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难,”储青团拿过讲台上的空白试卷,“你可以把灵魂体当成墨水。”
“只要有意识地区延展灵魂体,覆盖到纸张表面,凝出想要写下的字,再割舍掉这部分灵魂就可以。”
凌汛照着她说的话,发现果然可以。
但他又产生了疑问:
“这么做,不会导致灵魂损失吗?”
“这么点损失,也就相当于一根头发,灵魂会自己恢复的啦。”
凌汛若有所思地接着问:
“也就是说,一小部分的灵魂损失,灵魂自己可以修补。”
“但如果一次性损失太多,就相当于灵魂被分割,无法恢复,对吧?”
邓粱抢答道:“是这么回事,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就是好奇,毕竟我是第一次当鬼魂这种物种。”
程哥走过凌汛身边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
“比起鬼魂,你最好把灵魂体当做是另一维度的东西。”
霍乱从201教室里出来的时候,脑袋都有点昏。
同时给几十个教室里的人上课,还要面对这么多人的问题。
即使是他,也感觉有点撑不住,好在这课勉强上完了。
余初春正张罗着安排教室,让大伙儿利用教室把自己的课程录制了。
看到刚刚走出来的霍乱,她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
“不错嘛,同时应对这么多人,每个教室里的最终评分都及格了。”
接着,她拿出两盒粉笔,递给霍乱:
“我用了点权限,把这些奖励给你凑了个整。”
霍乱接过粉笔,一盒是彩色粉笔,一盒是白色的。
每盒都有一百根完整的粉笔,霍乱随手抽出几根,看见上面闪过几行小字。
他不由得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奖励,太丰厚了!
余初春微微侧过头,看向正在忙碌的其他同事,感慨道:
“你不用觉得贵重,道具这种东西,就是数据。
“对你而言,或许能让你回到现实世界。
“对我们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你体会不了,能离开这里对我们来说究竟意味什么。
“可能你们只是随口提了个建议,但对我们来说,这就是好比是救了我们一命。
“有时候毫无困难地活着,并不是绝对的幸福。
“日复一日地做着同一件事,困在同一个地方,人就算不疯,也会麻木地不再像一个人。”
霍乱看着余初春,尝试着说:
“你们真的没可能再回到现实世界吗?”
余初春没有回头,但霍乱看得出她无声地笑了一下。
“不是回不回得去的问题,我们已经没办法适应正常的社会了。”
落寞、坦然,可能还有一点遗憾。
余初春平淡地道出了这个事实。
“你才经历两个站点,没有遇见过队友的背叛。”
“没有走到需要为了自己的命,杀掉同伴的地步。”
“人性经不起考验,一旦考验得多了,就没有办法信任别人。”
“在这种地方待久了,不光会怀疑身边的人,还会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真实的。”
“我们习惯了及时行乐、得过且过,放纵、贪婪、自私、吝啬。”
“这些东西你可以在每一个困在怪谈里的人身上见到。”
“几乎没人还有自制力,能够相信和爱别人的能力。”
“如果你真的见到了这样的人,那他一定很厉害。”
说完这些话,余初春背对着霍乱摆摆手:
“行了,别在这待着了,赶快去找你的队友。”
“你们可以离开了。”
没有道别,余初春很快就离开了。
霍乱默了几秒,把两盒粉笔放进书包里,打算转身去找凌汛。
忽然,他感觉到有一条胳膊很重地搭在自己肩上。
“上课好累啊,这些人怎么问题那么多。”
“有些东西还翻来覆去地问,我以后绝对不要当什么教师。”
凌汛磨磨唧唧地把头埋在霍乱的肩上,拖长声音,毫无形象地抱怨着。
“你给我把手放下去,好好走路!自己多重也没点数!”
几乎是一碰到凌汛,霍乱原先的沉默就消失不见。
因为凌汛故意瘫在自己背上的不爽,和因为对方的靠近带来的心安,同时出现在霍乱心里。
他有些烦躁,又是那种相当熟悉的感觉。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种感觉已经出现好几次了。
霍乱瞟到凌汛右耳的墨绿色耳钉,不自觉伸手捏上对方的耳垂,捻了一下:
“你这个耳钉是自己的,还是别人送的?”
凌汛只觉有一道电流蹿过,惊得他肩膀一抖。
连忙抬起搭在对方身上的右手,拍掉捏在自己耳垂上的手。
凌汛话都有点说不利索,伸手覆盖住耳垂上对方的温度:
“你,你要看就跟我说一声,自己伸手拽是觉得我耳朵没知觉是吧?”
霍乱就那么看着凌汛从慌乱到强装镇定,毫无同理心地嘲讽道:
“呵,不是很能撩吗?碰下耳朵就敏感成这样?”
凌汛愤怒了:“我靠,你自己试试啊!”
“这种事情又不是我想没感觉就可以没感觉的!”
“行吧,我不碰了。”
“不过说实话,你这耳钉挺酷的。”
霍乱凑近了打量着,跃跃欲试地想摘掉看看。
“不,你碰,大胆碰!”
凌汛才不是那种知难而退的人,他的字典里就没有“怂”这个字!
霍乱瞧不起地看向对方一脸淡定的样子,随便用手指弹了下对方的耳垂。
就看见凌汛又一次猛地躲开,耳廓直接红了一圈。
这回霍乱是真的忍不住,当场笑出了声。
还是越笑越猖狂的那种,笑到最后肚子都有点痛。
“不是,你说你,明明这么不经撩,还天天在我面前骚,图什么啊哈哈哈哈哈。”
“图你可爱,行了吧!”凌汛没好气地说。
霍乱压根没听到凌汛说了什么,而是狂笑着把头靠过去。
下巴硌着凌汛的肩窝,无意识的蹭了蹭。
一行人在南楼大厅集合,准备走出少年宫,回到公交车上。
路寞,还有霍乱和凌汛走在最后。
霍乱和凌汛还在和欧阳洲打听事情,路寞则是主动留下,等着这两个高中生。
也就是这个时候,穿着白色卫衣的男生顺着楼梯走下来:
“凌汛!余姐让我过来提醒你们点事情——”
看到路寞的时候,程哥整个人一震。
他没想到自己还能再一次见到对方。
心中涌上一阵无法遏制的怒火,程哥大吼一声就扑了上去。
“路寞!你他妈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我要让你给子妍陪葬!!”
他的脸因为暴怒扭曲得不成样子,看起来格外可怖。
他一拳打在路寞身上,路寞的身体顿时虚化,似乎要一寸寸裂开。
虚化的部分转化成了另一种东西,一闪而过,再次恢复成实体的身体。
欧阳洲当即拦腰抱住程哥,冲三人喊道:
“还愣什么!快走啊!”
三人拔腿就跑,凌汛想起路寞虚化的部分身体,不知怎么让他有种熟悉感。
有点像......技能卡被使用之后的效果。
数据?
一个猜想出现在他的脑海。
难道——他是公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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