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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为首的右卫将军身穿黑甲,鹰视狼顾,浑身散发着狠戾之气,冉儿吓得连连后退,手里的帕子都要抠出洞来。

那人礼数周全,态度却倨傲,斜睨了身旁这位神色惊慌的庄主千金一眼,“朝廷要犯四下逃窜,危害百姓,还请小姐见谅。”

冉儿声音发颤:“我没见过什么朝廷要犯,我爹爹从不让生人进庄子。”

右卫将军并不理睬她,抬了下手,两侧士兵立即闯了进来,脚步声轰隆隆,震得人心慌。冉儿正要制止,就听见一个沉稳威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且慢。”

冉儿循声回头,如蒙大赦,“爹爹!”

庄主一身墨色云纹长袖锦袍,头戴玉冠,腰佩金镶玉带,尽显富态,他负手立于门前,眼含笑意地朝冉儿招了招手,而后沉下脸色,望向右卫将军,“将军擅闯吾庄,惊扰宾客,误犬子大婚吉时,这恐怕不合适吧。”

右卫将军眉头紧皱,正要拿出令牌,一抬眼猛然看清庄主样貌,通身剧震,当即跪倒在地,“卑职……卑职有眼无珠……”

庄主凝神不语,将军亦不敢道出那两个字,嘴唇嗫嚅不止,血色尽失。

两侧的禁军面面相觑,也跟着跪了下来。

庄主又言:“山庄里外将军都查过了,一无所获,至于小女这间屋子,南北通透,一目了然,必然是没有藏什么逃犯的。”

右卫将军把头埋得更低,惶恐道:“是,卑职莽撞误事,还求庄主见谅。”

“朝廷缉拿逃犯,兹事体大,亦不可松懈,不如吾派些人手随将军一同去后山搜查。”

“谢庄主。”

话音刚落,右卫将军便带着一行人离开了,来时有多汹汹,走时便有多仓惶。

冉儿追到门槛边,踮起脚,一直盯着禁军走去,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回身挽住庄主的胳膊,娇声道:“爹爹!你怎么来了?”

庄主的目光慈爱里含着几分责备:“爹爹有没有说过,不得轻信他人?”

冉儿心虚地低下头。

不等她辩解,庄主的视线已经落在了桌边的两道并不算太明显的划痕上。

“把人绑起来,送到南堂。”

.

烈枫山庄,南堂。

暮秋的日色总是短暂,飞鸟未归,乾坤已暗,料峭寒风裹挟着枯叶呼啸而来。

霍守白坐在楠木椅中,双手双足都被金银丝缠成的索绳捆在椅边,动弹不得。

这山庄并不起眼,仆人一个个的倒是武艺精湛,霍守白身在狭窄暗室,行动受制,拼杀了没几下就被捆成这般模样。

萧净月手无寸刃,倒是没被捆,但身后站着两个仆人,也是插翅难飞。

“说吧,你们是什么人?”庄主问。

霍守白回答:“回大人,小的夫妻俩行路途径此处,误被官差大人当成逃犯,差点丢了性命,谢庄主大人救命之恩,小人当结草衔环以报。”

“夫妻?”庄主呷了口茶,“什么时候成的亲?”

“前年。”霍守白面不改色。

“感情很深?”

“深得不能再深。”

萧净月听了,眼睫都没眨一下。

他惯会空口说白话的,以前为了爬上她的床,什么离谱的理由都编过,听他信口开河成了萧净月的日常消遣,左耳进右耳出,从不当真。

庄主轻笑了声:“官差正在抓捕劫持公主的逃犯,若你们感情甚深,不就坐实了公主是蓄谋逃婚,而不是被人劫持——”

他放下茶盏。

“你说是不是,净月?”

此话落地,满室皆惊,就连霍守白都张口结舌。

萧净月初听那两个字时还有些怔然,以为听岔,顿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抬起头望向那庄主,待细看他的面容,霎时心头巨震。

“……七皇叔?”

萧明徵浅笑颔首:“你和你的母妃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眉眼太像了。”

萧净月只觉天意弄人。

刚逃过一劫,又来一难。

天下山川无数,他们怎么偏偏闯进了七王爷的山庄?

