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云......放下我,逃吧。”说话的人气若游丝。
不过眨眼瞬间,就没了动静。
同样身负重伤的人,听到这句话后像是卸了力,跪倒在地。叶惊云转头看了眼背上断了呼吸的人,将人背的更结实,如原本那样继续往前走。
叶惊云一直走进树林深处,才将背上人又放下。用身旁断剑和手挖了个坑,抱着人躺了进去。
叶惊云擦去嘴角的血,而后闭上双眼,做好了长眠地下的准备。
将死之人,总会回忆先前所经历的一切。
叶惊云这一生算的上壮阔,她孤身来到这里,最好的报答就是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她可以接近这里的任何人,可能是来的不巧吧。一切与她预料的大相径庭
叶惊云走错了几步棋,一败涂地。
在原本的世界里,叶惊云就是一个人,举目无亲。对于突如其来亲情她措手不及,不懂如何去处理,恰巧她那位父亲也是如此。
说遗憾,她对不起几个人。是因为她而失去一切的父亲沈清寒,是她和宋砚礼争斗时为她挡刀的宋听澜。
死亡于叶惊云而言,是一场解脱。她可以下去赎罪,能陪在爱她之人身侧。
叶惊云胸膛的起伏渐渐变缓,而后化为死寂。
今夜月满,月光斜照将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夜中寂静无声,要人能清晰听见心脏的蓬勃跳动声。生命的复苏只在一刹那,万籁俱寂下,仿佛有水滴落入池中,惊起万丈波澜涌起。
忽然的疼痛刺激着叶惊云每一处感官,让她不自觉蹙起眉头,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张张嘴什么都说不出,躺在地上贪婪的汲取呼吸。终究是贪生的本能,又一次让她活下来的吗?
这一想法出现在脑海中。叶惊云静静数着心跳喉间灌进风,叶惊云剧烈地咳嗽起来。只觉得嘴里一股子血腥味,强打起精神撑着身子站起来。
颤着手去摸口袋,叶惊云习惯性带上几颗护心丹,以防特殊情况时能救自己一命。天有意不让她死,怕是为了要她带着仇恨活的人不人鬼不鬼。
她自然要遵从,去复仇,将所有欺辱她们的人全都了结。
不过如今是问题是,叶惊云上下摸了摸却没摸到口袋,猛然发现不对劲。
巧在此时一束月光配合般洒下,低头一看,原本身上的伤口不见了,更别提口袋的影子。没了,什么的没了,就连着疼也不是受伤那样的感觉,而是肌肉酸痛。
猛然回头,也没在身边看到宋听澜……
晚上没有烛火看不清楚四周,只能凭着感觉摸索着。
半天只得出一个结论,这儿不是原本的地方。
破草鞋穿在脚上,走一步硌的疼一下,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远远看见一处微弱的灯光。
叶惊云咽了口唾沫,伸手脱了鞋。向着草丛一丢,赤着脚往那处光亮走。
走近了才看清这是个破庙,几根粗红蜡烛点着,散发出微弱的光,这点光堪堪照亮了这间庙。
叶惊云进来前这里已经有了人,年纪看着也不大。
叶惊云没管边上人怎么看,也可能是没心情多问。
叶惊云只知道自己现在饿,累。
麻木的走到佛像前,抓起佛像前供奉的饼就往嘴里塞。也不知道放了多久,加上饼是死面的,硬,又发酸。
饼外面还裹着一层红蜡,涩涩的。
这东西丢给狗,狗闻闻都得啐口唾沫。供奉神灵,就只讲一个好看,压根不管实不实用。
“你这样吃,不怕佛祖怪罪?”一道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叶惊云回过神,转头看了眼原本躲的老远的小孩。
浑浊的脑袋有些清醒,眼中这才渐渐有光。
叶惊云咽下口中饼,摇了摇头。
“佛见死不救是大过,再说他要能管天下那么多不平事,他怎么也不开开眼?”
