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律一路开回市中心的富人区。
到家后顾知律洗了澡，洗完后光着上身去吧台给自己倒了杯酒。
手机里不断弹出信息，顾知律灌了口酒，拿起手机看，是菲特那帮人叫他出去玩。
他收起手机，回卧室套了件上衣又出门了。
摩托一路开到一个老旧的仓库。
废弃的仓库内有乾坤，里面有一个地下城。
地下城里安装了各种各样的赛道，由垒起的轮胎隔开，轮胎外大概一米处设了围栏，上面缠着铁链。它们之间隔一段距离放置着一个测速或测时间的仪器。
四周的墙壁上涂着各种怪诞的涂鸦。
原本这里只有地上的废弃仓库，大概七八年前几个摩托俱乐部的老板一起把这盘下改造，用来打野赛。
这里比的并非专业摩托，大多开的都是自己改造过的车，所以赌注的赔率也相当高。
除了单纯比赛的地方，每个俱乐部都有自己的休息室，还有一块很大的休息区域供给那些没有加入俱乐部的人。
“顾，你来啦。”菲特大老远就朝顾知律喊着。
“你今天上场吗，要是上的话我就要押钱了。”他走近，笑嘻嘻地凑到顾知律面前。
“不上，随便开的车过来。”
“好吧。”
顾知律和菲特走向一个房间，房间内的墙壁上涂着巨大的可怖蜘蛛，坐在沙发上的几人见来人打了招呼。
狼蛛是顾知律两年前买下来的，那会儿狼蛛被挖走的人不少，老板见招不到人索性直接卖了，顾知律捡了个便宜买了下来，菲特几个于是跟着也来了狼蛛。
“不过今天兰果要上场呢。”菲特抓了把爆米花，一颗颗往嘴里扔，顺便说道。
“听说他要换俱乐部了？”有人问。
“是啊。”菲特回答，他转头问顾知律，“你说他会来狼蛛吗？”
“谁知道呢？”
菲特面无表情，那多半是要来了。
比赛开始了，众人到围栏边观看。
赛道上两辆摩托飞驰而过，围栏边的众人呐喊助威。
一场比赛比得很快，众人靠在围栏上等下一场。
“山道比赛什么时候？”
“啊……我想想。”菲特停下兴奋的尖叫。
“下个月好像，你来吗？”
“来，到时候带个人。”
“谁啊，兰果吗，他要来不会自己去？你俩不会在一起了吧？
“脑子该洗洗了。”
“随口一说，我知道你不喜欢alpha。”
顾知律转身回了休息区，菲特连忙跟上。
“那是谁啊？”
“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菲特双手插兜，裂开嘴笑，“我倒要看看是谁。”
凌晨，顾知律才回到家。
……
耿季渔自从那天晚上大胆捅破窗户纸后，便没怎么在顾知律面前晃悠了，连消息都没怎么发。
他专心练摩托呢，毕竟话都放出去了，当然要好好练技术。况且进度条摆在那，顾知律总不能突然对他没好感。
七月份，耿季渔放了暑假。
池茗自耿季渔出国以来，每天雷打不动跟他视频，这会儿见他放长假，催命似的催人回来。
不过耿季渔自有打算，安静了大半个月，他终于准备找顾知律了。
耳朵着火的鱼：学长，什么时候比摩托呀[期待].jpg
Z：明天吧，到时候我发你定位，你过来
耳朵着火的鱼：好的
连地点都主动找了，这下不是十拿九稳，耿季渔开心的放下手机。
隔天，他开向顾知律发的定位点。
这边顾知律让菲特把耿季渔的信息登记进去，方便开车。
菲特一脸好奇，这名字看起来和顾知律像一个国家的。
跟着导航耿季渔开到山口，他远远地看到一群人簇拥着一堆摩托，有规律地分布着，人很多，车也是，路灯光像串起的星星灯绕在山体上。
耿季渔摘下头盔，无声地看着眼前这群人。
他骑摩托以来从没见过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从前也只是在路上看到过车队而已。
顾知律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打断了耿季渔发呆，“来了，跟我来吧。”
耿季渔跟着他先把车停了，然后一起走到一边。
两人站在角落里。
“怎么人这么多？”耿季渔问。
“今天有山道比赛。”
“那我们也在这比吗？”
“嗯，晚点比。”
前头有人喊着倒数，比赛要开始了。
“先看比赛吧。”顾知律开口说。
耿季渔跟在顾知律身后。
被设为起点的地方已经围了不少人，两辆摩托周围清空出一小片区域，最后一声落下，两车冲了出去。
耿季渔看着他们消失在眼前。
人群四散，随后又一堆聚集在另一边不远处的山路围栏前，两人也跟着走过去。
