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是你的?”
问骄娘子从怀里拿出来一块玉佩,不动声色的对顾月尘说。
顾月尘呼吸加重,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几乎是直愣愣的朝问骄娘子冲过去,眼睛发红,像是失控的野兽一般,伸出一只手掐在问骄娘子纤细白嫩的脖子上。
“你怎么有!他送给你了?!”
“你、你冷静一点。”
问骄娘子被掐得脸色涨红,眉头紧紧锁成一团,而顾月尘手上的力气却还在加重,问骄娘子尝试用手去挣脱开顾月尘,可她完全不行。
“这、咳咳,这是我给你换回来的。”
“你为什么替我换回来!你有什么目的?你是不是认识我娘,我娘死有没有你的一份!”
顾月尘低吼着。
问骄娘子相信如果此时回答不好这几个问题,自己绝对会命丧当场,这人完全不像表面上那样怯懦,她简直就是不要命的恶狼。
“我和你娘的事没有关系。”
“我只是想你带我出去,醉月居的手段就是杀了买下花魁的买家,我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我要走。”
“在醉月居的时候,我看到你了,你紧紧看着顾盛手里的玉佩,我知道一定对你很重要,所以想换回来给你,让你相信我的诚意。”
“你怎么知道我和顾盛有关系的?”
“你和他长得太像了,而且你眼里的杀意骗不了人,醉月居不收女客,但你却站在二楼看我们,穿得也破烂,我猜想你可能是醉月居的杂工或者其他的。”
“你是了解醉月居的,如果你要杀顾盛,今晚是最好的机会,我相信你不会错过,我一定可以在遇见你。”
“这块玉佩给你,你带我走。”
问骄娘子语速极快的说完这些话,顾月尘手上的力道松了很多,呼吸逐渐平缓,将问骄娘子手中的玉佩夺下拿在手中仔细辨认。
这就是自己母亲那块!没错了!
顾月尘把玉佩死死攥在手里,再一次问道。
“那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周问骄。”
顾月尘眸光一闪,将周问骄松开。
顾月尘暗想,周?这虽不是国姓,可她后面问骄两字,却是十分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也罢,今日先解决顾盛,关于她,今夜之后也不会再有什么联系。
“你最好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今晚你不配合,那我一定杀了你。”
顾月尘面无表情的对周问骄说道。
周问骄忌惮的看了一眼顾月尘,吃痛的揉了揉脖子,她心里暗想到,从来还没人对自己这样过,她是第一个,看她模样也是可怜,只是为何反差这样这样大?
当时进房间的时候,顾月尘直接就问自己想做什么,也不是什么愚钝之辈,定是早早就对自己观察过了而且一定对接下来的事是有计划的。
她恢复自己冷清孤高的模样,淡声询问顾月尘。
“你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你去和他假意洞房花烛,放松他的警惕,我去杀他。”
周问骄皱眉,“你明知道醉月居那边会派人过来,你为什么不趁乱走?非要自己去以身犯险。”
其实她还有一句话没有问出来,那就是为什么还要搭上我?
顾月尘明白周问骄话里的意思,也知道她这句话没有说完,她回答道。
“他,我必须亲自杀。”
“只有亲眼看他痛苦,感受他气息的逝去,才对得起我娘,因为我娘,也是他眼睁睁看着死去的。”
顾月尘透出几分难过,接着便是汹涌的恨意。
周问骄点头,她明白顾月尘心中所想,但她的眼睛不受控制的看向顾月尘手上的腿。
顾月尘顺着周问骄的视线看过去,冷漠的开口。
“你是觉得我瘸了无力去杀他对吗?”
“你腿是怎么回事,看样子应该是新伤,我略懂些岐黄之术,可以帮你看看,这样我们也能增加胜算。”
周问骄眼里全是真诚。
“告诉你也无妨,就该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厚颜无耻,贪污**。”
“是今天,我娘死了,想去找顾县的县令伸冤,可那县令收了顾盛的礼,所以将我拒之门外,我一直敲鸣冤鼓,他们听得不耐烦了,找来好些人过来,把我打瘸了。”
顾月尘自嘲的笑了笑,“本来我是该死的,命大,活了下来,我觉得是娘在保护我,所以在我有生之年,我一定会把害她的人,都杀了。”
周问骄听后,眉头紧紧皱着,一股怒意从她身上迸发出来,眼里带着轻蔑和厌恶,“这帮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拿着官府的俸禄,竟如此欺压百姓!”
