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稳稳停在某气势恢宏的建筑外。
徐溢乐推推一旁的陈梦琪：“到了。”
前座的楚蔓希解开安全带。
“咚咚”，有人轻敲车窗。
徐溢乐抬头，发现是身着西装的门童。
楚蔓希摇下车窗，熟练地和门童对话，让他去泊车。
她和陈梦琪一前一后地下了车。
映入眼帘的是建筑外壁上汩汩的水幕，抬头，上书四个大字，桂城酒楼。
这是本地有名的老牌餐饮企业，徐溢乐听说过，但没吃过。
大众点评上，人均价格1036，不是她会考虑的价格。
灵枫和花枝工作室的人约在这里，楚蔓希带了她和陈梦琪来。
提前订好的包间在楼上。
大堂经理领着楚蔓希，徐溢乐和陈梦琪跟在两人身后。
楚蔓希回头，问：“你们有什么忌口的吗？”
陈梦琪是本地人，口味清淡，说：“不吃辣。”
徐溢乐摇摇头：“没有。”
楚蔓希点点头，没再多说。
陈梦琪看了眼两人，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怪异感。
上次，短剧的提案通过后，徐溢乐和楚蔓希的关系似乎拉近了不少。
但是，今天，感觉徐溢乐不太想和上司呆在一起。
不应该啊。
陈梦琪想。
楚蔓希虽然来的那天，给灵枫分部的员工一个结结实实的下马威，但后续，大家的工作日常也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甚至，中秋节的福利还比之前几年更加丰厚。
据行政的小道消息，礼品的预算有很大一部分是楚蔓希自掏腰包出的，理由是希望大家之后更有干劲。
陈梦琪觉得，楚蔓希就像是自己高中时的语文班主任。
为了镇住班上的一堆熊孩子，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实际上是黑切白。
真实的性格却很温和。
大堂经理领着三人到了包间门口，陈梦琪一把拉住徐溢乐：“陪我去趟卫生间。”
楚蔓希：“去吧。”
两人一同进了走廊尽头的厕所。
陈梦琪掏出一支唇釉，对着镜子补妆。
上色过后，水润的嘴唇开合：“溢乐，你是不是对楚总有什么意见？”
徐溢乐：“啊？”
嘴上敷衍地说着“没有”，心里想的却是：有那么明显吗？
三天前，瞥见楚蔓希的微信头像后，徐溢乐敢说，自己已经有90%的把握，认定热恋上的“姐姐”，就是楚蔓希。
然而，相信这就是事实的她，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相反，心情还很沉重。
她在热恋上发过自己的照片，在会展中心，楚蔓希也见过自己化妆的样子，她知道自己就是徐溢乐，为什么还是选择了保持沉默？
是因为害怕办公室恋情，还是，只把她当作Phone/sex时，一个供自己分泌更多多巴胺的启动器？
徐溢乐不敢多想。
下班后的两个晚上，她对着手机屏幕上，Sofia的聊天框，不知该发什么。
或许不是想问什么，而是想等她来找自己。
然而Sofia这几天都没有上线。
等待的时光更让她觉得自己是纯粹的joker。
自尊心受挫后，在公司，她也不太想和楚蔓希有太多接触。
昨天开会的时候，她最晚进会议室，散会后，第一个离开。
理由很幼稚，但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不想和楚蔓希在一个房间里多呆。
甚至，今天傍晚，楚蔓希让她和陈梦琪一起来和花枝工作室的人吃饭，她的第一反应也是拒绝。
但“短剧”的点子是她提的，工作毕竟不该过多被私人情感左右，不太情愿，徐溢乐还是选择了来。
面对陈梦琪关切的眼神，她选择了编个借口。
“可能，我这几天生理期，心情有些低落，真不是对谁有意见。”
陈梦琪说：“那就好。”
两人回到包厢。
看着屏幕上陈梦琪发来的消息，楚蔓希松了口气。
生理期，那有情绪波动正常。
花枝的投资人和创始人比她们先到包厢。徐溢乐之前搜集信息的时候，见过创始人的照片，是个美女。
美女短发齐肩，带着眼镜，看着很聪明。
和她流出的照片一致，是会被智性恋喜欢上的一张脸。
创始人的名字是白雅君。
坐在她身边的，是花枝的投资人，也是楚蔓希的大学同学。
国内某天使基金的管理人员，同时也是天使投资人，蔡风南。
楚蔓希先开口：“好久不见。”
蔡风南点点头：“确实。”
接着，两人就开始聊些徐溢乐听不懂的内容。
中英文夹杂，她能听懂的名词都不多。只直觉都是和金融相关。
只好和坐在一旁的白雅君聊天。
徐溢乐：“花枝现在的发展怎么样？我挺惊讶的，从查到的资料上来看，工作室融了不少钱。”
白雅君直白地说：“还不错。能融到钱，说到底还是走了狗运。”
“谁叫他欠我钱。”
白雅君瞥了眼坐在一旁的蔡风南。
菜慢慢上齐，楚蔓希拿出带来的酒。
