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下划去几日,这日,秦梓舒到竹意苑堵人,发现又是人去楼空。
她暗生闷气,有本事,一辈子躲着她!
几日前,京城内外,到处谣传着他是暗定的状元,引得要科考的举人们心思撺动。
很快便有一位学士大发雷霆,驳斥谣言,说他什么身为面首,不在女子裙下待着,干什么跑出来丢人现眼,他有何面目去参加……骂得很是难听。
秦梓舒听后,就想,这人怕要倒大霉了。
果然,第二日,那学士的家中子弟人就失踪了。
秦梓舒突然想起那日他说过的话,这很可能是他动的手!
她便专门让姚帆暗查了整个公主府。但她被告知,府中并没藏人。
她刚松一口气,没想,过了三日,就有人去通知那学士,到她府上来接人!
当她听到这消息时,她还不敢置信。
结果,那学士来要人时,萧璟桓真的将人打扮得女里女气,花里胡哨地送了出来。
把那学士气得晕倒在地!
他更是放言,要是谁觉得不服,欢迎到公主府做客!
他太肆无忌惮了,她就想找他理论理论,结果他一直避而不见。
她唤来姚帆,让他查他出哪了。
姚帆却告诉她,他去了珍宝阁、墨韵书店等处,在找各种奇珍异宝。
他每次还会去宝安钱庄,询问南方送来的一件东西到了没有。
秦梓舒想起姚帆禀告时的眼神,就知道他以为萧璟桓是在为她找好东西呢。
她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难道他以为寻些宝物送她,就能让她轻轻放过这次的事?
日子就在你找我躲下悄然流逝。
这天傍晚,秦梓舒居然远远地就瞧见了他,她刚想上去堵他,却见他整个人肃杀得紧,让人不敢靠近。
再瞧到他身后永丰衣摆处有血迹。她一愣,停住了,让人找来姚帆。
这次,姚帆不是一个人来,还再来了一个下属。
“什么?你说有人行刺萧璟桓?”书房里,秦梓舒惊得站起身。
姚帆道:“是,小六是我安排的暗中跟着萧公子的人,这是他亲眼所见。”
秦梓舒看向小六。
“公主,今日萧公子得了音讯,似乎有件贵重的东西到了京郊,他等不及,带着人出城迎接去了。
到了一偏僻之处,突然就冒出一群黑衣人。”
说到此处,小六明显的吞了吞口水,他道:“属下本以为会是场血战,没想,黑衣人刚出现,一群拿着驽机的人就对他们进行了包抄。那些黑衣人武功虽不弱,但最终,几十人无一活口。”
他的眼中似乎还残留着对那场屠杀的余悸。
“这么说,他们早有准备?知道有刺杀?”
秦梓舒想到这些日子他的外出,难道是早有预谋的?
他之前是在作戏,根本不是真的买珍宝。一时间,她的脸突然有些涨红。
小六回道:“有很大可能!几日前,他们也曾遇到过刺杀。”
“那你之前为何没来禀告?”
小六忙跪下,道:“是属下失查!此事,是属下听那些清理现场的人,随口所说才知道的。”
秦梓舒沉吟:“可查到是什么人?”
小六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道:“镜明司。”
“怎么会?”秦梓舒呼吸都重了。
“属下瞧得真切,里面有一人,是镜明司的暗探。”
秦梓舒怔怔坐下,挥手让他们二人退下。
镜明司为何要杀他?
这却是秦梓舒误会了,陆湛本只是想伤他,但之前被他杀了十多个得力下属。知道他是硬茬子,这次故意派了更多人。
没想,依然全军覆没。
秦梓舒不知道这个原因,她以为镜明司是要下毒手的。
可是,镜明司的人为什么要杀他?
调动那么多人,陆湛不可能不知道。
陆湛与他有私仇?不会,若是有,就算有她的面子,那时候他都不可能活着出镜明司。
也不会是因为倪贰,若是这原因,等不到这时候。
不是私仇,那就是公事了!
镜明司可是父皇的手中一把刀!
联想到他前几日遭遇过刺杀,那时候,正是她在皇宫里,让人误以为她想让萧璟桓当驸马。
秦梓舒咬紧了唇,是父皇出手了!父皇要他的命!
这……她怎么办?
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她也不想让他做驸马,脑中还时常闪现前世他逼得她自杀焚宫的画面,就让父皇替她下手吧?
以前,她告诉自己,要折磨他,要从他身上榨干钱粮,可是,她很清楚,她只不过是下不了手而已。
现在,由父皇动手,就跟她没关系了,不用纠结!
秦梓舒双手捂住脸,不……不行!
前世的债,是错已铸成,再各有立场才造成的,没有谁是单纯无辜的!
今生错未铸成,怎能以猜忌与未做之事来杀人?
她痛苦的闭上眼,耳边似乎想起了,前世沈延沈太傅临终前对她说过的话:“公主,这几年,你已学会怎么处理朝政,却没学会杀伐果断,也不知这对你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漆黑的窗外,弯月被乌云遮盖。
她不能放任不管。
她得想个法子,既能打消父皇的念头,也不能让萧璟桓成为驸马!
这一夜,秦梓舒在书房枯坐许久。
~~~
明日就是进考场的日子。
秦梓舒眼皮耷拉的坐在房中,绿柳在一旁劝道:“公主,要不,您睡会吧,昨晚撑着一晚没睡,这会睡一下不碍事的!”
