榭迩见他垂眸没反应,只好将药物搁在桌上。
“有劳姑娘了。”他深邃的眼眸里夹杂着一抹看不懂的情绪。
“公子在这好生歇息,小女子告退。”
“姑娘慢走。”
江映蓉找了许久都没看见人,正想着是不是她已经往外面去时,就瞧着榭迩迈着轻巧的步子从一旁出现。
“怎么回事,方才我没瞧见你。”
榭迩又想起竹林里那两人,眼神闪烁,“现在你这不是瞧见了。”
她说着说着缓缓走过去,推着阿蓉的肩膀,催促道,“母亲那应该要好了,我们快去瞧瞧。”
三人诚心拜佛祈福后坐上马车,赶在天黑前回府。
榭迩坐上马车后就靠在窗户边,少女葱白的手指撩起车帘一角,望着外面的路,神色淡然,无言。
倒是江映蓉,面对将自己看作女儿的迟夫人不同往日那般清冷,眉目清秀,笑着同她讲话。
“蓉丫头刚才是在求姻缘?”
江映蓉笑着打哈哈。
迟夫人兴致来了,想起刚才住持告诉她的话。
“我看着同我们家兆耀倒是相配。”她越想越满意,“丫头你怎么想?”
江映蓉蜷了蜷手指,“我,怎么想……”
榭迩失笑,母亲还真是,直白得让人害怕。
“母亲您再这么问下去,阿蓉都会怕来府上找我了。”
“好好好,母亲不问了。”
榭迩看着好友投来感激的眼神,挑了挑眉,又继续去拉开车帘看风景。
寺庙里。
蔺祄看着放在桌上的物品,眼神中流露出探究之意。食指曲折,轻点桌面。许久,唇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真是个,好姑娘。”
那些药物他到底还是没用。毕竟兄长都精心安排,自己怎么能不成全成全他。
回房间后,宿风给主子包扎好,道,“主子,属下不明白。”
刚才大公子说的话,看似是在关心阿弟,谁都能感觉到是在威胁主子。
蔺祄半边脸隐藏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骨节分明的食指在杯沿上划过,冷冷道,“他要的,就是一把趁手的武器,如果武器不听话,自然要打磨打磨。”
蔺祄缓缓起身,看起来无波无澜,声音淡漠:“退下吧。”
他双手交叉叠在脑后,阖眼斜靠在塌上,看来该是时候去指点那位总管大人了。
是夜。
黑暗中,蔺祄猛然睁开眼,一双凌厉的眸子看起来非常明亮。
他回忆起方才做的那个梦,女子目光迷离,倚靠在床帘边,一双手无力的垂落在一旁,眸光流转,面色含春,衣衫半解,一副旖旎妖艳的模样。
走近,她半跪在床上,伸出手来拥住自己。他表情平静,眉毛轻耸。少女微微撤身,柔若无骨的双手此刻正搭在他的肩上。
目光交汇,她嘴唇微张,媚态横生,“公子~”
蔺祄眼神暗沉,细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泛着白,他伸出手来抚上女子的手腕,细细摩挲。
“公子。”
他看着女子身体微颤,手上动作更是加重了些,声音暗哑,“迟姑娘这是,怕了?”
“公子不是怪榭迩扰了你的美梦嘛?”她在勾他,“公子不讨回来?”
蔺祄猛然回神,上一秒还沉浸在温香软玉里,梦境扭转,他的眼神越发清明。
他长吁一口气,她虽说了抱歉,却到底还是还了自己一个美梦。
他眸色里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这可怎么办,三番两次想起她,实在不太妥当。
外面响起希珠几人的声音,榭迩昨夜睡得极好,她撑了个懒腰,靠在床帘旁清醒。
“你们几个,要闹到别处闹去,千万别吵醒了小姐。”这是希珠在说话。
榭迩:“什么时辰了?”
希珠快步应声,“小姐,巳时了。”
“外面是怎么回事?”
“前些天她们出去买了话本,今日从起床就在那争辩那位小姐究竟选了状元郎还是大将军。”
榭迩听着听着,忽然想起那日在巷子里遇到的那伙人。所以,公主说卖话本的说书先生当真与那件事毫无关系吗?
“小姐,小姐?”希珠见她失神,喊了几句。
她轻笑,“好了,待会儿喊上她们一起出去听曲。”
然后去买些话本回来,要不然还不知道要争论到什么时候去。
等她收拾好出房门,几个小丫头涌上来,“小姐稍会当真带我们去听曲?”
“小姐几时骗过你们?”
她们咧开嘴笑,“就知道小姐最好了!”
榭迩见她们这样,莞尔一笑,“好了好了,快别奉承我了。”
“这哪是什么奉承,我们最爱小姐了。”
陪着她们说了好一会的话,榭迩才去找母亲。
吃完饭后,主仆几人准备妥当打算出门。
榭迩听门外传来其他声音——“阿姐。”
迟烟荷?
她一面走出门,一面听见迟烟荷的声音,“阿姐,今日能请你陪我出去买东西吗?”
迟尚书有一房正妻,两房妾室。
榭迩的母亲育有一儿一女。另外安姨娘生有一子,年十四,名赐安。谭姨娘生两女,最小的孩子才十岁;然后就是迟烟荷。
她们年龄相仿,加上榭迩平时从不拿嫡庶之分来约束旁人,迟烟荷平日里总是喜欢呆在她身旁。谭姨娘更是鼓励她多与榭迩来往。
只是,今日……
榭迩看向那群小丫鬟们,实在不忍看到她们扫兴的模样,“烟荷,今日我答应了她们,要不然改日再来陪你?”
“不用阿姐,那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走啊?”
“会扰了你的行程吗?”
迟烟荷连忙道,“不会的,只要待在你身边就好。”
榭迩是不太介意,她扭头见几个小丫头都点了点头,就笑着说,“行啊,那咱们现在出去如何?”
“好耶!”
几个人出行,很快就到了听曲儿的地方。
台上那人面容清秀,正抑扬顿挫地唱着小曲。
榭迩这些天不知是怎么回事,头总是感觉有些闷,现在实在有些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等她醒过来时,台上已经换了个人。
“小姐怎么这么累?平日最爱听曲儿了,这下都能睡着。”
希珠心疼地给她端茶,然后跑到身后给小姐垂肩。
榭迩抬手拍她,“我没事,说好了今日出来玩,哪还能让你们总是伺候?”
“小姐!”
“好了,你们几个听话,听完这曲,就出门去买话本了。”
安抚好她们,看到了一个人走来。
“迟小姐。”男人拱手行礼。
榭迩怕吵到别人,特意往旁边走了一些,“胡公子。”
被称为胡立下的人分明同方才台上那人极为相似。
“刚才看小姐好像有些睡着了,是因为小人唱的不好听吗?”
榭迩眉心一跳,今个这是怎么回事,都这么关心这事。
二楼有人往这里看过来,她,人缘倒是好极了。
“蔺公子?”同行的人唤他。
蔺祄回神,漫不经心道,“你说的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我还有些事,就先行告退了。”
“哎,蔺公子,您?”
楼下,榭迩还在礼貌同他交谈,“公子唱的曲儿很好,莫要妄自菲薄。”
胡立下见她好像有些疲倦,想伸出手去扶她,被忽然出现的一道声音打破。
“两位借过。”蔺祄走在二人中间,像刚看见女子一般,“这是,迟姑娘?”
“蔺公子。”
他瞅着她面容憔悴,乐了,“姑娘昨夜也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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