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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只道寻常

女朋友的新发型好丑啊!

简直无法直视她了。

这些年里,我的头发染过各种各样的颜色,烫卷、拉直是只要理发师同意,我就敢做。还好平时护理周到,发质还勉强可以接受。

女朋友的发质也不错,就是细软塌,刚剪头发时看起来医术还蛮高明的,过了一两天看起来是又呆又丑。

真是要把我笑坏了。

笑归笑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嘛,她照常给我做饭,我手笨,是个厨房杀手,做的东西又慢又难吃。

之前给女朋友做菜的时候,将西红柿切块,然后撒些白糖。可我看见一旁的黄瓜,就没忍住将黄瓜也切了一并放在一起搅拌均匀。女朋友看见这道菜时表情之丰富如同调色板一样。

沉默是今晚的黄瓜拌西红柿…

虽然这道菜很奇怪,可女朋友还是吃了很多,她看着我道:“你怎么不吃啊?”

我可不相信我自己,试毒的事情还是交给女朋友去做吧,哈哈哈哈哈。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道:“因为爱你,所以想就给你吃嘛。”

女朋友冷笑了一下,看都没看我一眼。十年之间,这样的经历简直数不尽了。

我想我真是个幸福的人啊,和心爱的人拥有了那么多的相爱的时光,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时光…谁都比不上我们俩好,直到现在为止我们仍然亲密无间。

有时候觉得人生太短,仿佛一百年也活不过。有时候又觉得人生太长了,真想在彼此相拥的时候死去啊。

林觉民的《与妻书》里讲,他担心他的妻子过于思念他,就想让妻子先他一步离去,这样就免得相思之痛。每每说到此处,妻子总会生气。

我却觉得他说的十分有道理,我想早女朋友一步离开这个世界,因为忍不下来没有她的日子。爱人是我的世界的一半,她见过我哭、我笑、我发疯、我发怒。

我们情浓意切时相互依偎,我们怒气冲冲时相互推搡,我们无聊时相互打趣。

一直都是我们。

有时候女朋友值夜班,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就开始胡乱想。以后老去的时候,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吃饭是一个人,喝水是一个人,连睡觉都是一个人。邻居们子孙满堂,逢年过节张灯结彩,他们见我可怜,邀请我去家里吃顿饭,想想就觉得寂寞。

有一个公益广告内容就是这样,我还记得台词“多一人多一双筷子嘛。”

我不要去别人家里成为多的那双筷子,我想在自己的家里和喜欢的人依偎着,只有我们两个人最好,不寂寞也不吵闹。

假如一定要有一个人来忍受相思之苦的话,让女朋友去吧,她那个人啊,怎样都能生活下去。但我不行,没了女朋友的日子就仿佛鱼儿离了水一样。

我和女朋友在某个未眠的深夜聊过这个话题,她拍了拍我,道:“别瞎想了,快睡吧。”

你看这个人怎么那么不解风情啊。

《与妻书》里还有一句话“吾自遇汝以来,常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

这句话在袁实甫的《西厢记》里也写到,全名叫《崔莺莺待月西厢记》,书里写到书生张君瑞和贵族小姐崔莺莺相恋,但莺莺的母亲崔母极力反对,所幸只是好事多磨,一番周折之后张生和崔莺莺还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有情人终成眷属…多令人欣喜愉悦的一句话啊。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我和女朋友很幸运的事情了,我家里爸妈开明,女朋友家里只有卧病在床的父亲和年迈的奶奶…所以即使她和我一样也是独生女,我们的恋情也没有任何阻碍。

……

后天就要去日本了,出差前的日子恨不得要把一天掰成十天来过,真如同女朋友说的那般了,我想将她绑在了我的腰带上,无论去哪里都不离开她。

女朋友说:“同事说我身上很香。”

我心里得意,那是当然了,我洗的衣服当然香了,若是哪一天走丢了,见到一个路人就问他:“你闻到我身上的味道了吗?那你之前有没有见过身上也有这种味道的人啊?她在哪里啊?”说不定顺藤摸瓜就找到了彼此呢。

看着女朋友的发型,我拥抱她的时候总是感觉自己抱错了人,还是不太习惯啊。在我的强制性自愿的要求之下,女朋友终于决定要再次养长头发了。

我喜欢接吻和拥抱,眼下正是要分别的时刻,跟女朋友更是黏腻的没边儿。她有时候腻味烦了要推开我,我就会义正言辞的说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等我八十岁的时候,你再摸我可就不是这个感觉了。”

有时候想尝试些花样,就拿给女朋友几条情.趣.内衣来,她看了一眼说道“谁穿啊?”

