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溢乐心里接连咯噔几下。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水逆，不然怎么总和漂亮姐姐过不去？
表面上面不改色，回头，朝楚蔓希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
“我是夸楚总年轻。”
楚蔓希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没说什么，走了。
徐溢乐觉得，这个笑容，像极了小时候电视剧里的美女反派。
蛇蝎美人，笑里藏刀。
徐溢乐垂头丧气转过脸来，问陈梦琪：“我是不是，很快就要被开除了？”
陈梦琪安慰地拍拍她的肩：“应该不会，我以前在总部，听大家说楚总人挺好的。”
徐溢乐一下又有了信心，但想到早上的事，心里仍然十分忐忑。
楚蔓希确实是空降来的，连办公室都没协调好，暂时借用林青的，林青则搬到了大厅的开放式工位。
今天是周四，公司固定的下午茶日。
徐溢乐刚拿到自己的奶茶和小蛋糕，楚蔓希就敲了敲她的桌子。
“你是溢乐吧，来办公室一趟。”
徐溢乐：“哦好。”
转头对着陈梦琪做了个哭脸。
陈梦琪给她发了条微信：[听说楚总很容易心软，要不，你等会撒娇求求她？]
徐溢乐觉得有道理。
她偶尔会看百合小说。
小说里的姐姐，虽然外表高冷，但大都有一颗柔软的心。
妹妹只要撒娇就能轻松拿捏。
她在外面深呼吸几下，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接着，拉开了办公室的门。
“楚总，今天早上迟到是我的错，但我觉得我早上说得不严谨，其实办公室总体的氛围还是不错的。”
“还有，您能不能先不要开除我？现在工作不好找，我上有老下有小……”
徐溢乐进门前的感情酝酿得太过充分，把这辈子的伤心事全想了一遍，说着说着，都带上了哭腔。
楚蔓希惊讶：“谁说我要开除你？”
徐溢乐“啊”了一声。
楚蔓希：“我还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就开除员工。”
她笑了笑：“我找你来，是想问问，你觉得现在的灵枫有什么问题？”
话题变化得太快，徐溢乐一下没反应过来。
她张嘴：“阿巴阿巴……”
楚蔓希叹了口气。
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活宝的。
她换了个问题：“你在这干得开心吗？”
徐溢乐点头如捣蒜：“挺开心的。”
楚蔓希收起笑容：“那我要是说，灵枫离倒闭不远呢？”
仿佛晴空霹雳，徐溢乐一下笑不出来了。
楚蔓希直白地说：“灵枫的财报，你肯定没看过，我猜你也看不懂。只说结论的话，灵枫虽然还是行业第一的位置，但目前的市场，危机四伏。”
“总部认为中国人对东南亚市场的把控并不精准，有计划把这个分部解散。我有不同的看法……这也是我来这儿的原因。不过我有些失望，分部的凝聚力很强，同事氛围很好，但是进取心比不上总部。”她顿了顿，“如果拿不出有竞争力的解决方案，分部的人全被炒鱿鱼，也不是不可能的。”
徐溢乐“啊”了一声。
楚蔓希盯着她的眼睛：“你有信心拿出新的产品方案吗？溢乐。”
心里又是咯噔几下。
徐溢乐当然没有。
她是分部唯一的产品经理，校招入职，培养方案进行到一半，前任产品老大被挖去某大厂，于是徐溢乐喜提升职加薪。
毕竟分部只需要承接总部派发的任务，混就是了。
她一直都照着总部的方案做，按照上面的意思打磨打磨就行了，从没想到有一天，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陈梦琪看见徐溢乐垂头丧气地出来，给她发消息。
[真被裁了？]
徐溢乐：[你才被裁了]
陈梦琪：[那是怎么回事？]
徐溢乐：[被压力了]
她关掉聊天界面，觉得脑子里装着一团浆糊，无法支撑自己继续处理手头的工作。
徐溢乐决定进厕所待一会。
她不擅长应对压力，但擅长逃避。
逃避虽可耻，但有用。
徐溢乐坐在马桶上，打开了热恋。
明知道网友帮不了自己，徐溢乐还是点开了Sofia的聊天框。
[姐姐，我工作压力好大]
对方竟秒回。
[我也是]
小象玩偶的头像旁边，是一圈扩散开来的水波纹，表示对方在线。
她点进姐姐的主页。
在热恋上，如果对方没有花钱购买隐藏地理位置的服务，周边的用户可以看到对方和自己的距离。
徐溢乐瞪大了眼睛。
因为用户页面显示的距离。
5m。
姐姐竟在我身边。
徐溢乐在聊天框输入：[你也在银霞上班吗？]
觉得不妥，又删了。
接着立刻花了15块，给自己买了一个月的隐藏位置服务。
隔着一层网络面纱，她更能敞开心扉，和对方倾诉自己的问题。