白的，红的，都有。
蔡风南有些惊讶：“你还带了酒。”
楚蔓希叫服务员开瓶，满上。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回国了，适应适应这边的规矩。”
服务员走到徐溢乐身边的时候，楚蔓希叫住她。
“她生理期，换成常温的椰汁吧。”
徐溢乐：？？？
那不是她刚刚用来搪塞陈梦琪的借口，楚蔓希怎么知道？
坐在旁边的陈梦琪小声说：“其实，刚刚是楚总让我问的。”
场面顿时显得有些滑稽，蔡风南和楚蔓希喝白的，徐溢乐喝椰汁，白雅君和陈梦琪喝红酒。
行吧，椰汁就椰汁。
徐溢乐不在乎，伸筷子夹菜。
左边，陈梦琪和白雅君聊起娱乐圈最近一个男明星的八卦；右边，蔡风南和楚蔓希喝了点酒，语速加快，她更听不懂了。
全场只有中间的她，低头干饭。
清蒸多宝鱼，鲜嫩多汁。
至尊烧鹅皇，外皮酥脆。
开花红枣糕，香甜可口。
干着干着，蔡风南忽然提醒：“欸……”
徐溢乐握着筷子的手，忽然僵住。
已经夹起来的生菜，哗啦，掉回了盘里。
肩上沉甸甸的。
是楚蔓希。
她不知什么时候，头一歪，靠在了她的肩上。
徐溢乐的感觉，像极了五六年前第一次去猫咖。
她和朋友一起去，本想和猫猫们亲近一番。没想到，不知是去的时机不对，还是猫本性如此。
猫咖里的猫，都懒洋洋地，趴在架子上，或者窝里，睡觉。
除了一只，被她手里的冻干吸引来，窝在她的腿上，不走了。
蜷缩成小小一团，伏在大腿上。
她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醒了它。
两个小时的消费时长过去，徐溢乐的腿都麻了。
楚蔓希的卷发窝在她脖颈上，海草似的，挠得她痒痒。
加上带着暖意的鼻息。
徐溢乐仿佛回到了去猫咖的那天。
只是，这回，让她不敢动的不再是猫了，而是人。
一旁叽叽喳喳的白雅君和陈梦琪也停了下来。
蔡风南放下手里的酒杯：“她还是一样，喝点酒就不行了。”
“要不，你先送她回去休息？”
这个“你”，明确指向了徐溢乐。
她犹豫了一下，但肩上楚蔓希闭着眼睛，把她交给别人，似乎也不太方便。
只好点点头。
她伸手拦住楚蔓希的腰，扶着她，问：“那和花枝的合作……？”
蔡风南笑笑：“我没意见，问她。”
白雅君嘴里塞着个叉烧包，忽然被点名，说话含糊不清：“由签不专（有钱不赚），网吧但（王八蛋）。”
同意的信号明确。
灵枫的三人先下了楼。
徐溢乐和陈梦琪分别叫了滴滴。
肩上靠着个人，徐溢乐行动不便，陈梦琪帮她扶着。
她问：“你知道她住哪吗？”
徐溢乐摇摇头。
“我打算今晚让她住我家。”
陈梦琪点点头：“只能这样了。”
徐溢乐知道陈梦琪和男友同居，出租屋的面积不大，很难再留宿一个人。
包厢里，蔡风南正在打包。
白雅君立在旁边，等他。
忽然问：“你和楚蔓希，很熟？”
蔡风南一下不知该怎么回答。
白雅君是编导，尽管这些年为了赚钱，写的东西越发狗血，对情感的感知却日渐敏感。
直觉楚蔓希和蔡风南之间有些怪怪的。
他把剩的烤猪装进袋子里：“也算不上吧，上学时候的同学罢了。”
“她那时候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挺出名的。”
“追求她的人像过江之鲫。”蔡风南说，“我也给她送过些礼物。”
“谁知道，人家是个女同。不过情路坎坷……”
想到楚蔓希先前的事，蔡风南不知该说什么。
白雅君问：“怎么？”
蔡风南三言两语把事情交代一下，白雅君听后，脸上的表情像极了一张表情包：
地铁，老人，手机。
“这也太……”
蔡风南摇摇头：“遇人不淑。”
他顿了顿，挑起另一个话题：“她今晚是装醉的，你看的出来吗？”
白雅君惊讶，挑起一边眉毛来。
蔡风南笑起来：“她以前是搞金融的，怎么可能喝了这么点白的，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曾经的楚蔓希，就是因为有和外表极不相符的酒量，才出名。
“我看，都是想骗身边的那小孩。”
“那小孩”刚到家，正搀着上司，不紧不慢地往家里去。
骗小孩时间到！
装醉的话会干什么坏事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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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chapter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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