“你啊。”

听到要她穿,女朋友立刻装死,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

“一动不动是王八。”

可恶啊!真是个无聊的懒女友呢。

……

秋去冬来,猪年也要过去了,冬日里的北京很干燥,所以我总是期盼着下雪。

上网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了一个帖子,发帖的是个南方正读高中的女孩。帖子的内容是:还有半年高考压力好大,希望能去北方上大学,想看一看北方的雪。

雪,我可太有印象了。

因为昨晚我屈服于严寒的威压,从床上爬起来把窗户关严。看着飘进来的雪花在室内化为窗沿上的水迹,就意识到下雪了。

一瞬间困意全无,小跑回卧室想和女朋友分享,瞧见她眼睛都睁不开的昏睡样子,只得悻悻的重新躺回被窝里。

这时,感知到我回来的女朋友立刻把手伸了过来,却不小心碰到了我被风吹的冰凉的手,激灵一下又撤了回去。然后再次小心翼翼的揽住了我的腰,蛄蛹了几下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安然入睡。

真可爱的小女票~

随着年纪的增长,我也越来越感性。于是,每年的冬月,我都会有些惆怅,无外乎是因为时间过得太快。

因为太想抓住时间的尾巴,就总是在记忆里寻找岁月留下来的痕迹。于是,那些青涩的时光再次跃然纸上。

……

高中,我还没和女朋友表明心迹的时候。

数学老师应该很喜欢我,他几乎节节课都要夸奖我。我也很高兴,哪有学生不喜欢被老师夸奖的啊。我在老师的鼓励和同桌的关怀之下,数学成绩扶摇直上!

看着已经过百的分数,我高兴得不得了。连忙赶去数学老师办公室。

“老师,我能用办公室的电话给家里打个电话嘛?”

“行去吧,这次你考的不错啊,没白夸你,争气!!!”

“青出于蓝啊老师——”

拨通家里的电话,我道:“喂,妈你知道我这回考的多好嘛?”

“啊,是爸啊,老爸你知道我这回考的有多好嘛?我考了全校第69名!牛不牛?进步大不大?我同桌更厉害呢,她考了第二名……你们明天就来看我吧?顺便给我带个蛋糕呗,我同桌过生日……好的,就这么说定了。

人一旦获得回报就会充满希望和动力,那时的我浑身都是用不完的劲儿。连一旁的女票同桌都忍不住夸赞道:“大小姐这是浪子回头了?”

我将自己的长发拢在脑后,说道:“我是想好好学习报效祖国。”

模拟考试,数学压轴题不简单,我和同桌两人决定晚上跑厕所外面里研究题目,同桌拿着手电照亮,我们蹲在角落里,花了很长的时间一起讨论和钻研。

寒冷的冬天,可以看见呼出的气体在空中漂浮又消散的轨迹,我们的手脚冻得都有些泛红,学生时期稚嫩又青涩的我们执着着题目,不知疲倦、不畏严寒。

“终于写完了啊!”

这个过程虽然艰苦,但是充满了意义,或许身处其中时不知道那一刻有多么珍贵,但回想起来总会满心欢喜。

翌日我准备了好久,打算一会儿上台大展身手,再次向数学老师证明我究竟有多么的争气,可却没料到…

“最后一题咱们给它划去,不讲了啊,这题有点超纲了,学下一本书的时候咱们就能做这道题了。”

我小的时候没有遭受过任何的打击,以至于失去了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就足矣让我体会到挫败感。十几岁正是憋不住事儿的年纪,等到下课就抱着同桌疯狂的吐槽。

她拍了拍我的手以示安慰“能做出来你已经很棒了。”

到了晚自习我把同桌叫了出去,对她道:“生日快乐。”

女朋友看到蛋糕后很意外,应景的轻拍着手鼓掌,她道:“啊?谢谢。哇——”

“你有什么愿望嘛?快许个愿望。”

“嗯……”

“许的什么愿望啊?”

“一生顺遂,平安喜乐。”

“切~还以为你会许嫁个好老公这样的愿望呢?”

“嫁你个头。”女朋友敲了我头一下。

我总感觉同桌身上有我爸妈那一辈人物身上才有的东西,不管是内在还是外在都透露出是一种浑然天成的成熟感。

比如说同桌的杯子就和我爸爸的一模一样,很有年代感。也比如说她总是和我爸爸一样双手背后的散步。

可我就喜欢这样的她,这样老土又新潮,成熟又稚嫩,美好而又分寸距离的她。所以我问她:“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嗯…不太清楚。”

“那你想过谈恋爱结婚嘛?”

“还没想过呢,还早呢…”

“高中呢?那要是有人追你你会同意嘛?”

“这,肯定不会啊…”

“哦…你看过一部漫画没?”

“什么漫画啊?”

“白色房间里的两人。”

“讲的什么啊?”

“是两个女孩的爱情故事。”

“两个女孩?”

“嗯,她们相爱了。”

“哦——原来女孩还能和女孩在一起啊…”

“啊?你才知道嘛?”

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不是地球上多出了一块大陆,而是人们发现了这块新大陆。女孩子和女孩子能在一起于同桌而言也是‘新大陆’,从那一刻起,所有的钟情与爱意就都有了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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