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国和亲一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纵使妤臻再伤心不愿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妤汜舍不得妹妹出嫁,特地向父皇申请亲自送妹妹去凌国。
和亲的队伍很长后面还带着丰厚的嫁妆,只不过妤臻并不关心这些,她心中难过目光呆滞地靠在繁华的马车内壁。
澜夜知她心中绝望,担心她就此颓废下去失了求生的意志,她转身端来了一份茯苓糕道:“公主,这是您平日里最喜欢的茯苓糕,您多少用一些,不然身子会顶不住的。”
妤臻闭上眼睛不予理会,澜夜看她实在没有心情,只能悄悄放下糕点掀开帘子出去了。
马车内空无一人,妤臻整个人如同脱力般从座位上滑下来,她紧紧捏着手帕,眼泪如同高处的水珠一滴一滴坠落下来。
马车外越来越陌生的景色让她更加没有安全感,身为一国公主她明白自己应当承担起保护子民的重任,但当这刻来临她还是止不住的想,若她是出生在一个普通的人家该多好。
马车外,妤汜一直担心妹妹,骑着马离马车很近。他听到妹妹小声啜泣的声音,明白她一路上一直抑制着心中的情绪,此时能够发泄出来也是好的。
哭的多了,妤臻才知道原来眼泪也是会流干的。妤汜掀开车帘,高大的身躯显的马车都有些拥挤,他半蹲下来指尖轻轻拭过妤臻的脸颊,他从前认为自己是太子没有什么人敢抢走她的妹妹,如今才知晓原来他竟然要靠妹妹才能保下南州的子民。
妤汜轻轻环抱住她,附在她的耳边轻声安慰:“妹妹,如今南州没有能力与凌国一战,但皇兄向你保证若有机会,皇兄一定将你接回南州。”
“所以妤臻,不论你多么伤心,你都要好好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妤臻虽然平日里被娇宠惯了,但她并不傻,相反她和这宫里的人一样,都知道趋利避害为自己创造出一线生机。
妤汜看她情绪稳定下来,便将凌国的情况一一告诉她。
据探子的信息来报,凌国的太子沈长玄是个君子,且平日里洁身自好府中无一姬妾,并且是最可能登上帝位的人选。其余皇子能力不够出众,将来皇位争斗必定会是输家。
妤汜不能让妹妹嫁给这些皇子中的任何一个,否则来日凌国皇位更替,妤臻身为外国公主必定没有好下场。
除了沈长玄,妤汜还了解到几个人品端正的人选,他没有能力护住妹妹,只希望能为妹妹选个好夫君,尽可能地让她在凌国能过的好一些。
妤臻一一记下,她明白这是如今最好的办法,身为南州的公主她再任性也不能丢下南州的百姓不管。
她收住了眼泪,声音因为哭久了有些沙哑:“皇兄,我不舍得离开你......”
妤汜眼眶红了,他握住妤臻的手递给她一枚玉牌,上面印有独特的花纹:“妹妹,这是皇兄在凌国埋藏的探子,虽然人数不多但若是真遇到了什么危险也可帮你一把,一定要收好。”
妤臻握住那枚玉牌,哽咽着点点头,她明白等到了凌国便真的是孤身一人了。
————
马车走走停停,很快就到了凌国。
来迎接的是凌国的太子沈长玄还有景王世子宋谢清,宋谢清自小是太子的伴读两人关系要好。
见到两人同行妤汜并不惊讶,这宋谢清并不像沈长玄那般文武兼济,反倒可以称得上是个混世魔王让景王夫妇头疼不已,不过在妤汜看来能跟一国太子处的那么近又怎么可能真的是个草包,恐怕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罢了。
妤汜下了马作揖,朗声笑道:“久闻太子殿下丰神俊朗,气度超脱,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沈长玄轻轻颔首,情绪淡淡,声音听起来如同溪间泉水一般令人悦耳:“孤也听闻南州的太子殿下颇受民间百姓称赞,今日一见才知民间传闻不假。”
一旁的宋谢清看着两人恭维来恭维去的,早已忍不住拍拍沈长玄的肩膀,笑着说:“哎呀我说殿下,你们两位就不要在这里寒暄了,人家远道而来舟车劳顿的还是赶紧去驿站休息为好。”
“再说了妤臻公主不是还在马车里的吗。”
妤汜闻言看了宋谢清一眼,虽然面上带笑眼中却有了不一样的情绪。
沈长玄侧身道:“既如此,那就请妤汜殿下去驿站休息,稍待宫中会有宴会到时会有人来通知殿下。”
妤汜点头,跟着两人去了驿站休息。
妤臻在马车上住了将近半月每日颠簸,她一向娇嫩早就腰酸背痛,身上还有不知道何时被撞的淤青。