七王萧明徵是当今皇帝同父同母的弟弟,天资不凡,颇得群臣爱戴,宣沣帝继位后,他便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几番打压下,宣沣五年冬,七王急流勇退,在大雪纷飞的承天殿门口跪了一夜,请旨离京,此后渐无音讯。

萧净月对这位皇叔知之甚少,只记得母妃在世时提过的四个字:七王愚忠。

愚忠,故从君不从道。

君者受命于天,其法为道,今日的宁国百姓,显然已经不信皇宫里那位沉迷修殿的宣沣帝,是他们想要的仁圣之君了。

除了萧明徵,从始至终忠君不二。

宁国至今已历十一帝,东起嘉阳江,西抵永州,北至松沙关与北疆国接壤,南至泾河与魏国分界,共有十二州八十八郡,幅员辽阔,物产丰茂。为抵御外敌,第六帝萧定在十二州的基础上,划出南北四军镇,设守安府,兵民财力均由军镇将军直管。若外敌入侵,四镇全民皆兵,宁国因此享了三十年太平。

然而,随着日久岁深,四镇拥兵自重也成了隐患。至第九帝萧汶,宁国与北疆国的百窟之战、与魏国的亭州之战,均以惨败告终,国威大减,内乱丛生。

而后萧汶突发恶疾,仓促传位给长子萧宁祚,萧宁祚荒淫无道,任用奸臣,军权愈发分散。延崇十一年,余太后与大奸臣赵燚共同发动宫变,扶持孱弱无能的平襄王萧明璋上位,改元宣沣,到如今,已有十二年。

众人皆心知肚明,宣沣帝得位不正,治国无方,朝政全由余太后与赵家把控。

因此,宣沣五年,七王萧明徵雪夜离京的消息一经传出,登时掀起轩然大波,有忧国之士大喊三声“国危矣”,而后撞柱而死。

纵使如此,萧明徵依旧信守诺言。

——非亡故不得回京。

这样的“忠”,到底是忠于什么?

萧净月想不明白。

萧明徵沉声道:“净月,为了皇家的颜面,你绝不可与此人纠缠不清。”

萧净月恍然,原是忠于皇家颜面。

这三千里山河,先是萧氏的天下,其次才是百姓的天下。这婚姻,先是萧氏的脸面,其次是萧净月的幸福。

“皇叔替你做个了断,今日之事,就当从未发生过。”萧明徵一抬手,侍从就拿着长刀走上来。

刀刃闪过寒光,映在霍守白的脸上。

萧净月下意识挡在霍守白身前,阻止道:“不可!皇叔,不能杀他!”

“为何?”

“我……我与他已私定终身,若皇叔执意杀他,我亦不能独活。”

霍守白扬起眉梢,目光渐而玩味。

萧明徵将桌案拍得震荡,“简直荒唐!你贵为公主,是金枝玉叶之身,怎能随意和人私定终身?净月,你可知道他是什么来历?”

他让人将一把钢刀扔到萧净月面前,冷声道:“他身上这把长刀,是特制的双槽刀刃,柄上还刻着一个‘栎’字。你可知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是栎都梁氏手下的叛匪!他追随梁氏,谋逆不轨。若被天下人知晓你和他牵连不清,你还有何颜面回宫见你父皇?”

他字字句句砸在萧净月的脸上,萧净月却不觉诛心,只觉可笑。

她的父皇……

萧净月想,父皇又有何颜面见她?

将十四岁的她送到千里之外的魏营作质,无视孙鼎的斑斑劣迹,执意将她出嫁,这就是她应当敬若神明的父皇吗?

她不是萧明徵,她向来不知忠君。

萧明徵沉声道:“待他死后,皇叔派人送你回京,今日一切都不曾发生。”

萧净月摇头。

萧明徵已经替她做了决定,“梁氏叛匪死有余辜,净月你不要犯糊涂。”

“——皇叔!”

