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悲无擦去额头上的薄汗:“你起的这般早就是为了这件事?”
萧镜黎点头道:“太子哥哥,这件事关乎青县的百姓,怎能是件小事。”
听着萧镜黎的话,萧悲无嗤笑出声:“倒是我说错了,用完早膳我先带你去张府。”
萧镜黎也知去张府何故,这五十万银两定不会平白无故就消失了,定他们遗漏了什么?
萧悲无瞧着思索的萧镜黎,此时她身上的气息与平时截然不同,这才是她真实模样吧。
萧镜黎察觉到萧悲无投向自己的目光,转身害羞道:“太子哥哥,你怎这般瞧着镜黎,可是镜黎身上有何不妥之处吗?”
萧悲无收回视线,“并无不妥。”
之后,两人无话走到堂屋,堂屋饭桌上已摆满吃食,萧悲无坐在主位上,萧镜黎坐在旁边看着面前的吃食,全是她未吃过的。
用膳期间,萧悲无吃了几口便草草放下筷子,萧镜黎一见便跟着放下,所幸她已吃了半饱。
萧悲无擦嘴净手,招手旁边仆人道:“你把追风牵到门口,还有马车。”
仆人行礼退下,不到一炷香的时辰,追风和马车都已停在门口。
萧悲无跨步上了马匹,萧镜黎进到后面的马车里,昨晚涂了药后,腰上的伤已好了大半。
此时天色破晓,街道并无多少商贩,可远处传来敲锣打鼓,唢呐声响,接着便是一男子哀痛哭嚎的声音传进萧悲无和萧镜黎的耳中。
萧悲无停下马,萧镜黎撩开车帘便看着一个有点熟悉的人,这男子她似乎在张府见过一面。
男子抬眸看见停下的萧悲无和萧镜黎,哀嚎的声响更大,冥纸大把洒出试图挡住他的面容。
萧镜黎见着他的动作,蹙眉不解,视线转移到身后多人抬着的棺材,只觉得那些人似乎抬得有些许的费力。
萧悲无顺着萧镜黎的视线移向棺材,也看出这个问题,下马停在男子前方道:“出殡是何人?怎卯时就出殡?”
男子没想到萧悲无挡在前方,停下脚步道:“那棺材里的是我妻子,已停灵三日了,想着早上没什么人不会打扰她安息。”
萧悲无见他这般说,自是不会在挡在前面,退开一步让人过去。
唢呐声渐行渐远,萧悲无这才重新上马,萧镜黎坐在马车里回头看了眼那男子的背影,心升疑惑。
半个时辰后,到了张府门口,管家听到马蹄声,一出来便看见萧悲无和萧镜黎两人,立马上前行礼道:“太子殿下,公主殿下,您们怎这个时候便来了,可是抓住凶手了?”
萧悲无道:“并无,你可知你家老爷中秋宴请宾客名单吗?”
管家思索片刻道:“这个,小的真的不知放在何处,那份名单全程都是老爷自己撰写,不假手于他人。”
萧镜黎自是听到了,上前道:“府上今日不当值的有何人?”
管家虽不解萧镜黎为何这般问,还是让人送来名单,开口道:“回公主殿下,今日只有三人不当值,一个是今日他妻子出殡,剩下两人便是轮到他们了。”
萧镜黎指着名单上的名字道:“你可知此时的妻子是何缘故去世的?”
管家看着名字,瞬间眼神飘忽,半响道:“这,小的实在是不清楚?要不小的问下他人?”
萧镜黎合上本子:“不用了。”
萧悲无看了眼萧镜黎,并无说话,扫了眼半开的大门,堂屋里停放的棺椁,向氏跪在地上,旁边是燃烧着的冥纸,低声啜泣声从堂屋里传来。
萧镜黎听着向氏的声音,步子迈进堂屋,安抚道:“夫人,你可不能伤了身子,好好去休息下,凶手太子哥哥定会捉住的。”
向氏起身,刚要行礼便被萧镜黎扶起,她点头道:“妾身定是相信的,可老爷怎么就那么年轻就走了。”
萧悲无看了眼四周,张宗阳的牌位放在正中间,再次询问道:“夫人,你可知张宗阳中秋佳节都宴请了何人?”
向氏思索后,摇了摇头道:“宴请的人都是老爷一人决定的,并未与妾身商量,只知他一般会把东西放在书房,可具体在哪里,妾身就不知了。”
萧悲无听着向氏的话,只有老爷一人知道宾客名单,就连向氏也不知,可书房里的东西他们都是仔细查验过的,并无找到名单,难道书房里有暗室?
既然有暗室的话,那就能说通那五十万银两不翼而飞的事。
萧悲无想到的,萧镜黎自是想到了,可她不明白那些看守的侍卫去了哪里?
同一时间数人消失,就连银两也不见。
向氏见两人面色沉下来,立马道:“太子殿下,公主殿下,许是妾身记错了,这名单也许是被老爷丢了。”
萧镜黎看出她紧张模样,轻声道:“夫人,你还是得照顾好自个的身体才是。”
萧悲无转身抬步走向书房,萧镜黎跟在身后,转头看着身后跪在地上的向氏,抿唇道:“太子哥哥,你觉得向氏当真什么也不知道吗?”
