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蝉还是第一次来到御书房,进去就被满屋的宝石和华丽的服饰晃了眼。
在她的认识里,御书房是皇帝用来批改奏折,召见大臣商议国事的地方。
眼下……除了那张周围镶满宝石的桌子,没有一处符合的。
“傻眼了吧,没见过世面的奴才。”沈疾看着她明显呆住的表情,心里莫名有种骄傲感,“这些宝石可是外国使臣给朕进献的,来自五湖四海。走路给朕小心点,敢碰着一颗小心你的脑袋。”
“这么宝贝还不收好,放这么危险的地方就是让掉的。”姜蝉转开视线,目光落在一个用镂空架台盛放的红宝石上,摇摇欲坠。
她撇撇嘴,故意没提醒。
“朕是天子,爱怎么放就怎么放!”自知说不过她,只好采取权势压迫,“过来替朕磨墨。”
姜蝉走过去坐在垫子上,手里拿起墨,黑白相交自成一幅山水画。
沈疾也不说话,就盯着她看,发现她完全没有要站起来的自觉。轻“哼”一声把头转到一旁,开始挑刺。
“你磨的这样慢,怎么跟的上朕批阅奏折的速度!”
“磨的过于稀了,这墨是用你的俸禄买的吗,用的这样省?”
“稠了,稠了,这叫朕如何写字!”
……
姜蝉放下墨,目光幽幽的看向他。此时没了系统外挂,她不是很想体会一下死亡的感觉,只好敢怒不敢言。
通过这几天接触下来,她觉得除了发病时,沈疾性格和原书中有很大出入。什么病娇疯批,明明就是个被人宠坏一身毛病的小孩!
心累……
明面上不敢回怼,暗地里默默加快了速度,手转出残影。
“啊!”一滴墨汁飞出来溅到了沈疾的眼皮上。他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才没使墨进入眼睛里。
姜蝉看着自己满手墨污,咧开嘴笑了,像个得逞的坏蛋:“陛下别动,我帮您擦干净。”
说着把自己手上的墨全摸他脸上,“欸,这里怎么有一点。啊,这是还有一些。真是抱歉,我害怕跟不上您批奏折的速度,不小心磨的有些快。”
“把铜镜给朕拿过来!在东边一个展览架上。”他急得失音。
“奴才不敢去拿,怕脑袋掉了。”
“朕不要你的脑袋,谁敢把你的脑袋拿掉朕先把他的脑袋砍了!”
姜蝉忍住笑,这才去把那面铜镜给他拿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在看到自己脸的那一刻,不知是谁家开水壶响了,声音大到冲破房顶。
门外守着的王德全以为沈疾遇害,赶紧冲进来。房顶上蹲守的暗卫也立刻出现。
“出去!都给朕出去!”
沈疾见这么多人进来,都看到了他此时脸上沾满墨汁窘迫的样子,慌不择路的从塌上下来往外冲。
无意间碰到了那个镂空架子,红宝石在上面晃悠几圈,“咚”“咚”两声,从上面落下砸到了沈疾的头上,又掉在地上。
“噗嗤”看见这荒诞的一幕,姜蝉没忍住笑出声来。
“陛下!陛下您醒醒!”他终是接受不了,翻个白眼昏过去了。
外面的宫女太监一窝蜂的冲进来,王德全跪在沈疾身边大喊“传御医”,暗卫待在角落里充当背景板。
一时之间,御书房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
“陛下醒了吗?”姜蝉怕沈疾见到自己再次昏死过去,站在寝殿门口问王德全。
“醒了……不过陛下说暂且不需要你伺候。”他语速平缓,慢悠悠的说道。
也好。
姜蝉道了谢便去耳房收拾自己的包袱了。
耳房的环境比监栏院好了些,毕竟是伺候皇帝的太监,起码不用同别的太监一个屋子。
她把包袱打开,里面是当时穿来的衣服身上的发饰美瞳,一匣银子,两瓶压片糖和手机。
摁下开机键它也没有反应,现在倒真成了无用的板砖。
东西很快就收拾好了,姜蝉拿出一颗压片糖塞嘴里,躺在木板床上放空。
之前她也特别爱吃糖,导致牙齿一个个的坏掉,每天疼的死去活来。后来终于戒掉了糖,但没戒掉买糖的习惯。
想了一堆,思绪不可避免的转移到沈疾身上。当时的场景是很好笑,但是他都被气昏了,自己好像确实有点过分。
“唉……”姜蝉叹了口气,垂下眼睛不自觉的抠了抠手指,还是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她来到沈疾的寝殿门前,还没开口就被王德全的话堵住,他压低声音:“让您走您还真走啊,陛下又在里面发脾气呢。进去后小心点。”
“知道了,谢谢王公公。”
姜蝉进去先环顾四周,看见离床较远的桌子上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拿过后才向沈疾走去。
“王德全,谁准许你进来的。那个太监呢?朕说不想见她,她便真走了?”沈疾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别以为朕拿她没办法。”
“陛下,是我。”她柔和了眉眼,无奈的说。
“朕说过不许你进来!”一听见姜蝉的声音,沈疾立刻变成了只小斗鸡,打起十二分精神。
她也没理,直直的走向他。
沈疾看着她一脸来势汹汹的表情,不自觉向后缩了缩,声音有些发虚:“你又想对朕做什么!”
