍乱:“......”
兄弟,扎心了。
你画风怎么变了?不是撩拨少年人设吗?
两个人并没有意识到,他们现在的表现和进来鬼屋前有很大的不同。
一个本来是各种不着调,仿佛压根没把这古怪的游戏当回事。
结果现在倒是暴露了自己毒舌的恶劣本性。
另一个本来沉稳冷静,从不讲多余的废话,只会一门心思想办法解决问题。
结果现在变成了一个挑三拣四的大少爷。
就好像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才会展现真实的自己。
有趣的是,他们似乎并不对此感到任何的违和。
两人对着血迹分析了一会儿。
这绝对不是什么沾着血的尸体在上面拖过的痕迹,只要仔细去看,是可看出血迹是由刷子刷上去的。
宽度都大致一样,细毛扫过的纹理还算清楚。
这也肯定不是真的血迹,如果是真的血,氧化之后应该是黑色的,不可能是此时略偏暗的红棕色。
总而言之,这个东西应该只是单纯吓人,对于隐藏任务并没有什么帮助。
代御和路寞正是这个时候出来的,四个人就站在电梯面前,分享起自己发现的线索。
代御的脸色不大好看,他先说了自己的发现:
“我去的那个房间是钟枫的办公室,里面有用的东西倒是不多。
“一个是他摆在桌上的日历,他在六月五号,十二号和十九号画了红圈。
“还有他压在桌子腿下面的病历本,一共有两本,一本是任梦的,一本是付西豪的。
“这两个人都是之前喝了假酒住院的人,付西豪只记录了三天,他在第三天就死亡了。
“任梦的记录了十一天,从六月二号开始,中间的情况一直在恶化。
“最后一天她被安排了一个手术,但手术的结果没有写。
“最后的线索在沙发后面,我把沙发从墙边上挪开后,发现沙发的背后也有一个洞,里面有一个黑色垃圾袋
“里面全是现金,一共有四十捆,应该是四十万。”
听完代御的话,剩下三个人的脸色均是一变。
很明显,这个钟枫大概率是收了不该收的钱。
而且和张绒办公室的发现尸体的场景如此相似,不得不让人觉得二者有关系。
凌汛摸了摸下巴,猜测道:
“这个钟枫可能是收了病人家属的钱,希望他能尽可能去救,或者不救那位患者。
“也有可能是他要求病人家属给自己送红包。
“或许是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比如有人要杀张绒,被钟枫碰巧知道后,就送钱封口。”
凌汛话音刚落,路寞接着说道:
“也可能是别人嫁祸给他的。
“我那个房间是张绒的办公室,非常血腥,幸亏你们没去,真的相当吓人。
“里面到处都是诡异的红色血迹,一片狼藉,应该是被人为暴力破坏过。
“桌子椅子都断胳膊断腿,各种乱七八糟的文件都被撕成碎片。
“沙发后面的洞里什么都没有,我大致看了那些还算完整的文件,一共有三类。
“第一类是张绒的论文,一篇《神经系统与皮肤移植》,一篇《亲属间皮肤移植的病变概率》。
“第一篇论文的第二作者就是钟枫。
“第二类也是病历本,一个董典生,一个是秦舒画,还有一个柳劭斌。
“这三个人的情况都很糟糕,特别是董典生,他最后手术失败死了。
“秦舒画和柳劭斌的情况相似,但秦舒画的植皮手术完成了,在住院观察,柳劭斌则是暂时拿猪皮覆盖。
“最后一类是一张借条,上面写的是张绒借秦舒画四万元,三年内还。”
信息的增加并没有对问题的解决起到帮助作用,反而让这件事情更加扑朔迷离。
凌汛和霍乱都没有说话,反而是代御第一个提议先去二楼看看。
四个人都点了头,走上楼梯。
楼梯中间没有灯光,样式也比较旧。
靠近边缘的地方有金属条铺在上面,如果钉子不牢靠,踩在上面还会有清楚的金属碰撞声。
等到他们看见二楼的真正模样时,四个人皆是一惊。
除了正对面的电梯外,位于右侧剩下的大半个二楼都被改造成了病房。
一共有八个床位,床上和地上都躺着人。
病房里非常昏暗,没有灯光,看不清这些人的动作和神态。
甚至不确定这是真人,还是模型,或者是幻觉。
当他们把灯光扫过一圈后,在电梯的对面,楼梯口左侧的角落处还发现了一张桌子,桌子上也趴着一个人。
那个人离他们是如此之近,以至于他们能清楚看见那半张脸上带着的癫狂笑容。
他似乎是真的在笑。
笑声忽然出现,细细密密地钻入四人的耳朵。
那一瞬间,四个人只觉得身体僵硬,脚步仿佛扎根在地上,一步也无法动弹。
浑身血液都静止了一般,连思维都是停滞的,连呼吸声都难以发出。
几乎是下一秒钟,路寞当即向后转身,退到楼梯中间的平台上。
见状,剩下三个人也动起脚步,仿佛才意识到自己可以行动。
他们后退到一处,背靠着墙,拼命喘着粗气。
凌汛的心脏也是砰砰狂跳,恐惧令他控制不住地发抖。
他刚想抬手抹去额头上的冷汗,却猛然发觉自己的一只手被谁紧紧攥着。
那一瞬间,他又经受了一次惊吓,心脏毫无规律地停顿了一瞬。
然后眼睛和大脑才发现抓着自己的人是霍乱。
如此大的心理起伏,凌汛的眼泪几乎都要下来了。
还好不是什么别的东西......
这时凌汛才回忆起来,似乎是霍乱抓着自己的手生生把他拽过来的。
凌汛并没有急着要让霍乱松开,而是尽可能平复呼吸,不然他怀疑自己会因为过度恐惧而猝死。
霍乱的情况和他差不多,眼里完全没有聚焦,急促地喘气,意识还没有恢复的迹象。
不知道为什么,在黑暗中,在这巨大的恐惧中,被霍乱抓住的手,会让凌汛感觉到心安。
不是那种能对抗恐惧的心安,而是知道抓住自己的人是霍乱才会有的庆幸。
就好像在这样的地方,那个站在自己边上人的是必须是霍乱,也只有霍乱会选择出现在他的旁边。
意识到这一层,凌汛终于能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同样也紧攥着霍乱的手指,以至于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他攥得是如此紧,以至于手指都僵硬到无法动弹,一时间连大脑都没有办法让手指舒展、放松下来。
是霍乱先抓住的我,还是我先抓的他?凌汛一时间有点不确定了。
不过这样两只手紧紧抓在一起的感觉,倒是让他有一些冥冥中的熟悉感。
奇怪,为什么每次和霍乱在一块的时候都有这种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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