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洋和遇寻还在锲而不舍的偷看他,见周远末把书扔了,二人都是一颤。
周远末无奈,把书捡了回来,假装要转过身,在陈晓洋二人松了口气时,又猛的转回来。
“啊啊啊!”陈晓洋被吓的大叫起来。
遇寻:“……”
周远末:“……”
陈晓洋缓过神来,话锋一转:“啊啊啊~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在周远末和遇寻看傻子的眼神中,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像蚊子一样哼哼两声,双手捂住脸。
“你俩到底要干嘛?”周远末问。
陈晓洋把手拿下来,和遇寻相视一眼,彼此给对方交换眼色,眼看就要打起来,陈晓洋无奈妥协开口:
“沈未离给你什么了?”
“眼挺尖。”周远末吐槽了一句,将奶放在桌子上。
现在两人胆子大了起来,起身朝周远末的方向走,伸手拿起牛奶左看看右看看。
颇有股古代奴仆为君主验毒的架势。
“就是一瓶奶而已,至于吗?都快看出花来了。”
陈晓洋:“他给你奶干什么?”
周远末:“他说是回礼。”
“回礼就给一瓶奶啊?这也太抠了。”
“又不是给你的回礼,你管这么多干嘛。”周远末瞪了他一眼。
遇寻:“这才认识几天就护犊子了?”
周远末:“……”
陈晓洋一把推开遇寻:“你别瞎说话,周远末只是被沈未离那张脸蛊惑了,等他回过神来还谁发现只有咱们对他最好!”
说完两人又对视一眼,默契的点了点头。
周远末:“你俩有病是不是。”
陈晓洋假装没听见,自顾自的问:“话说回来,你给他礼物了?”
“……”
遇寻的拼图算不算?
“给了。”周远末被问烦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你想喝就喝了,我要睡觉了。”说着脱掉鞋爬上床,闭上眼睛装死。
“我才不要。”陈晓洋把奶放在桌子上:“我给你放这了,你明早记得喝。”
“知道了。”周远末把头埋在被子里闷声说道。
遇寻和陈晓洋继续投身于拼图事业,周远末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翻出枕头下面的手机开始刷短视频。
关灯后,周远末自觉把音量调小,整个寝室只剩下陈晓洋窸窸窣窣整理被子的声音。
“周远末。”陈晓洋压低声音小声开口。
“怎么了?”周远末把手机盖在床上,最后一点亮光消失,他摸着黑看向陈晓洋,二人在黑暗中“对视”。
陈晓洋嘿嘿一笑,“我还是想知道你到底给沈未离什么了,他给你回礼?”
“……”
把顾楠拼图给他了。
这当然不能说。
“忘了。”
“真忘了还是假忘了,你别骗我啊。”
“骗你是小狗。”
“你当狗的次数还少?”
“汪。”周远末将手机调成静音塞到枕头下面,闭上眼睛,不再搭理他。
“我就知道!”陈晓洋气急,把手里的枕头砸到周远末身上,“你又骗我!”
陈晓洋没看到黑暗中周远末向上扬的嘴角,只觉得周远末又在拿他打趣。
周远末把枕头从脚底掏出来,扔回陈晓洋床上:睡觉。”
陈晓洋拿过枕头,冷哼一声,倒在床上不说话,独自发闷气。
许久后周远末依旧没有睡着,望着空洞的天花板发呆,耳边陈晓洋的呼噜声吵的人心烦。
一向贴床就睡的他失眠了。
周远末烦躁的翻了个身,目光瞟向桌前的牛奶上,牛奶的包装盒做了反光设计,在黑暗中有些晃眼。
“睡前喝奶可以助眠。”
周远末想到沈未离的话,突然有股把奶喝掉的冲动,最后他还是按捺住下床的想法。
牛奶包装盒上印着一头奶牛。
那就数牛吧。
一只牛,两只牛,三只牛。
……
眼皮越来越重,视线越来越模糊,周远末隐约听见有人在呼唤他。
“周远末……”
他努力睁开眼,视线却被大雾挡住,声音还在继续,他循着声音往前走,前面隐约出现黑白色物体。
声音开始变得清晰,眼前的白雾散去,是一片广袤的草地,但蔓延的黑暗把草地衬得发暗,一只奶牛在悠悠吃草。
这什么玩意?
