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尺城楼,千里乌云。乐音缠眠,幽深动人。
在辽国皇宫巨大的祭祠台上,一人白身翩翩,白发雪颜,冰蓝色的瞳孔毫无温度,他两臂张开,纤细的手臂紧紧抓着白色水晶祭祠杖。
“奠玉帛——”司仪喊的响亮,见那白衣人双手献上玉帛,玉质透亮若水,为山峰相连之势。
“进俎——”司仗挥挥手,身后扛着牛羊的青壮年动作迅速,将牛羊放在祭坛之上。
白衣人三献酒过后,祭祠仪式正式结束,有一小官匆匆忙忙跑来那白衣人面前,“国师大人,镜王爷有请,请随我来,有要事相商。”白衣人颔首,随那小官走。
祥云殿。
“镜暝见过父亲,不知如此紧急,是为何事?”白衣人行礼,一举一动,皆如仙人。“神法之都要招法相继承人了,你有何想法?”镜尤问道。“父亲以为如何?”“我认为你该前去,尽己所能,争夺法相之位,也不枉我培养你这么多年。”镜尤直戳了当,丝毫不给他留退路,他眉眼犀利,黑发散落在一旁,持茶的手纤细白皙,此人容貌尚是一绝,紫瞳妖冶,摄人心魂。
“那父亲以为我的胜算如何?”镜暝问道,眼神中不自觉黯然了许多。“你若去,便没人是你对手。”“那父亲可知那法相虽是万人之上,但献祭灵力损身,没有任何一个法相活过三十岁的。”“哦,怕死?”镜尤似是有些失望,摇了摇头。“我不怕死,只是相我死了之后,父亲无人相伴,再者,父亲真的舍得吗?”镜暝冰蓝色的眸子望向他,分辨不出情绪。“呵……你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你要知道,这声父亲,我想让你叫便叫,不想的话,你什么也不是。”镜尤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走上前去,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见其眉眼闪过一丝赞赏“你这眼晴倒是生的不错,只是可惜了。”
“一切听凭父亲作主。”镜暝低下头,眼神不甘,掺杂几丝怨恨。不过很快,他就可以尽数得到自己想要的,包括,镜尤,他的……父亲。
“哦,我想你不会让我失望的。”镜尤猛的把刀插入镜暝的腹部,镜暝始终保持一个姿势没变,只是睫毛微微颤动。“没躲?很好,这才是我听话的狗。”
但是当少年澄澈的眸子看向他时,他居然有些后悔。他别过眼去,从衣袋里翻出一个小瓶子,“这是你这个月的解药。”少年接过瓶子,眼神闪出凶光,仿佛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待镜尤看向他时,他神色早已恢复如常,“父亲……”镜暝故意露出了伤口,眼尾泛红,修长的手指按在伤口上,沾染血迹的手更加惹人怜爱,他的声音略显哽咽“父亲只管做什么罢,我不会反抗的。”
镜尤盯着他,似乎要将他看穿似的。或许他也有些于心不忍,下意识道“痛吗?”
“父亲觉的呢?”
“呵,你以为我会在意吗?”镜尤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甩手离开。
镜尤走在路上,心头烦燥不断,怎么一看见那孩子这样,很多年都没有过的情绪突然浮现,就是忍不住,舍不得,忘不了。
镜尤走后,镜暝的眼神透出冷意,用灵力聚成团覆在伤口处,瞬间痊愈,“镜尤,若是做不了你的爱,那做你的主,倒也不错,呵呵哈哈……”
几日后,便到了潦国皇室候选人前往神法之都的日子,那神法之都从建立至今已过了千万年的时间,无论是哪方面,都是普通人遥不可及的存在,那神法之都建立于苍峰山之上,苍峰山高耸入云,常年云雾缭绕,神府围绕在顶峰的四周,犹如空中楼阁,令人叹为观止。西州四国以辽国为首,信奉神法,尊神法之都大祭司为法相,大祭祠用自身强大灵力滋养天地,每年西州四国都会向神法之都敬献祭品,以及礼物。
神法之都自古招收修炼天赋异禀者,实力上压制四国,再加上是天地灵脉荟萃之地,又有督主天下第一人云仓坐镇,自身实力异常强大。而南州的世法之都与之对立,南州五国属世法之都。
晴空之上,是一行穿着辽国皇室校服的人群,为首的镜王爷身后跟着镜暝,镜暝低着头,脸色晦暗不明,镜尤察觉他异样,微微侧首“怎么了?”