那孩子听了这话,吞了吞唾沫,犹豫的伸出手要拿,却又缩了回去。
叶惊云觉着自己差不多饱了,将剩下半块随意扔在盘子中。
“能不能…”
叶惊云走到草堆旁一躺,懒懒的看了人一眼。
“能,如果有过,也是我的过。”
得到准许孩子不再忍耐,一把抢过去,狼吞虎咽的吃着饼。叶惊云看的一乐呵,又想到得问问现在是在哪里。
“小孩,这是哪儿?当下又是什么年份?”
小孩嚼了嚼嘴里的饼,思考片刻开口:“大景,昭和九年,甲子十二月。”
“昭和九年......好个昭和九年。”叶惊云念叨着。
她说怎么了,原来是又回来了。这哪里是什么没死,是重生回来了。倒也不觉得什么稀奇了,都穿书了一回,问什么神佛鬼论。
天道要是真的开眼,就该让她好过些。
昭和九年发生了三件大事,大公主宋听澜从青云山回到京城,二皇子封太子余下皇子封王,而这第三件却和她叶惊云有关。
便是位高权重的摄政王找回了女儿。
这天下,已经有动荡之势。能稳住大景的人,被皇帝杀尽了。
像是前世寻亲一样,拿着玉扳指于深夜叩响了第一楼的门:“陈掌事,劳驾您将楼主请来,告诉他。我找到了他在求的东西。”说罢伸手将玉扳指递了过去。
能在第一楼掌事,想来极有眼色,本有疑虑,可拾起扳指一看,脸色微变。招来下人,去后院叫来主家。那双灰白的眼眸,如从前一样寻常不过。
只是手上微微的颤动,昭示她心中不平静。
陈秋与叶惊云对视,这一眼更加肯定心中她心中答案。
赤黑色瞳仁,天底下她只见过两个,一个是沈清寒而今日见到的叶惊云便是第二个。
“姑娘怎么找到这儿的?”陈秋试探性的问了句,从边上柜台掏出一个汤婆子,灌满热水塞到叶惊云冻得发紫的手中。
陈秋笑着说:“姑娘这一路来,饿了吧?我叫人煮碗面,您凑合着吃两口吧。”
叶惊云点头致谢,却不动只身站在那儿。
陈秋看着悄悄退到一边,命人去城中成衣铺子找着叶惊云身量加紧带两身衣裳来。虽说是擅作主张,落到平时陈秋这样守规矩的人必然不会触犯。只是,陈秋看着叶惊云坚定的认为今日所做没错。
余下的人,也都默认了这做法的正确性。叶惊云注意到了,她想了很多种可能。
这时门开了,声响引得陈秋与叶惊云一齐看去。门前站着的很多人,为首的男人身材高挑,一身玄色衣装。
他静静地打量着叶惊云,眼神说不上和善,却也不能说是凶历。
是一种不适合放在他身上的一种情感——慈爱。
沈清寒将手掌张开,露出素玉扳指。他周身华贵,与扳指并不相配,他问道:“你与这枚扳指有怎样的关系?”
他声音冷静却暗含压迫,旁人在这样的逼问下,难免有些不自然。可叶惊云依旧从容淡定,缓缓向沈清寒行了一礼。
“这是母亲留给我的老物件,我顺着指引从江南来到京城,为了寻父。”
沈清寒轻笑看向叶惊云的目光,此时是藏不住的满意。他上前走了几步停下,又问:“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我亲生的孩子。”
都是聪明人没必要绕弯子,沈清寒一语直接点明叶惊云的目的。
而这也正合叶惊云的意。
“您不是心中有答案了吗?爹爹?”
沈清寒道:“回来了就好。”
这句话说完沈清寒就离开了,堂中只剩下叶惊云与陈秋。末了陈秋从外面进来,身后跟着四个丫头。
说了几句,就带着几人下去安顿。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