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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追忆

养心殿

皇帝陛下午休

沈知意被王公公拉到一旁,听着他小声的叙述,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王公公的声音虽低,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太子殿下派人告诉老奴,说谋害陛下的歹人找到了。姑娘睿智,多亏姑娘让老奴留下的那些水,只有知道这些水有寝衣上毒的人才不敢喝。”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敬佩。

随即,王公公忍不住笑出声来:“您是没见到,那些宫人喝水的表情,五花八门,嘴上一个劲儿的感恩戴德,手里却不敢动一点儿。”他的笑声中带着一丝讽刺,显然对那些宫人的虚伪行径感到不屑。

但很快,王公公的表情变得严肃:“这不,找到真凶了,是太后娘娘身边的洪公公。要说这位洪公公,跟了太后娘娘好些年,竟被太后娘娘一剑刺死。”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惋惜,显然对这样的结局感到意外。

王公公后退一步,手不自觉地轻轻颤抖,他的声音低沉:“这么些年,虽然各为其主,但也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

沈知意静静地听着,她的心中也是波涛汹涌。她知道,宫廷之中的斗争从来都是残酷无情的,今天的朋友可能就是明天的敌人。洪公公的死,不仅是一个生命的消逝,更是宫廷斗争的一个缩影。她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暗下决心,无论未来如何,她都要保持清醒和坚定,不为权力的漩涡所吞噬。

沈知意感受到王公公手的颤抖,她轻轻地扶着他,又握住他的手,语气中充满了温暖和安慰:“公公,您别难过。您这般尽心尽力的照顾陛下,太子殿下不会忘记您的好处。以后您要是想颐养天年,就来找我,我带您去昆仑山同我师父作伴玩去。”

王公公听到沈知意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抚摸着沈知意的脸颊,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好孩子,你有这份心意,公公我就心满意足了。我这一辈子,是离不开这皇城了。若是陛下先走,我也就随他去了,黄泉路上照样把陛下伺候得好好的。”说完,他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他转过头,不想让沈知意看到自己如此脆弱的一面,用手仔细地擦拭着眼泪。

王公公在宫中多年,他的忠心和智慧让他赢得了皇帝陛下的信任,同时也得到了太子殿下的尊重。他知道沈知意虽然出身平民,但她的医术和对陛下的关心是真心实意的,因此他也愿意给予她应有的礼遇。考虑到沈知意不喜欢被打扰,他特意安排了稳重而又活泼的其红来服侍她,希望其红的活力能够为沈知意在深宫中的寂寞生活带来一些乐趣。

皇帝陛下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他刚刚醒来,伸了个懒腰,带着一丝好奇看向沈知意和王公公:“你们在说什么?怎么看起来这么感慨?”

沈知意迅速走到皇帝陛下的床边坐下,她微笑着回答:“没什么大不了的,王公公刚刚告诉我,太子殿下已经抓到了谋害您的坏人,我们正为此感到高兴呢。”她转头和王公公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然后继续说:“陛下,今天天气好,咱们去御花园转转吧,花都开了呢。”

皇帝陛下听沈知意这么一说,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笑容,“好,那就去御花园走走吧。”皇帝陛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对于能够外出走走的提议感到十分满意。他最近一直待在室内休养,对于能够呼吸新鲜空气、感受阳光的温暖感到格外期待。

王公公见状,也微笑着点头,他知道陛下这段时间一直在室内休养,出去走走对身体和心情都大有裨益。于是,他立刻叫两个徒弟一起把皇帝陛下扶上素车(古代轮椅),又亲自推着皇帝去御花园赏景。

说来也奇怪,在沈知意面前的皇帝陛下更多的像是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辈,并没有身为皇帝的威严和架子。不仅免了请安跪拜等礼仪,对于沈知意的想法,皇帝多半都表示同意。并且每次看向沈知意的眼神多是溺爱,这是连太子殿下都没有的。当然,即使是皇帝,也有自己的小固执,尤其是在喝药这件事上。每次喝药时,沈知意都得想尽办法,像是对待一个调皮的孩子一样,耐心地哄着皇帝陛下。为了让药更容易入口,沈知意费尽心思,调整药方,加入一些能够减轻苦味的药材,希望能让皇帝陛下喝药的过程变得不那么艰难。

御花园淮碧亭

御花园中,春意正浓,各色花朵争奇斗艳,构成了一幅生机勃勃的自然画卷。牡丹以其雍容华贵的姿态傲立群芳,蔷薇以其娇艳欲滴的色彩攀爬在花架上,绣球花则以其圆润饱满的花型点缀在绿叶之间,而月季则以其四季常开的特性,为花园增添了一份持久的美丽。这些花朵不仅色彩斑斓,更以其独特的香气,为花园增添了一份生动的气息。

皇帝陛下、沈知意和王公公一同坐在凉亭中,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凉亭的位置极佳,可以远眺湖畔的流苏树,那随风轻轻摇曳的枝条,如同仙女的流苏裙摆,飘逸而优雅。湖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反射出点点光芒,如同无数颗钻石在水面上跳跃。

微风带着花香和湖水的清新,轻轻拂过脸庞,带来一丝凉意,让人心情舒畅。树影随着微风在地面上婆娑起舞,为这静谧的画面增添了一份动态之美。在这片宁静之中,皇帝陛下的心情也变得轻松愉悦,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对这片美景的欣赏和享受。

皇帝陛下对沈知意的过去充满了好奇,他转头温和地询问:“阿意,你曾说你是昆仑山无言道人座下的三弟子,那你这一身医术又是从何而来?”