“——王爷且慢。”

她与霍守白同时出声,诧然片刻,她回头望向霍守白。霍守白依旧是一副懒散模样,神色轻松道:“小人有几句话想对王爷说。”

萧明徵冷声道:“说。”

霍守白环顾一圈,故作紧张道:“小人怕说出口的话,坏了王爷的名声。”

萧明徵最嫌恶他这番市井做派,蹙眉道:“要说就说,不必多言。”

“好啊。”

霍守白咧嘴笑了。

“宣沣七年,王爷派人刺杀宰相赵燚,未遂,于是制造了壬戌血案,扣押了赵燚二子赵齐谅,在牢中将之鸩杀。”

萧明徵脸色突变。

“宣沣九年,王爷派兵截粮道,阻止赵家以运粮为名,与北疆国暗中勾结。”

“宣沣十一年,王爷应茶商之邀,赴西南品尝新茶,实则是去永州劝降江稹。”

霍守白停顿片刻,直直望向高处的萧明徵,笑道:“小人所言,可有错处?”

萧明徵踉跄起身,冲到霍守白面前,“你……你怎么……”

见萧明徵面色仓惶,霍守白笑意更盛:“王爷身不在京城,心却一日未离朝堂,若圣上知晓王爷这些年做的事,该有多宽慰?会否即刻招王爷回京力挽狂澜?”

“你!”

萧明徵捡起长刀,抵在霍守白颈侧,厉声质问:“你从哪里听来的?”

霍守白不答,目光讥诮,“小人的命不值几文钱,王爷杀了便是。”

萧明徵暴叱:“你究竟是何人!”

霍守白缓缓仰起头,将颈侧鼓动的筋脉暴露出萧明徵眼前,帮他回忆:“那日,江稹说,若皇位上坐着七王爷,那无人敢反,可惜王爷一生践行忠君二字,不顾百姓死活。既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无需再议。”

他特意将最后四个字拖长了语调。

萧明徵手中的刀几乎拿不稳。

那日马场晤谈,分明只有他和江稹二人,这小子怎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霍守白邪笑了两声,他不说消息的来源,不说自己的身份和意图,神闲气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更让萧明徵心底生寒。

场面僵持不下。

南堂静得落针可闻。

霍守白的目光始终直直地投向萧明徵,与他的刀尖相对,萧明徵呼吸愈急。

秋风愈发冷肃,吹动萧净月的裙摆和霍守白额边的发丝。

北堂的婚典或许是结束了,笙鼓乐声逐渐消弭。堂外斜阳残照,枫叶从枝头坠落,随风盘旋,堆积在红绸布上,黯然失色。

对峙良久,萧明徵放下刀。

他选择让步。

就像七年前雪夜的请旨离京。

霍守白弯起唇角,“谢王爷开恩,小人不胜感激。”

家仆走上来,解开了他手足上的金银缠丝索,霍守白正欲起身,又听到萧明徵说:“本王放你走,但青玉留下。”

霍守白俯身捡刀的动作倏然停住。

“京城出了布告,外面到处都是禁军,你们还能逃去哪里?”

“这就不劳王爷操心了。”

霍守白握住萧净月的手腕,将她往外带,还没走到门口,十几个家仆已经持刀围了上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萧明徵沉声道:“青玉必须回京,你为她好,也该护住她的名声。”

为她好?

他带她走,可不是为她好。

霍守白冷笑了一声,刚想把萧净月扯到身前,又听见萧明徵说:“你若松手,本王赠你良田百亩,宅院一座,保你后半生无忧。”

霍守白闻言,微微挑起眉梢。

“本王不知道你在为谁做事,可不管为谁,都比不上自己过得舒坦自在更重要。”

这话实在蛊惑人心,霍守白回头看了一眼萧净月。

萧净月问他为什么不把她交出去,不是试探,但霍守白此刻的松手,是试探。

他缓缓抬起指节,指腹还没离开萧净月的衣袖,萧净月已经抓住他的手腕,主动靠近。

“带我走。”她仰头看他。

霍守白倏然怔住。

“带我走。”

她重复了一遍,而后紧紧抓住了霍守白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隔着布料传递过来,连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也传给了霍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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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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