澜夜伺候她沐浴,温热的水滑过肌肤,妤臻舒服地喟叹一声只觉得近日的疲惫都被洗去了。
驿站虽然条件不错,但是澜夜也不敢让她泡太久,她选了一身华丽的衣裙让妤臻换上,毕竟今晚是公主的第一次亮相。为了更好地彰显自家公主的美貌,澜夜准备为公主画一个能惊艳众人的妆容。
妤臻的肌肤胜雪,脸颊吹弹可破,此时沐浴过后一双水波的眼眸似乎是一个漩涡,只需看一眼便能被吸入。
澜夜执起红色珊瑚做成的簪子准备戴在公主的发髻上,正在这是房门被敲响了。
“妹妹,皇兄可以进来吗?”妤汜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妤臻站起来打开了房门,行了一礼道:“皇兄。”
“皇兄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妤臻仰头疑问。
妤汜看着妹妹身上的绯红色衣裙,上面还有用金丝线绣制的莲花样式,妹妹平日里很少穿红色今日一见只觉得整个人都更加娇艳了,不过今日却是不能穿成这样了。
他沉声道:“澜夜,给公主选一身素净淡雅的衣裙,首饰也可以适当少戴一些。”
澜夜虽有疑虑,但还是乖乖放下了手中的簪子,转而取了一支素净的玉簪。
“皇兄?”妤臻乖乖地看着妤汜,等待着他解释。
妤汜摸摸妤臻的脑袋,柔声道:“妹妹听话,改日再穿这件衣裳。今晚的宴席你第一眼要见的是凌国的皇帝,此人已经年过半百并且最为好色,宫中收纳了不少美人,我们这次是打着和亲的名号来的,万万不能叫皇帝看上你,懂吗?”
妤臻点点头,她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那件裙子,之所以要打扮的好看一些只是为了让沈长玄第一眼注意到她而已,她抬头道:“皇兄,那沈长玄怎么办?”
第一次从自己的妹妹口中听到别的男子的名字,妤汜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眼下还是正事要紧,“皇兄会为你们制造机会的,眼下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能被那个老皇帝看上你。”
妤臻听到皇兄骂人老皇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还是第一次听到皇兄骂人。
“你还笑,记得等会宴席上低调一些,若是不得已可以装一装。“妤汜捏了下她的鼻尖,颇有些担忧,他知道妹妹虽然难过自己不得已来和亲,即使平时是朵被人娇养的花朵,但关键时候也可以是一株有韧劲的野草,永远生机勃勃。
这一路走来,妤臻早就接受了现状,转而认真解决当下的困难,她认真地答应妤汜一声:“知道了皇兄,我一定会小心的,皇兄稍待片刻,我这就换身衣裳。”
妤汜被推出了房门,他想了想不太放心,于是叫人去寻了面纱,妹妹这般美貌还是遮起来为好。
等到该出发的时候,妤汜满意地看着妹妹的一身装扮,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面纱,“妹妹,皇兄为你戴上。”
领路的小太监带着他们穿过宫墙,到了宴会的地方。
皇帝太子未至,堂内的人各自谈论,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南州太子到!” 小太监的声音尖锐,瞬间穿过大堂,正在吵闹的人们都默契地安静下来。
大家都知道南州此次来凌国的目的是为了和亲,还是唯一的妤臻公主,听闻这妤臻公主是南州的第一美人,在场的不论男子还是女子都想一睹妤臻公主的芳容。
小太监的声音刚落,众人只见一位女子莲步轻移,天水碧色的衣摆随着她摇动,沿着那玲珑曲线,只见那楚腰纤细,腰间还系了一根胭脂色的腰带,一步一动仿佛是引人的小钩子,再往上就只见一张面纱遮住了女子的半张面容,但那双星眸晶莹剔透看的人心尖都颤了颤。
在座的男子都看直了眼,这南州第一美人真是人如其名。只是殿内的那些尚未出嫁的贵女便心中不甚乐意了,她们今晚的盛装打扮此刻在妤臻的比较下显的平平无奇,心中自然不乐意。
妤汜扶着妹妹的胳膊落座,两人的席位紧挨着,他拍了拍妤臻的手背以示安慰。
妤臻点点头安静坐下。
不消片刻,外面一道声音响起:“太子殿下到!”
“景王世子到!”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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