沈知意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倒了一杯热茶,递到皇帝陛下的手中:“您先喝口热茶,让我慢慢道来。”她的声音平静而柔和,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我七岁那年,因为一些歹人硬闯昆仑山,我受了重伤,伤势之重,寻常医师束手无策。师父为了救我,不得不带我前往药王谷求助,但当时药王谷正因为内斗而无暇他顾。师父为了我的性命,与医家达成了协议,承诺保护医家十年的谷主之位。从那以后,我便生活在了药王谷。”

提到药王谷的岁月,沈知意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怀念:“谷主他老人家常年闭关,所以我大多数时间是跟着他的大弟子舒川学习。”她提到舒川时,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一开始,舒川并不情愿教我,但我总是跟着他,他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渐渐地,他开始愿意和我交流,最终还愿意教我医术,让我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

皇帝陛下静静地听着沈知意的叙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爱和赞赏。他能够感受到沈知意话语中对她的师父无言道人和舒川的感激之情,以及她对医术的热爱和执着。他轻抿了一口热茶,温暖的感觉从喉咙流淌到心底。

皇帝陛下对沈知意的故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一边品着茶,一边抬头温和地询问:“这个叫舒川的年轻人,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沈知意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对舒川的感激和敬意:“当然,他是除了师父和师兄们之外,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坚定和感激,显然舒川在她心中占据着特殊的位置。

沈知意继续回忆起刚到药王谷时的艰难时光,她站起身,双手叉腰,显得有些激动:“一开始到药王谷的时候,余秋雨总是仗着自己是谷主传人的身份欺负我。”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慨,仿佛那些不愉快的记忆仍然历历在目。

“她总是说我师父不管我,不要我,把我扔在药王谷不闻不问,还说我在药王谷只是个累赘,应该给她当奴隶。”沈知意的语气中透露出对这种不公待遇的不满,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显示出那段经历对她的影响。

“那时候我身体弱,武功也不好,所以经常被她欺负,她甚至偶尔还会给我下痒痒药。”沈知意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她的声音逐渐平静下来,显示出她已经从那段艰难的岁月中成长和变得更加坚强。

皇帝陛下听到沈知意的叙述,手中的茶杯不禁抖动,茶杯坠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茶水和热气一同蔓延开来。王公公迅速上前,用手帕细心地为皇帝陛下擦拭,脸上写满了担忧:“陛下,您没事儿吧?”

皇帝陛下轻轻苦笑,摆了摆手表示无碍:“没事,你继续说。”他的目光重新落在沈知意身上,等待着她继续讲述自己的故事。

沈知意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片,然后继续说道:“一开始,药王谷里没有人愿意帮我,只有在二师兄偶尔来看我的时候,余秋雨才不敢明目张胆地欺负我。但我不愿让师父和师兄们担心,所以从未提及。”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强,显然那些艰难的日子并没有将她击垮。

“后来,我发现自己不再孤单,因为舒川在暗中帮助我。他教我如何反击,如何解毒。”沈知意的声音逐渐坚定,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对舒川的深深感激,“我也开始自己翻阅医书,一点一滴地积累知识。直到有一次,余秋雨给我下了媚药,把我关进猪圈,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舒川公然站出来保护我。”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显然那次事件对她影响深远。

“他不仅杀了所有的猪,还用内功帮我祛毒。为了我,他不顾药王谷的阻拦,带我游历江湖,行医问药,让余秋雨气得不得了。”沈知意的眼中闪烁着一丝狡黠,显然对舒川的所作所为感到自豪。

“再后来,我听说上京城有很多达官显贵,在这里开医馆能赚很多钱,我就来了。”沈知意说完,看了皇帝陛下一眼,只见他的面色凝重,端坐着一言不发,微微抿着嘴,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这可把沈知意吓一跳,立刻立刻蹲下身,握住皇帝陛下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陛下,您别着急,我现在一切都好。那个余秋雨现在再也打不过我了,就算是下毒也伤害不了我,您真的不用担心。”

皇帝陛下感受到了沈知意的真诚和关心,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语气温和而充满慈爱:“好孩子,你受苦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沈知意的心疼和赞赏。

随后,皇帝陛下转头对王公公说:“风大了,我们回去吧。”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显然沈知意的故事让他心情起伏。

沈知意担忧地看着王公公,她知道皇帝陛下的身体非常重要,不能有丝毫的闪失。王公公轻轻摇头,用眼神示意沈知意让她放心,表示自己会照顾好陛下。

王公公小心翼翼地扶着皇帝陛下起身,沈知意则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

养心殿

王公公的观察入微,他注意到皇帝陛下从御花园回来后的情绪变化,一直保持沉默,直到晚膳后才终于忍不住发问。“陛下,您今日如此动容,是因为沈姑娘就是当年那个孩子吗?”

皇帝陛下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对,就是阿意。没想到她竟然承受了这么多苦难,沈无言作为她师父,真不知道是如何照顾她的。”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自责和遗憾,显然对沈知意的过去感到痛心。

皇帝陛下紧握拳头,无力地砸向床沿,语气中带着一丝懊悔:“都怪朕,没能留住她母亲,也没能保护好她。”

王公公见状,立刻上前安抚皇帝陛下,他的声音温和而充满安慰:“陛下,沈姑娘虽然历经磨难,但她依然保持积极乐观的态度,并且掌握了一身的本领。现在命运让她来到您身边,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您可以随时看到沈姑娘,也能亲自关照她,这样您也就能放心了。”

皇帝陛下听了王公公的话,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他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坚定地说:“把她放在朕身边,也许是天意。现在,朕绝不会让阿意受到任何人的控制和伤害。”

他转向王公公,眼神中透露出决心和命令:“明日,叫太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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