大约过了六七分钟，两辆车从下方一个拐弯里冲了出来。
耿季渔转头看顾知律。
“转过这个小山头就会往这边开，终点在那。”
顾知律下巴挑了挑，耿季渔跟着看去，离起点有些远，但能看见大概。
“想在这比一场吗？”
清冽的声音钻进耳朵，耿季渔愣了一下，耳边还残留着其他人说话的声音。他回头，顾知律眉眼很淡，看不出什么表情。
耿季渔听见了自己清晰的心跳声，缓慢而有力，就像心脏没有待在胸腔，它藏进了耿季渔的耳朵里。
“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耿季渔哑声道。
“那你想吗？”
耿季渔低头，轻声说：“我愿意啊。”
他怎么会拒绝进入他的世界呢。
人群里爆发惊呼声，比赛的两个人到终点了。
“走吧，该我们了。”
“不是晚一点吗？”耿季渔有些错愕。
“带你插个队。”顾知律笑了笑。
耿季渔坐在摩托上检查头盔，这回被团团包围的成了他和顾知律，他其实心里有些紧张，于是悄悄深呼吸了几下。
菲特特意要了摇旗的位置，可算让他见到了人，没想到是个长得挺帅的omega。
他暧昧地看了看两人，然后大声倒数，利落地挥下旗。
耿季渔和顾知律齐齐拧下把手，冲了出去，两人齐头并进，顾知律在第一个弯道先一步压弯而过，耿季渔紧紧跟着，寻找机会超车。
不知道是第几个弯，终于被耿季渔找到机会超越。
看到落后半车的身影，耿季渔被兴奋刺激得清醒，离终点不远了，他甚至想叫几声好让满身的情绪散出去点。
最后一个弯，耿季渔咬紧嘴唇，捏紧车把。身后的人大概也意识到了，开始提速，耿季渔心里一惊，弯道加速，不要命了他。
顾知律成功过弯，并超过了耿季渔，最后先一步到达终点。
两人缓冲出一段距离，然后停下。
耿季渔摘下头盔，看向顾知律。
“你疯了最后弯道开这么快。”
“我有把握。”
顾知律摘下头盔，停好车走到耿季渔身边。
“愿赌服输，你想好了要什么告诉我，我不会食言的，我先走了。”耿季渔一口气堵在心口，声音有些闷。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能自己来也能自己回去。”
顾知律笑了，嘴角上扬的厉害。
耿季渔还是第一次见顾知律这么笑，像那天见到的日照金山，雪山渡了金光，冷意消融。
同样一眼万年。
耿季渔看晃了神。
“别生我的气。”
“什么？”
“我的要求。”
“谁生你气了……”耿季渔小声反驳。
“那可能是小狗吧。”顾知律轻笑。
耿季渔瞪了顾知律一眼。
“不跟你聊了，我要回家。”
顾知律抬手摸了摸耿季渔的头，突然开口：“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
耿季渔猛地抬头。
“你说什么？！”
“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
耿季渔突然攥紧顾知律的衣服下摆。
“你认真的？你……你好好想想，现在可以反悔，但是过了今天就不能了，你得好好跟我在一起。”
别又是逗他吧，想到先前的顾知律，耿季渔心里没底。
“怎样才算认真？”顾知律眉眼弯了弯。
“你让我想想。”耿季渔沉思，这得好好想想。
顾知律抬手覆上耿季渔的后颈，低头往耿季渔的唇上吻了一下。
“盖过章了，说的话都生效。”
耿季渔猛地睁大眼睛，他身体僵着，脸一瞬间绯红，耳尖像是要滴出血来。
顾知律……顾知律亲他了，他嘴巴好软啊……
耿季渔感觉自己嘴巴有些麻，好奇妙的感觉，明明就只是碰了一下。
他拉着顾知律衣服的手没收回来，轻轻扯了下，小声说：“能再亲一下吗？”
顾知律微微挑眉，他站着不动，说：“你亲。”
被耿季渔攥在手里的衣角成了衣领，顾知律又弯下了腰。
远处终点线，有狼蛛的人注意到这边，愤愤地撇过头，老板带头欺负单身狗！
不能自己受罪，他打了个视频给菲特，这必须得让老板好兄弟也知道一下。
菲特看着屏幕里模糊的两人，兴奋地大叫，完美诠释什么叫磕到了。
顾知律照旧送耿季渔回家，等人上楼了才离开。
耿季渔回到家，身体里的兴奋劲还没消下去，他给自己倒了杯冰水。
耿季渔坐到沙发上，把冰水放在身旁，给顾知律发消息。
耳朵着火的鱼：到家没
顾知律没回，看来还在路上，耿季渔退出和他的聊天框，他琢磨着，是不是得官宣一下啊？
他翻了翻自己的相册，一下子就看见了顾知律那张在夕阳前的正面照，耿季渔编辑了一下，又觉得一张照片太少了。要不在放张自己的，他又返回去找。
