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招声东击西。
苏羡鱼试着调息灵气,感受心海处源源不断的力量,随后利落出手,右手上幻化出一把赤色短刀,没有一点迟疑,提刀就冲药童后背刺去。
手气刀落间,短刀就刺入了药童的后背,趁着贴身偷袭药童之际,苏羡鱼抬手一道无形的力量将老禾从搏斗中推了出去。
老禾惊魂未定,看着苏羡鱼手起刀落的举动有些目瞪口呆,这刚刚头疼虚弱的小姑娘瞎着眼就中伤妖怪,顺带还将他救出来,那她还需要他这个神医吗…
短刀上有毒,腐蚀性极强,毒性逼得药童显现出妖相,那竟是九个脑袋的鸟妖。
老禾瞪大了眼:“尖头血瞳,一身九头,姑获鸟!”
“姑获鸟夺舍了小伍,那真正的小伍恐怕已经……”老禾厉声怒骂:“畜生!”
姑获鸟故意挑衅道:“小药童体魄强健,我很适应这副躯体,禾神医,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说着他又看着苏羡鱼一副了然的样子,说道:“竟还有意外的收获,老头,你的院子里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他看着苏羡鱼冷脸挡在老禾前,双手现出了尖锐钩子,犹如长甲上面布满了股股猩红的妖力,直奔苏羡鱼心口,狠厉道:“要护着他,那你也得死!”
苏羡鱼不以为然道:“痴心妄想。”
招招致命,双方都下了狠手。
这姑获鸟是妖里边出了名的难缠,九个脑袋幻象万千,而且它的散发出妖力对凡人来说是致命的迷药,老禾已经有点晕晕乎乎了,他撑着口气,提醒苏羡鱼,“刺他神阙穴,那是姑获鸟的软肋。”姑获鸟附在人身上后,只有凡人之躯承受不住外力攻击时才会弃体而逃,而神阙穴就是最唯一的突破点。
姑获鸟在苏羡鱼步步紧逼之下,逐渐落了下风,又听见老禾指出了他的死穴,无比暴怒,只见他手掌一前一后各自凝聚出了一团赤色的火球,一道向苏羡鱼,另一道鬼鬼祟祟向老禾砸去。
苏羡鱼身形一闪躲开了攻击,眼看着火球就要击中老禾,苏羡鱼连忙挥去一道力扔出短刀,虽然劈散了火球,但还是伤到了老禾。
姑获鸟见苏羡鱼如此难缠,打伤老禾意欲逃走,却被苏羡鱼死死追着。
暗自气道:死翅膀,怎么这么慢!
老禾咳得断断续续急吼道:“药,吃药你眼睛…”他指着一推废墟里完好的药盒,去打架至少把药吃了,起码多几分胜算啊!
只见苏羡鱼头也不回直追姑获鸟,留给老禾一个虚影。
“不需要了。”
老禾听完就晕了过去。
伤了人,还想逃!
看着姑获鸟逃到后山口,苏羡鱼气怒道:“自寻死路。”
说罢,她双手结印,头顶上升起一个巨大的法阵,将姑获鸟困在里面,不得动弹。
姑获鸟看着法阵,有些惧怕,眼珠子一转又不知想到了什么,阴阳怪气道:“你是被阵法封印太久了吗!翻来覆去就是这几招,还想用对付罗刹那招来对付我?”
苏羡鱼不可置信,姑获鸟怎会知道落日崖的事情,不可能,如果当时有第三人在场,她不可能感觉不到,怎么可能,到底是哪一步被她忽略了,难道他来这里并不只是为了禾神医。
“你的目标是我?”
姑获鸟终于是看见了苏羡鱼有一瞬间的愣神,接着道:“我来是为了杀那个神医,老头子几次三番坏我好事。至于你,公主殿下,我们真有缘分,哈哈哈哈,遇到你可是意外之喜!”
“主人他们一直在找你,你的出现,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谁派你来的,说!”苏羡鱼上前,短刀抵着姑获鸟的脖颈,“你主人是谁,不说我剁了你!”
姑获鸟仗着附在药童身上苏羡鱼杀不了他,嘴硬道:“公主殿下,既然碰见你了,那我奉劝一句,不要妄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你信不信,每个人的命运都是被规定好的,而你的宿命就是永远被关在地宫里,永无出头之日……”
噗嗤!
“聒噪。”
苏羡鱼不等她说完,挪动短刀猛然一挥,刀光刺眼,姑获鸟的的腹部顿时血流不止,鲜血溅射而出,喷了她满脸。
苏羡鱼不以为然:“你继续说。”
姑获鸟面色变得诡异,仿佛感觉不到痛,“你做的再多,也不过是蚍蜉撼树,花灯节,血洗皇宫,你还记得吗?”
姑获鸟逐渐急了,又道:“来啊,你杀不死我,区区凡人,哦不,是妖,公主您现在非人非妖,要是中州百姓知道了,多可笑啊。”
苏羡鱼猛的抬手捏住姑获鸟的脖子,握着刀柄的手缓慢搅动,姑获鸟只觉得躯壳疼痛至极。
苏羡鱼像是要把它凌迟一般,又狠狠几刀连刺姑获鸟的神阙穴!
“疯子,这是药童的身体,你都不想给他留个全尸吗?”
