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呢？”洛星河拿起了另外一样，那支手镯触手温润，在灯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他只觉得五光十色的白在这一瞬间具象化了，“你别告诉我这是和田玉啊。”
“是。”阿斯蒙淡定地擦了擦嘴，“你们好像管这种玉叫羊脂玉。”
“…收起来。”洛星河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把扳指和手镯都推给了阿斯蒙，“快点儿，下一秒我就不保证还能还给你了。”
“见面礼而已，我不会收回。”阿斯蒙道，“送给令尊令堂了，怎么处理都可以，卖掉送人我都无所谓。”
“问题不在这儿啊。”洛星河挠了挠头，“一碗馄饨可不值这个价。”
“你就当是欠的吧。”阿斯蒙道，“我每吃一顿饭，你就在账里划掉，吃完了我再给。”
洛星河找了块眼镜布把手镯和扳指细细包好了，准备等会儿给父母编故事的时候，把阿斯蒙的身份从“留学生”改成某国的王子。
不对，他本来就是个爵爷。洛星河有些崩溃地揪了两把自己的头发，这世界上怎么还有自己倒贴食宿给老板的打工人？！
吃完早饭，白天是洛家夫妻俩倒班盯着店，阿斯蒙就跟着洛星河回了洛家在小区里的房子。
梦星超市是小区最外围的临街底商，洛家在小区里也有套房子自己住。
“有点乱，你别在意。”洛星河叠了叠随意扔在床上的睡衣，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初中毕业后我就没带过人来家里了。”
“挺好的。”虽然洛家整个儿都没他之前的一个衣帽间大，阿斯蒙还是道，“很有生活气息。”
洛星河的房间中最夺人眼球的就是三台占了大半个书桌的显示器，白色的耳机挂在其中一个显示器上，桌子正中间竖着一个麦克风。
“虽然昨天你已经正式加入我司。”洛星河坐在了电脑桌前的人体工学椅上，拿出了纸笔。
阿斯蒙略显局促，因为这屋里没有，也放不下第二把椅子。
洛星河示意阿斯蒙可以直接坐在他的床上，继续发问道，“你擅长什么？或者说你有什么闪光点？”
“老板。”阿斯蒙举手发言，“我昨晚考察了您制作视频的平台，我认为我可以胜任进驻舞蹈区的工作。”
“哦，我们的公司要全面开花，很不错。”洛老板表示了赞同，“阿蒙同学，你很擅长跳舞吗？”
“不，我擅长擦边。”
“擦…擦边？”洛老板擦掉头上的一滴冷汗，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压压惊，“你说的是我想的哪个擦边吗？”
“如果您想的是倚靠衣着暴露和行为挑逗来吸引观众的低俗行为。”阿斯蒙大声道，“没错，就是这样！”
“噗。”洛星河直接喷出了嘴里的一口水，他打量了一下阿斯蒙如今的长相打扮，扔进人堆里确实很惹眼。
惹眼的原因不是因为阿斯蒙长得好看，大多数人看见他的第一眼可能都会怀疑其有病，脸白得跟纸似的，没看洛星河爸妈那么热情地给他喂饭吗？
洛星河抽了两张卫生纸把喷湿了的地方擦干了，正色道，“你长得不适合擦边。”
“老板，你可以质疑我任何的一项技能。”阿斯蒙微笑道，“但是不能质疑我会不会擦边。”
这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吗？洛星河抓狂地想。
“你还有别的特长吗？”他缓了缓神，用一次性纸杯给阿斯蒙也倒了杯白开水，问道。
“我就知道老板你不是凡人。”阿斯蒙端着一次性纸杯，硬是凹出来一个品茶的造型，“明明把手镯和扳指的任何一样卖掉，你从此都可以不用再做视频，可你偏偏走了最难的一步。”
“啥？你刚刚是在诱惑我放弃我们的契约吗？”洛星河惊道。
“不然呢？”阿斯蒙喝了口白开水，冲他抛了个媚眼，“在你卖掉任何一样首饰而停止制作视频后，我们的契约就到此为止了。”
“卧槽…你这个坏恶魔。”洛星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你太邪恶了。”
“我当这是夸奖了。”阿斯蒙道，骂恶魔邪恶和夸人善良美丽有什么区别。
“我不会卖掉镯子和扳指。”洛星河道，“平白无故拿出两样这么有年头的古董，可能很快就会有警察来抓我。”
“这一点我倒是没考虑到。”阿斯蒙道，“你准备如何处理它们？”
“上交给国家。”洛星河道，他摸了摸心口，只觉得心头滴血。
“高尚。”阿斯蒙称赞道。
“不是。”洛星河摆手道，“花不出去的钱就是废纸，不如捐了，放博物馆里给大家长长见识。”
“等下。”洛星河忽然警惕起来，“你这玩意不会是侵华弄来的吧。”
“均为合法所得，系赠予。”阿斯蒙对他的怀疑感到有些无辜，“烧杀抢掠是野蛮人干的事，真正的贵族可不会做这种事。”
在短暂的沉默后，洛星河把话题拉回了两人的创业计划，啊不，契约上，“的确，靠着□□吸引观众只是一时之计，不能长久。”
“还是得找到能长久地吸引住流量的东西才行。”洛星河沉思片刻，“你还会什么？”
“我会历史性的批判和批判性的历史。”
“说人话。”
“鉴宝。”阿斯蒙道，“现在人类的互联网上好像很流行这个。”
“哦，你快看看我们家有啥值钱的东西。”洛星河带着阿斯蒙来到了自家的厨房，他打开放碗筷的柜子，拿出几个青花瓷的大碗，“商周的我就不想了，有没有明朝清朝的好东西？”
“没有，这里只有上周的。”阿斯蒙拿着一瓶酱油看了看保质期。
“好的。”洛星河关上碗柜，他下了定义，“你没有做网红的潜质。”
“我以后再也不搞抽象了，一是没人懂我的幽默，二是真的有人拿我当沙北。”
“我虽然没懂您的幽默，但我也没有把您当成沙北。”阿斯蒙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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