“无妨,只是有些眩晕。”镜暝微声道,显然是不太舒服,“从来御剑飞行都是这样,父亲不用担心。”镜尤不再说话,或许他自己也没注意到,他下意识留意了镜暝这边的情况。
很快镜暝发现镜尤时不时向自己这边看来,他心口猛的一紧,眼前事物却更加模糊,体内爆动的力量愈加控制不住,从喉中涌上血腥味,他微微拧眉,眼角微红,随着喉口血腥味越来越重,他终于忍不住吐了血,紧接着他双足一软,从高空跌了下去。
镜尤慌乱了一刹,却并未动作,眼中充满疑惑与探究,他们身后的随从惊了一惊,镜暝的亲待若南慌得立刻飞上前去,却被镜尤制止。终于在镜暝距地面不到百尺时,镜尤迅速飞身前去,深紫色衣袍翻飞,未束起的黑发扬在空中,措不及防撞在了少年的眼里、心里。
少年的眸子生的好看,白睫都多了冷意,此时却直勾勾着着镜尤,仿佛是在看自己的猎物。镜尤抱住他,少年把头贴在那人胸口处,笑的疯狂。镜尤暗自叹了口气,两人落在地上,先是镜尤开了口,“给你的药,没吃?”
“太苦了,吃不下。”少年凑上他的耳畔“我想吃甜的,恐怕父亲早清楚不过了,父亲竟心软接住我,不瞒父亲,我一开始多少准备好要摔的粉身碎骨了,我赌赢了。”
“父亲怎么不说话,是后悔救我了吗?”
“我为何救你,你为何会这样赌,我想你再清楚不过了。”镜尤冷漠道,放下了镜暝,把药丸塞进他嘴里,“别再让我看见你那晕的半死不活的模样。”
“父亲喂的很甜。”镜暝微微歪头,嘴角勾起一抹轻笑,任谁看了都觉的温柔。
很快他的的待从赶过来,镜暝的小待若南上前,急切道,“国师大人,您伤着哪里了?灵力怎会突然失控?”若南看看右看看,似是着急的很。
“无妨,若南。我倒也不那么严重,却误了大家行程,快上路吧。”镜暝正驱剑欲行,瞧见镜尤的脸色不好,“多谢父亲相救,是我误了行程,事后我自会请罚。”
“快上路吧。”镜尤甩甩袖子飞上空中,余人立刻跟上。
镜暝看着镜尤的背影,眉眼尽是兴奋。哪怕是镜尤一点点的怜爱,那也是甜的。
若南跟在镜暝身后,不动声地握紧了拳头。
神法之都。
四国皆已到齐,进献礼品过后,众人在宾客院住下,准备明日的秘境筛选。
神法之都建在山峰之上,景色甚好,玄云遍布,镜暝正想去镜尤的房间,过了小桥,都始?不见镜尤的屋子,便在此处闲逛起来。
“这位公子,可否留步?”身后的呼唤使镜暝转过身来,见来人是一位与他相仿的少年,淡黄色衣袍,容貌生的俊俏,黑发随意地在脑后用一个簪子插着,倒让镜暝觉得眼熟。
“我叫嬴驷,你可以叫我阿驷。你呢?”少年笑起来像花一样。
镜暝有些恍惚,好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有个少年也像这样对他笑过。
“我是镜暝。”
“是嘛,很好听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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