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上回见面已经快一月有余,这些日子尚书府热闹非凡,迟家小姐榭迩的生辰临近,全府上下忙碌起来。
蔺祄私下从礼部侍郎那里搜刮到一些小道消息,找人打探了虚实才准备向父亲禀告。
他走到书房附近,见那张门紧闭着。勾起嘴角,这是在商量什么呢。
蔺祄特意躲过了管事,探到后窗边,一边留神着府兵,一边又仔细听里头的动静。
果然——“最好是稳住她。”
“父亲放心,那迟榭迩还不值得孩儿花太多心思。”
“若是拿捏住了迟家小姐,还怕他们在那皇帝面前掺言么?”
毕竟是成了亲家,明面上的利益都绑在一块了。
蔺祄听了一乐,这两人是相中她了?然后转念想,若是要追那姑娘,止不准要花很多心思。蔺玄这话实在是好笑。那位可不像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蔺祄心里颇有感想,也没打算打草惊蛇。至于军队里那些事,他冷哼一声,想来这两人可没闲心管了。既然这样,当儿子的自然是要替父亲排忧解难。
自那日开始,蔺玄有意无意开始频繁在下朝后同迟尚书搭话。
“尚书大人,皇上有您这样的贤能可谓是如虎添翼啊。”
“近来蔺公子美名在外,在这奉承本官是何意。”
“听闻令小姐生辰将至,就是不知小姐是否有闲情雅致亲自演奏一曲。”
“我家娇娇矜贵得很,本官要是随口应允蔺公子,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去。”
身在官场,却称作蔺公子,在蔺玄眼里,这就算是轻贱了他,平时都被怼得哑口无言,也就算了,耐着性子忍下来。可这回,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保持很好的风度,他咬咬牙,气得拂袖而去。
反倒是迟尚书回府后同夫人三番两次提起这事,迟夫人虽为妇人之心,却也仍觉不对劲。
以至于榭迩来请安时,都能听出阿娘很委婉地在打探那位蔺公子与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交情。
“母亲想问些什么?”
“母亲会为你寻一门好婚事,你切莫要私定了终身。”
榭迩向来是听话的。端起茶杯敬了敬,“您大可放宽心,女儿谨记在心。”
自那日起,她整日呆在府中。做些女红,偶尔练练书法,也算是没那么无趣。
她闲暇下来时,喜欢看窗外的小鸟。有时也经常看着丫鬟们嬉闹。那些时候总是很快乐,什么都不用想。她好像是有些奇怪,总是喜欢窝在家中。除了给父母亲请安,其他时候都能安安静静呆着。
可即使不出门,仍是有些交好的闺家小姐来陪她聊着上京近来的趣事。
江映蓉是少有能与她兴致相合的人了,平常也极少出门,顶多是在家中实在是难以容忍,出来避避。加上她性子清冷,来往的闺中好友甚少,便就寻到了这来。
“那家里是真真让我待不下去了,”要说幸运呢,江映蓉是嫡女,说不幸运,江都尉宠妾灭妻上京又是人人皆知。
“待到何时,我兄长顶替了都尉之职,说不定那个女人才能消停。”
“好歹伯母是名门望族,你又是家中嫡女,总不能平白就被人欺负了去。”
江映蓉:“怎么,你竟到底还是想通了?”
榭迩:……
“可从未见你这么劝过我,总是叫我仔细磨着性子。莫要同那姨娘争论。”
榭迩:“那时我是想着,不用将时间耗在这种无聊的事上。”顿了顿,轻扯了下嘴角,将手里绣好的团扇递给她看,“现在见你家那位姨娘似乎完全没什么感念,倒像是你说的总是找理由来折腾家中人,自然是要换种方法来想想如何解决。”
“早便同你说了,我家那位可不是什么知情达理的。”
“是了,我的错,以往说的那些话不切实际。”
江映蓉接过针线,有些累。
“算了,那些事我总会找办法解决。”话锋一转,“那你和那位蔺公子?”
“谁?”榭迩没听得真切。
江映蓉:“现在外面可都在传,说那位蔺公子思慕你已久。”
榭迩敛了笑,“阿蓉你要信我,那位公子同我相见不过几面,总该不能是喜欢。”
虽说自己才能在上京是被人人称赞,可那位蔺公子却忽然在这时候表现得两人如此熟捻,外人所说郎才女貌,说不准在他看来,还不如这身份来的迷人。如此这样看来,就更是要提防着了。
江映蓉自然是信任好友,可那日听父亲和同僚说起来,太师好像是极其中意这门婚事。总感觉好像有点难以推脱。最好就是蔺玄至少是真情实意。但好在,迟府上上下下都极爱护她,再说迟尚书和夫人总会替她谋一门好婚事。
“我信你,还不知道你兄长听见了这话,会发多大的脾气。”
“兄长近来科举实在辛苦,小妹怎能拿这些去影响心情。”
江映蓉面色有些不自然,着急忙慌随意扯了个话题便将此事带过。
“再过些时候,你和伯母该去寺庙了吧?”
“嗯,你来吗?”
江映蓉笑了笑,“自然是想来。”若是母亲能一起就更好了。
榭迩及笄礼前一日,蔺祄在城外找人。
此前他派人去抓到了此罪犯的把柄,私下里查询才发现,这人似乎还与朝廷官员有密切的关联。里应外合,既能让双方受益,又能不引起外人怀疑。
若是让皇上知道了朝廷重臣私下以权谋利,结交下官,欲敛钱财,可就不是那么好脱身了。而且当今圣上生性多疑,肯定会下令彻查此事,那时候牵扯起来的就不只是这些人了。
蔺祄赶在其他人查到这个人身上前,派了好几伙人暗中调查此人藏身之处。安排部署了一些手下埋伏在这个小山村外围后,又将身旁信得过的人喊去抓人,自己则是在最近那个小酒馆守着。
“主子,现在人已经压过来了,您要如何处置?”
下属在门外说。
蔺祄将酒杯倒扣在桌上,倒是不慌不忙,“先不急,好好审着。”
那人走后,蔺祄才又喊宿风出来,“找个合适的机会,记住要把消息放出去让那些忠臣着急着急。”
“是。宿风清楚了。”
宿风见主子手里拿着个精致却又十分小巧的匕首,以玄色作底,金丝镶嵌,几颗成色上好的赤钻,炳上还刻着什么,他没由来感觉有些猫腻,却只能恭敬退出房间。
所有事情能告一段落,他拿着明显不适合自己手大小尺寸的武器,心里却在想着,这些事情既然已经办好了,那就即刻启程。这外面的酒肉他可吃不惯。回去好好盯着那些人还能收集些官兵讯息呢,只是现在回去似乎还能刚好赶上了迟小姐生辰宴。
况且总感觉这个时候回去,还能去瞧瞧自己那位“兄长”如何同她搭讪,听起来好像还蛮让人期待。他收起身上那些锋芒,转而很快就又恢复了平常那副懒散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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