姜蝉走进一步,沈疾搂着被子倒退一些。等到后背紧贴墙壁退无可退时,姜蝉也来到了他的面前。
他的眼紧紧盯着她藏在背后的手,防止从那里面拿出什么不好的东西。
摊开掌心,发现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块墨:“刚才是我僭越了,陛下您用墨在我脸上随便画。”说完闭上眼睛把脸凑向沈疾,睫毛像受惊蝴蝶的翅膀,微微颤动着。
沈疾愣了一瞬,看着她忽然放大的五官,竟有些不自在。
近日她的脸愈发秀丽起来!皮肤比朕还光滑细腻。果然是在勾引朕!
他正了正神色,拿起墨,毫不留情的在她脸上画满。
“画好了吗?”姜蝉舔舔嘴唇,刚吃过压片糖,嘴里还留有残余的味道。
“朕的头隐隐作痛,朕该吃药了。”他轻咳一声,不再看她。
早就料到的姜蝉习惯性拿出一颗糖递给他。
“出去吧,朕要一个人待会。”
走出门外,王德全原本想问她陛下好些了没,在看到她脸的那刻收了音,竖起了大拇指。
她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头,原书里这个太监好像一直对沈疾忠心耿耿,还一度被称作走狗。
想到这,不怀好意的笑了:“王公公,这可是陛下亲手画上的,有天子气息!”
“这样我给您分点墨,只需半两银子,让您也沾染些天子气息。这可是祖坟烧青烟的好事啊!”她一脸诚恳的建议道。
果然,王德全露出犹豫的神色,眉头再三皱起又松开。
“王公公您可得快些了,我脸上就这么多墨,您不要还有人等着呢。”一副妥妥的奸商做派。
王德全一狠心,从袖子里拿出一把碎银塞到她手里,姜蝉也顺手摸了自己的脸,把还未干的墨抹在他袖子口。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拿到钱后她一步一跳的走了。王德全看着自己袖口上的墨污,陷入了深思。
下午就这样彼此相安无事的过去了。
天色渐渐暗了,宫门准时落了锁。在日常为沈疾按摩头部服侍他睡觉结束后,来到了和赵伶约好的地点。
可她没注意到的是,在她离开后,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假山后。
赵伶把一早准备好的东西交给姜蝉,俩人离得很近,鬼鬼祟祟把外衫脱下,换上红色裙子。
“小伶子,这些东西没有被人发现吧?”她没有想到赵伶可以准备的这么齐全,甚至朱砂都有。
“别担心,今日轮到我出宫采买了。没人注意到。”赵伶严肃起脸,一脸正色的说道。
“咚!——咚!咚!”更夫敲锣的声音传来,“三更——”
两人来到了监栏院的茅房,在宫道容易吓着别人。赵伶说谢伟超有在子夜上厕所的习惯,便在这等候。
月色如水落在大地上,稀稀碎碎的声音响起,来人脚步声敦厚,走路极慢,不用猜就知道是谢伟超。
他俩手里提着宫灯,脸上画上了小丑笑容,撕扯着嘴角,边上抹着朱砂作溢出的污血。
尤其姜蝉趁赵伶不注意将绿色的美瞳戴上,显得更加诡异。两人一个在茅房外,一个在里面,此刻都屏住呼吸,神情专注。
“哒哒……”脚步声越来越近,在谢伟超进入厕所的那一刻,赵伶的点亮宫灯照明自己的脸,声音如小孩哭泣般,在这黑夜尤为突兀:“你为什么要杀了我呀?”
他歪着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谢伟超看。
“鬼啊!!!”在谢伟超喊出这一句的同时,厕所里出现淅沥沥的声音。他被吓尿了。
他捂住耳朵,拼命摇着头:“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是林海,你该找他去。”
“那你以后还敢欺负别人吗?”
“不敢了,不敢了。我求求你放过我……”
鼻涕眼泪混在一起,说完发了疯般往外面冲,姜蝉站在厕所门口,眼睛泛着绿光。原本她设想自己的声音应该如鬼魅般缠着谢伟超,让他无法挣脱。
可随着谢伟超来的还有那股腥抽味儿,熏的她恶心:“呕…你要去哪啊……呕……”
谢伟超现在根本没有办法注意这些细节,吓得他又扭过脸回到厕所。
可一转头又看见了赵伶,咧着流血的嘴在对他笑,配上他纯真的眼神,显得无比阴森诡异。
“不要找我。不是我杀的!”他想赶紧逃离这里,脚一下踩空,整个人跌进了粪坑,在里面扑腾。
这下赵伶也没忍住。
“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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