身后的向氏还是如萧镜黎刚进来般的模样,浑身散发悲伤。
萧悲无道:“先去张宗阳的书房,如若名单真的找不到,那只能让人说出其特征,你画出来。”
萧镜黎自是没意见,一炷香的时辰便绕过花圃到了张宗阳的书房。
这次书房跟萧镜黎来时不同,书房大门紧闭。
萧悲无推门进去,里面布置还是一样,中间也无人进去过的痕迹。
萧镜黎进去,便闻到一股强烈的腥甜味,这味道就是隐蛊的味道,可昨日来时气味并未如此浓郁。
萧镜黎转头看向萧悲无,开口道:“太子哥哥,这书房里隐蛊的味道比昨日要浓烈。”
此话一出,萧悲无便明白萧镜黎的意思,“书房有人来过。”
萧镜黎顺着味道,走到书架旁边站定,指着书架后面的书,“太子哥哥,这本书上的气味是最浓的。”
萧悲无走到旁边,抽出腰间的短刃拨下那本书,书掉在地上,里面掉出一只已经死掉的隐蛊。
这隐蛊看着不是很大,也就跟普通蜘蛛般,要是不知不觉的在人身上,还真不一定能知道。
萧悲无短刃挑起隐蛊,上面的气味慢悠悠的飘进他鼻子中,确实是如萧镜黎说的那般。
萧镜黎仔细看着隐蛊蜷缩的模样,刚要伸出手去触摸,就被萧悲无拍开,严肃道:“这玩意是可以摸的吗?”
萧镜黎看了眼微红的手背,又瞧了眼萧悲无,抿唇道:“太子哥哥,刚刚是在关心我吗?”
萧悲无把手上的短刃移开一步,眼眸认真的看着她:“萧镜黎,你是我带出宫的,倘若你出事了,本宫太子之位也会坐不稳。萧镜黎你应明白我的意思。”
萧镜黎点头道:“太子哥哥,我明白了。”
萧悲无见她如此,其他的话也不太说什么,“你刚刚想去摸,是发现了什么?”
“隐蛊味道浓烈,全身卷曲,颜色发黑,应当是死了一日余。”萧镜黎之前在一本奇闻杂志上看到的,“太子哥哥,这只隐蛊应当就是杀害张宗阳的凶手。”
此前说是隐蛊,还是找到张宗阳的死因都是萧镜黎说出,萧悲无自是相信的,“如此,便是要找到谁是这隐蛊的主人了。”
萧镜黎点头,就见萧悲无从怀中掏出一张白色手帕包住隐蛊。
萧悲无看了眼周围,书房内不大,一眼就能看清里面,可如有暗室,张宗阳会设在哪里,就连向氏也不清楚,那机关必是足够不忍人关注,轻易不会去触摸的地方,且还要自然。
书架上的书萧悲无在第一次就查看了遍,定是不是在书架上,书桌的摆设也是如此。
萧悲无走到书案前,就见书案右边画缸里其中的一幅画的画轴上格外新,像是时常被人摸过。
萧悲无上前拿起那幅画,感受到明显的阻力,接着便听到一声开门声。
萧镜黎顺着声音,便看到书架转开,露出一扇门。
萧悲无松开画卷,和萧镜黎对视一眼,两人走上前打开那扇门,门内只摆放着几个木箱,并未看见有银两。
萧镜黎看了一周,虽说是找到暗室,可还是没找到丢失的银两,“太子哥哥,银两丢失两日,怎么还没找到?”
萧悲无并未说话,上前打开木箱,里面是一张去往宁州的路引,上面的名字也不是张宗阳而是张兴泽的名字,盖章日期是八月十二日。
萧悲无看着路引上的日期,八月十二日这日子不会太巧了吗?
第一起死者童仁涛发生在中秋前四天,就隔了一日张宗阳就弄来路引,可就算不是他自己的,那又是给谁的?
萧镜黎看了眼萧悲无面色一沉,知他定是想到了什么,便站在一旁不打扰他。
暗室里其他的箱子,萧镜黎也打开了,除了那张路引便无其他的。
这时,萧悲无收起路引道:“出去吧。”
他想,也许那蒙面男子应是知道点什么。
两人出了书房,萧镜黎过路堂屋时,瞧见管家站在一旁看着里面抹眼泪的向氏。
萧镜黎率先上前,站在管家面前道:“管家,你可知中秋宴会当日,都来了何人?”
管家看着突然出声的萧镜黎,眼眸一惊,听着她话开口道:“宴会当日来的人并不多,小的也认得一二人,其中一人是东市相竹街名为金丹堂药铺的老板,另一个似乎是西市万宝轩古董店的老板。”
“这两个店铺在老爷生前常去的地方,夫人自流产后身子弱了许多,老爷便会去金丹堂买些补药,万宝轩里的很多珍品老爷很是喜欢,生前也是念叨过几次。”
萧悲无听着两人的话,记下这两个名字,看着管家问道:“你可知你家老爷最近可有何不同之处?”
管家思索片刻,摇头道:“小的想不起来了。”
向氏摇晃起身,说道:“最近老爷确实并无有何不妥之处,只是从八月八日起,老爷的心情变的格外的好,即使是让他每日早点回家,他也听劝。更是时常带点妾身爱吃的点心回来。”
说到此处,向氏再次红了眼眶。
萧悲无听着向氏的话,心中已有成算,又问:“你还记得那点心是何家的?”
“元芊记。”向氏肯定道:“这家的点心妾身未嫁给老爷便一直在吃,它的味道妾身最是熟悉不过了。”
萧悲无蹙眉道:“元芊记,这点心铺可是在相竹街吗?”
向氏摇头:“不在相竹街,但就隔了一条街。”
萧悲无点头不再开口,萧镜黎见萧悲无的模样,转头看向向氏:“夫人,我们便先走了,之后如想到什么让管家去大理寺禀报。”
向氏和管家点头。
萧悲无和萧镜黎走出张府,萧悲无看了眼张府挂着白幡的大门,跨身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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