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外禁军已经悉数被沈芷衣带来的死士调换,燕临与黄巢远远相望,才知道公主养了死士。
他指着沈芷衣身后问道:“多少人?”
“补你封城的缺。你带来的一万多人,要封锁京城城门,要包围皇城,还要腾出三千进来偷袭薛远这个老匹夫,我怎么可能放心啊。”公主道。
此时燕临拿下了延化门,黄巢自金光门带兵与燕临一东一西,向内皇城推进,几乎控制了整个皇宫。直至到了皇城正中央的紫宸殿一墙之隔的位置。
薛远虽没想到原本牢牢掌控的皇宫丢得这么快,但现如今还捏着天子和紫宸殿里的百官,两千禁军死守内皇城东门和西门,令燕临无法妄动。
燕临道:“此时尚不知天子到底是否驾崩,否则可以直接下令把他们全都乱箭射死。”
公主望了一眼紫宸殿的方向,问燕临,“谢先生呢?”
“他在内皇城小路上跟薛远谈判。但四周有弓箭手护着,应当不会出什么事。”
良久,有部曲回禀:“临淄王尚在王府中。”
“看来皇帝还没驾崩。”公主回头对黄巢的部曲道:“贤妃娘娘早上请京中所有的贵眷都到后宫喝茶了,你去把她们转移到本宫的鸣凤宫,然后从她们身上一人取一件簪花或是信物。本宫的宫女会帮你。”
黄巢应声告退。
燕临问道:“天子既然还活着,那是否还向内皇城放箭?”
公主迟迟拿不定主意。沈琅和自己终究是血亲,她怕到时堵不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沈芷衣,你还记得你今日是来干嘛的吗?”
远远地,传来了谢先生的声音。
谢危快步走到公主面前,“你在宝文阁对我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我二哥温文羸弱,继位只恐误国,良臣择主而事,若我大哥死了,谢大人可愿成全我?’
沈芷衣略低下头,“灭了薛远,逼皇兄退位。”
“那你此刻在做什么?”谢危皱着眉,脸色晦暗:“ 今日到此,我和燕临早已不在乎结果,杀头灭族还是流放,全都随意。就是因为相信你,你不畏惧这条路有多难,不畏惧一件事一件事做下去有多苦,不畏惧自己是个女人,只要靠近权力就会受到蔑视和鄙夷,你只为最后的结果能证明给天下看。”
谢危指了指身后的紫宸殿,直白讲道:“现在,你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却知道迂回曲折,自己该有些妇人之仁?晚了!你我不如一人一杯鸩酒,提前就冤屈枉死在此。”
沈芷衣听完,缓缓闭上了双眼。
再睁开时,她点点头。
“好。”
“杀。”
公主话音落下,箭矢如雨般向内皇城倾泻而下,防御的禁军反应未及,纷纷倒地。
只用了两刻,宫道上仿佛化作了血海,跨进门槛仿佛就使人到了修罗炼狱里去。
沈芷衣今日穿了件白色的流光七破裙,裙摆几步就染上了斑驳的血色,仿佛是京城中最纯质的绣娘的心思,绣了几株潋滟殊色的曼珠沙华。
而她只是想看看,自己今日能沾上多少人的血。
薛远被活捉,像狗一样被捆在了宫道上。
沈芷衣并未多看他一眼,而是大步进了紫宸殿,将太后的诏书扔在了百官面前。
“奉皇太后之命:薛远弑君谋逆,假传圣旨,党附群臣,妄图窃据神器,天下人共诛之。”
随后黄巢向她递来那封圣上驾崩,临淄王继位的手书,公主这时才抬眼对众臣问:“刚刚那封太后诏书乃是薛远矫诏,诸位可有疑议?”
以顾春芳为首的百僚一同道;“臣等并无疑议。”
公主直接扔进了端来的火盆里。
“公主,您今日诛杀逆贼,为国除奸,居功至伟。可为何现在还要包围皇城?”姚尚书问道。
“自然是圣上重病垂危,要继续保护圣上了。”
薛姝拿着一道圣旨从后殿出来,对百僚道:
“圣上一直在等着公主来。”
待贤妃宣告这是传位诏书,将诏书递给了一贯宣旨的黄门,紫宸殿内所有人皆低首伏拜。
“朕御极以来,不敢上拟明圣之主,而欲致海宇升平,人民乐业,夙夜不遑,未尝少懈。数十年来殚心竭力,有如一日。却沉疴缠身,不虞天命,故为久远之国计,庶乎远近。”
“传位于朕之胞妹,太宗皇帝三女,长公主乐阳。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这道圣旨如同一道惊雷炸开了朝堂,沈芷衣与面前的薛姝对视一眼,随后抚了抚裙摆向后退了三步,想要接旨。
“临淄王尚在,陛下怎么可能传位给公主!”
“荒唐!”
“公主莫不是今天和薛远串通好了演一出贼喊捉贼,原来逼宫另有他人!”
燕临将说这话的红袍御史一脚踹在地上,怒吼道:“放肆!”
沈芷衣回过身,“燕将军。”
燕临以为公主要制止自己,哪知公主抽出就近的一把剑,面无表情的一刀捅进了御史的胸口。
周围的官员身上溅血,仍当是儿戏,并不怕她,继续驳道:“公主自和亲归来,一直和燕将军和谢少师待在陇凉边地。莫不是两人许了公主什么条件,同意让他们两人共分天下,公主这样何尝又不是在窃国?”
又是一刀。沈芷衣越听越荒谬。
果然,这世上没人相信一个女人有这样本事和勇气。
“和亲?窃国?”
她心中悲凉,却眼放精光,环望着所有人,“既然说到和亲,那本宫便问问诸位。当初鞑靼来犯的时候,你们众口铄金,不应开战。明知送公主和亲是国耻,却无一人出来说话,倒是本宫主动去国千里,保全了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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