“不用,我能坚持住。”说着,秦梓舒就又打了个哈欠。
她使劲的睁着眼,道:“我让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你放心都准备好了。”
她双问:“御医那边呢?”
“也安排好了。”
秦梓舒点头,她实在有些困,起身来到放铜盆的净架子旁,用冷水覆脸,总算清醒些了。
她又不放心,道:“我这会脸色怎么样”
“更苍白了。”
秦梓舒很满意地点头。
哎,都怪萧璟桓,自从相认后,天天让她吃好吃的,这补得太好,让她脸色红润,神采焕发,想装病人都得多花些心思。
“公主,咱们其实可以靠妆容的,不用这么折腾自己!”绿柳给她递茶水。
“你以为我不想吗?到时侯喝了药发汗,他用帕子给我擦汗,那妆不就没了,一下子就露馅了!”
她忍不住眯起了眼,头一点一点的,道:“再说,我这也不仅是为了面色。你想,这人是真昏过去,还是装睡,他是有武功的,能分不清吗?”
她没一秒入睡的技能,只能让自己一夜不睡,等到了第二晚,自然就会睡着了。
“咱们也可以让御医在药里放些催眠的药啊!”
“不行,这万一让睡过头了,中间醒不过来,不能再次吐血怎么办?”
绿柳疑惑:“公主,咱们趁着在寅时一刻发作,拖住他不就好了吗?哪用再吐一次血!”
“当然不行!这时间太敏感了,他会怀疑的!
最好是傍晚时就发作,喝了药之后,过两个时辰,再发作一次,他就不会怀疑了!”
绿柳张张嘴,很想说,他相信了,但是不肯留下怎么办?这留给他反应的时间太充裕了。
但听到公主念叨着,“这是双重保障,才能万无一失。”
她把疑问闷在了心里。
~ ~ ~ ~
月亮刚露了个头出来,锦福阁里便喧闹起来。
萧璟桓本在竹意苑里拿着本书看,被这动静给惊动,便呼叫观茗。
很快,观茗慌张进来,道:“主子,不好了,公主吐血了!”
萧璟桓一怔,立刻拔腿就跑!
进了院子,见里面的人慌乱得不成样子。
他越过人群,进到房间,来到她的床边。见她披散着头发,一张小脸没有一点血色,嘴唇也苍白得紧,嘴角沾着一滴血。
她见他了,似要撑做起来。
他将脸色缓了缓,忙上前扶住她。
“你怎么来了?”说着,她用手帕捂住嘴,咳嗽了数声。
眨眼间,她将手帕收起,又道:“你不在屋里好好背书,跑我这来做什么?”
萧璟桓眼见地看到帕子上一丝血迹,心中一紧。
“我只是晚上吃坏肚子而已,没什么要紧的,你快回去吧!”
萧璟桓道:“不急,等大夫给你看了,我就走。”说着,就急着要去给她把脉。
但没等他上手,绿柳就拉着御医的手冲进屋里,口中直喘气:
“快,御医,快看看公主怎么了?”
御医忙上前请脉,很快,眉头紧皱。
“御医,我只是吃坏肚子了,是吧?”秦梓舒轻笑。
御医见公主给他使眼色,心领神会,道:“是,没什么大毛病,我给您开一张方子,吃几幅下去,就好了。”
说着,就跟着绿柳出了外间。
秦梓舒声音哑哑地:“你看,我说没事吧,明早卯时一刻就得进考场,今晚你得养精蓄锐,快回去休息。”
“好,我看你喝下药,我就走。”萧璟桓将她扶下躺好。
“只可惜,我明天不能送你了。”秦梓舒一脸歉意。
“没事。”萧璟桓冲着她艰难地笑。
萧璟桓给她盖好被子,再去看她,就见她似精力不济,昏了过去。
他脸上的笑一下子不见了踪影,立刻起身来到外间,御医正愁眉地在想方子。
“怎么回事?”
绿柳忙笑道:“没什么事。”
“我问的是他!”萧璟桓摄人的目光盯住御医。
御医被他一看,似一头砸进了冰天雪地冰水里,沁人心骨。
他道:“绿柳姑娘,这事没必要瞒,根本瞒不住的。公主中的毒,凶猛异常!若今晚吃了药后,公主挺不过去,怕是……”
“什么?”他一把揪住他的脖子,将人提了起来,眼中血丝显现。
绿柳忙上前,道:“萧公子,你快放开御医啊,公主还等着他救命呢!”
闻言,萧璟桓才将人放下,“庸医。”
他打开门,喊道:“永丰,黄老头现在在哪?”
“公子,人在沧州。”
萧璟桓眼中血丝显现,太远了,来不及了,他声音嘶哑:“去,叫他快马加鞭到京城来!”
“是。”永丰立刻退去。
他转过身,看向那御医,中毒?
为何会中毒?
想到前些日子的刺杀,他咧了咧嘴,都怪他!
若不是他将那些人的武力重创,让他们没辙了,他们怎么会来阴的?
虎毒尚且不食子,居然拿她的命来赌?
他却从未想过,她是骗他的!
他抬头,见两人怔仲地望着他,他冷声道:“还不去熬药?”
绿柳如梦方醒,刚才实在被他气势所摄,不敢动弹。
他来到她的床边,手指将她脸庞的碎发别在耳后,他握住她的手,道:“别怕,我在这。”
他一定要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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