随着周远末的靠近,奶牛突然两脚腾空,像人一样缓缓直立起身子。
周远末发觉到不对劲,立马止住脚步。
“周远末,我给你的奶,你是不是给别人喝了?”
周远末一愣,还没说话,奶牛已经转过头,下半身很正常,但脸是沈未离是怎么回事???
这一幕太过惊悚,好在沈未离的脸做人做牛都精彩,硬是把猎奇的场面生生拉了回来。
见周远末不说话,沈未离以为他是默认了,拔蹄朝他奔来。
见情况不对,周远末撒腿就跑,一牛一人在黑暗的草地上你追我赶,在牛蹄触碰到自己的前一刻,周远末猛然惊醒。
熟悉的天花板映入眼帘,陈晓洋的呼噜声在此刻显得尤为亲切。
这一闹周远末彻底睡不着了,摸了摸额间的虚汗,平稳下自己的呼吸。
“怎么了……宿主?”小花迷迷糊糊的醒来,嘟囔起来。
“没事,做噩梦了。”周远末把湿发捋到头顶,用手搓了搓脸。
“宿主别怕,小花给你讲故事!”小花也清醒了些,自顾自的讲起故事来:“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在讲故事,讲的什么呢?”
“讲的什么?”周远末配合道。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在讲故事,讲的是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在讲故事……”
小花还没讲几遍,自己把自己哄睡了。
周远末勾起唇角,没再说话。
直至太阳的微光照耀大地的时候,周远末的手机屏幕才暗下来。
沉寂了一夜的手机疯狂震动,陈晓洋心脏狂跳,但扑面袭来的困意又将其安抚好,他迷迷糊糊关上手机闹钟。
又在床上赖了几分钟,陈晓洋才起床,伸了伸懒腰,呆坐在床上醒觉。
过了一会他才从被窝里掏出被捂热的校服胡乱套在身上。
“反了。”一道带着慵懒沙哑的嗓音提醒他。
陈晓洋默默转身。
“我说你衣服穿反了。”那道声音带着一丝无奈。
陈晓洋清醒过来,将衣服反过来穿好,朝对方讪笑一下。
对方没再搭理他,径自叠好被子下了床。
陈晓洋又赖了会才下床,顺手打开屋里的灯,一回头与刚上完厕所的周远末打了个照面。
“靠,你这黑眼圈怎么回事?”陈晓洋被吓了一哆嗦,不怪他夸张,周远末现在的样子仿佛被妖怪吸食了精气,神色憔悴,眼下挂着两个黑眼圈,活像个大熊猫。
但大熊猫没他憔悴。
周远末摇了摇头没吭声,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抱着床杆打起瞌睡。
起初几人并没有在意,只是觉得周远末熬了夜有些困,直到早饭过程中周远末几次险些睡着,还是陈晓洋眼疾手快拖住他,没让他兄弟的帅脸砸到饭碗里。
陈晓洋:“别瞎了阿姨煮的好粥。”
周远末有气无力:“滚。”
话是这么说,几人也不敢在拖延,怕周远末真的睡到饭里,都是草草吃了几口便结束早饭回到教室。
坐到凳子上周远末喝了口奶就趴在桌子上与周公会面,好在开学前几天不讲新课,没有老师管他,周远末一觉睡到大中午。
等意识回笼,耳边都是嘈杂的声音,应该是中午放学了,周远末迷迷糊糊听见陈晓洋几人的谈话声。
时风:“要不要喊醒他?”
遇寻:“你来?”
时风:“那还是算了。”
陈晓洋的关注点明显和两人不一样,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我就知道沈未离不是什么好东西!”
遇寻看了他一眼,“细说。”
“你没看见早上周远末喝了一口沈未离送的奶就呼呼大睡吗?你再看沈未离那一副狐媚样子,才认识几天就送礼物了?狐狸精真是害人不浅!”