再说了，万一她就是灵枫的员工呢？
楚蔓希提醒了她，暂时不要把分部需要改革的事说出去，一是避免引起恐慌，另一个是，楚总自己还没准备好公开这件事。
徐溢乐重新输入。
[晚上还一起玩吗？]
怕显得自己色心太重，忙补上一句：[正好缓解一下压力]
也许真被她的理由说服了，姐姐回复：[可以，还是昨天的时间吗？]
徐溢乐：[嗯嗯]
她立刻觉得沉重的心情轻松了不少，推开门，恰好碰见楚蔓希。
楚蔓希在盥洗台洗手，背对着徐溢乐，紧身的A字裙，弹力面料贴身，勾勒出不堪一握的细腰。
前方的镜面反射着她的图像，两只手上裹着表面流光溢彩的泡泡。
弯腰的姿势，恰好能瞥见蕾丝内衣的边缘。
徐溢乐立刻移开视线，不敢多看。
她突然想起两人谈话的结尾。
徐溢乐问，如果分部最终没能顺利提供解决方案，楚蔓希自己是不是也会丢工作？
她没隐瞒，点点头。
“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徐溢乐想，楚蔓希的压力，应该也不比自己小。
对美人油然生出一分怜惜来。
她说：“楚总，我会努力的。”
楚蔓希转身：“那最好不过了。”
下班时分，摄影师总算回复了徐溢乐。
摄影师是自由职业人，有自己的独立工作室，主要负责承接coser的拍摄和后期，收入不稳定，但至少能保证收支平衡。
她也是拉子，算得上是徐溢乐毕业以后认识的，为数不多的知心好友。
由于干着自由职业，无需朝九晚五，因此没活的时候，常常昼夜颠倒，在国内过着美国西海岸的时间。
徐溢乐习惯了她的“时差”，按往常一样问候：[又刚起床呢？]
摄影师言简意赅，回复了一个“嗯”。
又解释了一嘴。
[昨晚老婆来了，和老婆在床上玩嘻嘻]
徐溢乐回了简短有力的国粹。
草。
是的，和一直solo的自己不同，摄影师是有对象的。
并且这段恋情堪比南孚电池，非常稳定、持久。
摄影师贱兮兮地问：[你还是没桃花？]
徐溢乐想，热恋上的Sofia算不算自己的桃花呢？
好面子的情绪占了上风：[算有一个吧]
摄影师惊讶：[真的假的？]
[小心直女]
徐溢乐想了想，回复——
[玩热恋的，总不可能还是直女吧？]
屏幕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变换了一会，最终变成语重心长的一句：[网恋小心被骗钱]
徐溢乐：……
她在床上玩了会NS，总算等到和姐姐约定好的时间。
迫不及待地上线：[姐姐晚上好]
Sofia：[晚上好]
[你怎么知道我是姐姐？]
徐溢乐老老实实地回答：[猜的]
[你多大了？]
徐溢乐：[我98的]
[那确实我是姐姐]
徐溢乐忽然好奇起另一件事来。
[姐姐是T，还是P？]
这回，对面过了一会才回复。
[我不太了解这些]
徐溢乐有些惊讶。
对面好像似乎不想谈论这个话题，立刻转移到了别的方向上。
[还玩吗？我一会还有事。]
[玩，玩]
她可受不了再等一晚上了。
[我想看看姐姐的手]
[姐姐光靠手就有了好多好多粉丝]
一张图片发了过来。
室内光线昏暗，浅色被套上搭着左手。
指甲上涂着深红甲油，好似开到最浓时分的玫瑰。
简直可以直接去做网图的程度。
她问：[姐姐的右手在做什么？]
然而对面不解风情。
[拿着手机，在拍照]
徐溢乐：[今天不用小玩具么？]
Sofia：[你用吗？]
徐溢乐：[今天我想用手，小玩具的话，一会儿就不行了]
[姐姐可以给我发语音吗？]
[我喜欢姐姐的声音]
生怕对面拒绝，又发了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
姐姐没有拒绝。
徐溢乐不知道她会发什么，先一步戴上了耳机。
播放。
带颗粒感的嗓音，透过网络和耳机线，到达她耳边。
是她的ID，一乐。
第一个字念成了第四声，就好像情人亲昵的耳语，耳鬓厮磨，念出她的名字。
“溢乐”
真奇怪，被姐姐一念，普普通通的两个字好像变作了特殊的咒语。
轻而易举地唤醒了本能的反应。
徐溢乐嘴甜，也发了一段语音：[谢谢姐姐]
[姐姐现在在做什么？]
[给我看看好不好？]
她好像一只嗲嗲的狐狸精，面对姐姐的时候，无师自通地切换成撒娇模式。
撒娇女人最好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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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chapter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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