“这张不错……”耿季渔自言自语，放了张自己帅气的自拍。
嗯，非常的赏心悦目。
耿季渔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差一个文案，耿季渔想了想，把自己的照片放在前面，然后打字——我的和我拍的，点击发送。
正好这时顾知律消息进来。
Z：到了
耳朵着火的鱼：好
耳朵着火的鱼：我明天去找你
Z：好
耳朵着火的鱼：我已经放暑假了，可以去陪你上课[大笑].jpg
耳朵着火的鱼：但是我爸让我早点回去，我估计待不了太久
顾知律没回消息，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
“喂，怎么啦？”耿季渔接通，拿起身旁的冰水喝了一口。
“你要不要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咳咳……你说什么？”耿季渔一口水呛出来。
“这样很方便，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学校，而且安全系数很高。”
耿季渔没讲话，顾知律接着讲。
“别墅里客房很多，你可以随便选，选主卧也没关系，家里除了打扫的定点工没有别人，不用担心。”
耿季渔拿着手机的手放下，另一手抬起，用手臂遮住发烫的脸，谁担心你别墅有没有人啊。
“知道了，你让我想想……”他低声回道。
“好。”
耿季渔听出来顾知律笑了，脸上又是一热，他把电话挂断，又灌了一大口冰水散热。
耿季渔拿起手机，不少人发来消息。
o.o：你谈到了！！！顾知律竟然被你谈到了！！！
o.o：快说说过程
o.o：谈多久了你们？亲嘴了吗？
o.o：顾知律信息素啥味道啊？对不起有点冒犯了，但作为一中学子，实在好奇
chsu：行啊学弟，效率可以的，出国半年直接拿下
chsu：你俩确实有缘，我早说顾知律能喜欢上你
还有其他人一些祝福和询问，耿季渔挨个回。
耳朵着火的鱼：晚点细说
o.o：好，等你
o.o：[抛媚眼].jpg
耳朵着火的鱼：为啥
chsu：你不知道吗？你是高等级信息素alpha的天菜啊，他们就喜欢你这种看起来像A的O，有挑战性
耳朵着火的鱼：……
耳朵着火的鱼：我服了
chsu：你家那个，谈起恋爱这么那什么吗？
chsu：难听的话我就不说了
耳朵着火的鱼：啊，怎么了？
chsu：你去看他发了什么
耿季渔点开分享日常的界面，看见了顾知律发的，是两张图，一张他在雪山前的正面照，一张他给顾知律拍的，也是他发的那张。
配文：我的和他拍的
耿季渔迅速点了个赞，然后扔掉手机。
他站起来走到墙角，带上拳套对着沙包打了几分钟，又去浴室洗了把脸，然后走去客厅拿起手机，给顾知律发了消息。
耳朵着火的鱼：明天不去陪你了，我收拾一下东西，你上完课来接我吧
Z：好
聊完，耿季渔去洗漱，脑子里不断飘过顾知律发的那段话，他突然回神，看见镜子里的傻笑。
耿季渔撤回笑容，认真刷牙洗脸。
收拾完躺到床上，耿季渔一点困意都没有，从山道比赛那开始，他心情就没缓下来过。
太刺激了今天。
手机响了，耿季渔拿起一看，是童乐炀。
忘记和他说了。
耿季渔大致讲了一下，他和顾知律在圣兰的事。
童乐炀听完感慨的不行，果然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要不说耿季渔能追到顾知律呢，那都是他应得的。
o.o：有情人终成眷属，恭喜恭喜
o.o：啥时候回国
耳朵着火的鱼：七月十几号吧，在这还得待一会
o.o：行，那我旅完游回来找你玩
耳朵着火的鱼：好
小渔上头了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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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黑加仑森林（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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