“言之有理。”
几人又叽叽喳喳讨论了许久,要不是周远末困得睁不开眼,肯定要起身把他们暴打一顿。
最后几人一致决定让周远末在教室睡觉,他们去食堂带饭回来。
好兄弟在心中。
周远末是被饿醒的。从陈晓洋几人的对话结束到现在,已经快一个小时了,自己早上本来就没怎么吃饭,又等他们到现在,已经非常不错了好吗!再等等自己就要被饿死了,果然,靠人不如靠自己。
合上桌子上的书,周远末伸了伸懒腰准备自己去食堂吃饭。
刚起身就与刚进门的沈未离视线相撞。
“醒了?”沈未离说着走到周远末桌前,把手上的塑料袋轻轻放到桌上。
“这是什么?”周远末迟疑的打开塑料袋,塑料袋里面是一个打包盒,盖子上水雾斑斑,还冒着热气,周远末被烫了一下缩回手,一看就是刚买来没多久。
夏天的食堂如同蒸笼,开着的空调就像蒸笼外冒着的热气,把同学们当成小笼包反复蒸煮,所以不少人都会多加一块钱打包带回寝室吃。
“多少钱?我转你。”周远末说着从抽屉里掏出手机。
“不要钱,这算报酬。”沈未离漫不经心地把打包盒往周远末面前推了推。
“报酬?”周远末自觉上次的报酬已经结算完毕,那这次的报酬是?他狐疑地看了对方一眼,见对方神色如常,心里不禁多加了几分防备。
“先坐。”沈未离拉开前面的凳子坐到周远末对面。
周远末缓缓坐下,面前的饭菜一动不动。
沈未离看出了对方的顾虑,亲自将打包盒盖子打开,抽出一张纸巾擦拭筷子后才递给周远末。
还挺讲究,周远末心想。
打包盒里装着番茄米线,汤底浓郁,香味扑鼻,是周远末最爱的口味,他不自觉咽了咽唾沫,但还是没有接过那双筷子。
“无功不受禄,你要我做什么?”周远末的目光从米线移到沈未离身上,心里不停盘算着,如果对方提出不合理的要求,他会直接掀翻面前的米线。
沈未离依旧拿着那双筷子,“我在学校外面惹了人。”
“我知道。”
连累他也差点被打。
但他还是忍不住打量起沈未离来,这人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刚来济州就惹了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是讨债的人,是另外的人。”沈未离继续说。
这是啥意思啊?炫耀他仇人多是吧。
周远末试探性的开口:“那你真厉害?”
“……”沈未离险些控制不住表情,“我需要一个人保护我。”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祈求,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周远末。
周远末被看的不自在,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尖,问道:“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救过我。”
“我那是路过。”周远末纠正。
“末遇晓风。”
听见这四个字,周远末一瞬间的恍惚。
这是四人在高一称霸时小团体的名字,现在想起来都是让周远末头疼的中二时期。
“你明明可以找其他人。”
“因为你排在一个。”
“?”
“第一个一定是最厉害的。”
“……”
“我不喜欢打架,上次也是迫不得已。”周远末深深看了一眼沈未离,接过他手中的筷子,“以前也是。”
最后一句话不是对沈未离说的,是他对自己说的。
沈未离眼看有戏,乘胜追击道:“不用打架,你只需要上学放学和我一起走就可以。”
“就这样?”周远末有些怀疑。
“就这样。”沈未离点头,“以后你的饭我都买给你。”
“行。”周远末叨了一筷子米线点头同意,又问到:“话说,你到底怎么惹得人家?”
“因为我长得太帅了。”
“什么?!”周远末一口气上不来,一口番茄汤喷到对面的校服外套上,“对不起!”
周远末急忙站起身,气都没顺赶紧拿纸给沈未离擦衣服。
“没事。”沈未离拿过纸自己擦着,“晚上正好要洗校服。”
等到沈未离擦好衣服,周远末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说:“你给我开玩笑呢?”
“对啊。”沈未离端端正正坐到椅子上,眉眼低垂着,显得无辜极了,“我看你太紧张了,就想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
开的很好,下次别开了。
“周远末!我来了!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陈晓洋摇着手里的塑料袋一路跑到周远末桌前,接着把袋子扔到桌上“是你爱吃的白菜猪肉锅盔!感动吗?想哭吗?”
顾楠和时风后脚跟进来,把手里的烤肠和皮蛋瘦肉粥放到一边。
陈晓洋骄傲的神色在看到周远末桌子上的米线后消失殆尽,满脸不可置信,继而痛心疾首的摇晃周远末的肩膀:“你居然偷吃!兄弟几个在外面顶着大太阳给你买饭吃,你却躲在空调房里吃别人的饭!”
周远末感觉自己特别像在外面偷吃被老婆发现的丈夫。他拿起桌子上的锅盔咬了一口,还是一口吃不到肉。
正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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