她眼里闪过冷厉的寒光,手慢慢攥成了一个拳头,“该死。”
一股压迫感席卷而来,此刻的周问骄不怒自威,颇具威严。
她收起自己身上的气势,蹲下腰就要去查看顾月尘的腿伤,顾月尘弯腰拉住周问骄正在动作的手。
“我来,你去那边坐下。”
顾月尘刚刚看到了周问骄知道自己的事情之后的反应,她和别人讲起这件事的时候,别人会一副云淡风轻,觉得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只有她不一样,她能理解自己,能理解母亲的苦,如此便好,就算自己死去,也有会有人记得自己的母亲曾遭受不白之冤,会有人替自己在这不公的世道争一争。
顾月尘强硬的把周问骄拉去一旁的凳子上坐下,当她摸到周问骄的手的时候,觉得她的手好冰,又将披在自己身上的大氅给了周问骄。
“我不用这个,习惯了,不冷。”
周问骄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根本争不过固执的顾月尘。
顾月尘在她的身边坐下,将自己的腿上的伤口给她看。
血肉已经在发烂,好在衣物料子差,不贴身,不然就会贴在推上了,脓水已经开始在长。
“怎么下手那么狠?”
“一天,这么一天都这样,你不疼吗?”
周问骄像是又到了什么,咒骂了一句顾盛,她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瓷瓶,又从桌上的盆子里拧了一把水,小心翼翼的清理伤口。
顾月尘这个角度是俯瞰周问骄,能看到她认真的眉眼,那眼里的担忧不似作假,她的青丝洒在了自己的腿上,周问骄似乎发现了这一点,头也不抬的对顾月尘说。
“你帮我弄一下头发。”
顾月尘照做,她的手发凉,指腹摩擦过周问骄脖子的时候激起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两人的距离拉进。
周问骄处理伤口的动作很老练,很快就弄好了,中途顾月尘还展示了一下手撕衣服,撕了一点周问骄身上的白布条,由她裹在自己的伤口上。
“好了。”
就在此时,门外想起了顾盛的声音。
“好了没啊?”
他的声音有些焦急和不耐,影子不断徘徊在门前,抬手的动作重复了好几遍,最终还是决定敲门。
周问骄和顾月尘对视一眼,没有说话,顾月尘起身开门。
“好了。”
刚开门,就看见顾盛手里拿着红色的嫁衣,不耐的推开顾月尘,“碍眼。”
随后他谄媚的跑上去对从容坐着的周问骄说。
“娘子,这是夫君给你准备的嫁衣,你换上。”
“夫君想看到你最美的样子。”
周问骄羞涩的点头,伸出修长入玉的手指收下嫁衣。
“嗯,多谢顾郎,你先出去,我换上。”
顾盛眼睛里闪耀着兴奋的光芒,在转过身离去的那一瞬间,舔了舔嘴唇,喉结滚动,似是想起了什么,对着门口的顾月尘吩咐一句。
“对了,你娘嫁妆箱里怎么没有新郎服?”
“被老鼠啃了,所以就扔了。”
顾盛有些惋惜的叹道。
“也罢,这样也可,美人相伴,何处都是我的新服。”
“你好好伺候你娘更衣。”
顾月尘看着顾盛离去的背影,只想从背后给他一脚,打得他满地求饶。
她朝周问骄看去,周问骄同样也在看她。
“这衣服,是你娘的吧?”
顾月尘眼中晶莹,没有说话。
“你放心,我不会贴身穿。”
“嗯。”
其实新郎服是顾月尘母亲扔掉的,但不是被老鼠啃了,是觉得顾盛不配。
顾月尘带着换上衣服的周问骄出门。
换上喜服的周问骄被红色衬得皮肤越发白皙,她的五官在清冷中多了明艳,惊为天人,顾母的衣服料子本就上好,被周问骄一穿,更是有一种难言的贵气。
让顾盛眼睛都看直了。
在送她进房间之时,顾月尘递给周问骄一把匕首,在她耳边悄声低语。
“别怕,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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