苏羡鱼拆穿他的虚伪之词,说道:“难道我放了你,他就能有全尸吗?”
被姑获鸟附体过的人,宿主一旦离去,就会变成虚灵,小伍已经没了,她不会让姑获鸟就这样离开,就算只有一瓣魂魄附在身上也要让他受点皮肉之苦,看着刺的是“小伍”的神阙穴,实际上伤的是姑获鸟的妖元。
“今日的疼痛,你给我记好了,他日,我必在你主子身上百倍奉还!”
姑获鸟声音已经远了:“哼!我们还会再见的。”
姑获鸟本没有出动本体,形散难杀,普通法阵困不住它,苏羡鱼也只是打掉了它一个脑袋的妖力。
它从小伍体内离去后,小伍身上的妖气渐渐散去,软趴趴的倒在地上,紧接着窜出红色的异光,化为虚灵,消失不见,从此这世上再无小伍的痕迹,这就是被姑获鸟附体的结局。
萧令月循着妖气追来时就看见了这一幕。
女子隐匿在月光下,微风吹过,蒙眼的云锦丝带轻轻摇曳,溅在脸上的血迹格外刺眼,短刀上还有未凝固的血在滴答……滴答……
今夜是被暗算了,周砥被姑获鸟在外接应的同伙绊住脚步,破坏了驱妖大阵,而他在收到信号后赶去和那人过了几招,那人一袭黑袍帷帽,法力不高,却好似有金刚护体,刀枪不入,什么攻击对他都没有用,三人纠缠了许久,那人突然御剑离去。
萧令月这才发觉怪异,等回到筑雪堂时,就发现翁三娘和一众侍卫都被迷晕,他走到院子时,满地狼藉,晾着的药材被散了一地,老禾倒在石椅碎裂的杂乱里,那个女子也不见了身影。
萧令月抬手,背后的剑如同一道闪电,抵在苏羡鱼的背后,寒凉如冰,身后是刺骨的剑,身前是一只温热,修长的手指,苏羡鱼没有反抗,任凭萧令月捏着人体最脆弱的地方,手下的触感柔软纤细,仿佛花骨朵一般一不小心就能将其折断。
萧令月看着斑驳的光影在她脸上晃动,明明距离不过鼻息间,对面的却人却在他眼中变得模糊。
他直直的盯着苏羡鱼,眸色幽深:“你是妖。”言语间无比确认,他的手指缠的越来越用力,眼中的寒意越来越重。
萧令月讨厌妖,因为妖是狡诈的恶毒的。
“药童在哪?你与姑获鸟是和关系?”
苏羡鱼不屑回答,懒散的笑了笑:“公子爱给人扣帽子的癖好又犯了么。”
“这些问题你留着去问禾神医吧,我要是想杀他,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说罢,苏羡鱼突然被他捏开牙关,然后给她逼服了一颗药丸。
“你做什么!”苏羡鱼只觉得这人极其古怪。
“你救了禾神医一命,这是他给你留的药,你们算是两清了。”
他说着,拽下挽在脑后的云锦丝带,捏着脖子的手愈加用力:“接下来,该算算我们的账了。”
苏羡鱼没想到他是如此的行事作风,睁开眼,透亮的双眸直视萧令月。
如山间皑皑雪,如天上皎皎月,光风霁月少年郎,眉目如画冷清秋。
“公子,原来这般丰神俊朗。”
萧令月冷着脸移开视线:“油嘴滑舌。”
“家中祸事,兄长被杀,都是你随口胡诌,你接近我们到底意欲何为?”
“公子,你这样我怎么说话。”苏羡鱼拍了拍他的手提醒。
萧令月松手,看着面前的女子正色道:“从第一开始你就在骗我。”
“公子不要一副所托非人的样子,我是骗了公子,你也一直在怀疑我不是么?”苏羡鱼道:“据我所知,禾神医平日里经常和妖打交道罢,这不仇家都寻上门了。你带我来这里不就是想借禾神医的手来试探我,却没料到姑获鸟选了小伍为寄宿体,打乱了你的计划。
“也不全是,至少它拆穿了我的身份。”
“我被妖打伤中毒是真,内里虚空是真,我救了禾神医也是事实,这点足以证明我无害人之心。”
萧令月觉得自己好像被牵着鼻子走了,一时又挑不出毛病。
“所以呢?”
“既然我与公子一开始便是各怀心思,那现下我们已然开诚布公,我们不算敌人,姑获鸟已经盯上了筑雪堂,你们天虞山不可能置身事外,你们要除掉它,而我也要找它,我们目标一致,我与它交过手,有我在,更容易找到它。”
萧令月不为所动,淡道:“我并不是天虞山弟子,除妖卫道,与我无关。”
苏羡鱼看着他嘴硬,继而说道:“公子高洁避世,恶妖你不屑于除,那为何对我有如此大的反应?是因为我骗了你吗,可你不是不在意的么。”
萧令月失语:“除不除妖是我的事,我不会私自处理你,但你必须跟我回天虞山,至于是放了你还是入妖狱,一切由青烛长老决定。”
他有些好奇道:“姑获鸟是冲禾神医来的,你为何找它,不仅仅是因为一战结仇吧?”
苏羡鱼转过身,不想被他发觉她眼底的恨意,说道:“是宿敌。”
我和它背后之人注定了不死不休。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