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局里出来,天已经黑了一半,吴万才觉得自己今天好像都没怎么看见过太阳。
昨天还是阳光灿烂的大晴天,没想到半夜竟下起了雨,雨滴打在车顶上窗上噼里啪啦的,伴着天边时不时响起的几声闷雷,惊的吴万才一下子从梦中醒来。
不知怎的,他心里总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或许是因为天气,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
本来睡在车上就不太舒坦,这么一搞他更是睡意全无,旁边的辛龙不知道是被他吵的还是早就醒了,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醒了?上去洗漱一下呗。”
度假村的服务员也不知道这吴老板到底玩得哪出,昨晚站夜班的几位愣是看着他订了俩豪华套间不睡,和一个男的在车里将就了一夜,到了早上又分别去房里洗漱了一下。
可能这就是有钱人的情趣吧,一般人看不懂。
收拾完出来,吴万才换了件衣服,甚至连耳坠都换了个款式,仿佛又恢复了精气神,成了仪表堂堂的怪人。
他大手一挥,对辛龙说:“听说这里的早餐很好吃,我们一起去尝尝。”
可惜这早餐没吃几口,就收到了魏朝阳的死讯,因为他俩之前和魏朝阳有过接触和摩擦,又被叫到警局折腾了大半天,最后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得差不多了。
拒绝了吴万才一起吃晚饭的提议,辛龙直接打车去了李为民那舞厅,昨天稀里糊涂地走得太匆忙,今天又在警局里交待了一天,他都没来得及和那帮人有什么正儿八经的接触。
不得不说,这吴万才看着怪不靠谱的,事情倒是做得很漂亮,掏枪指过人脑袋的事硬是没有走漏出一点风声,他俩也因为昨晚在度假村过了一夜,那周边看热闹的全是他们的不在场证人。
舞厅看着不像昨天那样门庭若市,倒是显得有些冷清了,辛龙进了门没看到李为民,想来他也不太可能天天都在这里鬼混。
想见的人没见到,不想见的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只见黄毛和一伙乌合之众盘踞在舞厅的最佳位置,看见辛龙来了立马趾高气昂地嚷嚷起来:“哟!你小子还活着呐,没死路边啊?”
闻声,辛龙盯着黄毛看了半晌,盯得他心里发怵,声音也虚了半截:“看、看什么看哪?我哥说了,你以后就在我手底下混,还不快来叫声国哥。”
没攀上李为民,倒是攀上了他这个倒霉弟弟,不过也好,在一个傻子手下混反而更方便行动。
他辛龙这辈子认了无数个大哥,其中有好下场的也没几个,倒也是不建议再多喊几声。
“国哥。”
辛龙略微低了低头,摆出了一副顺从的模样,这让黄毛的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瞬间又开始蹬鼻子上脸起来,他用手里的酒杯敲了敲桌子,说:“还不快来给哥倒酒。”
辛龙没有多说,毕恭毕敬地端起酒瓶给黄毛倒上了一杯,身边几个年纪不大的混混看到自己大哥如此威风凛凛,你一句我一句的奉承起来,捧得黄毛东南西北都快分不清了。
正得意忘形地抿着杯中的酒,一个人影莫名其妙地往这个方向闪了过来,辛龙余光瞥见了,立马眼疾手快地避开了,于是那人便直直地撞到黄毛身上,弄得黄毛酒泼了一脸。
上一秒还得意洋洋的黄毛狼狈地咳着嗽,嘴里骂骂咧咧道:“他妈的,哪个不识相的东西敢撞老子?!”
撞人的是个看起来刚成年的小伙子,留了一个上世纪非主流一样的厚重发型,他趴在地上头也没抬,拽着黄毛的衣服下摆就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歉。
“国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好不好,国哥,我真错了!”
众人还没搞清楚状况,一个男人拨开人群走了进来,一把拽起了地上的非主流,那气势颇为凶狠,感觉下一秒就会把那非主流撕成两半。
“大寅,你他妈又发什么神经呢?”
看清了来人的样貌,黄毛不堪其扰地猛拍了一下桌子。
“国哥,这小子坏了咱们的规矩。”
黄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规矩,自从他哥把这个大寅放到了他手底下,他就没过上一天快活日子,这每天每天都整得跟纪律整顿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警察呢。
他也不清楚他哥是不是故意的,安排了这么个脑子一根筋认死理的傻子来看着他,搞得他每天都要从吃喝玩乐醉生梦死当中分点心出来应付他。
“行行行,那你说说他又坏了咱们什么规矩,是喝酒没给钱还是摸了小姐的奶啊?”
这话惹得周边几个小弟都笑了出来,黄毛为自己天才般的幽默感而沾沾自喜起来。
大寅不为所动,一把拉起地上的非主流,从他畏畏缩缩的身子上翻出了一包东西。
其他人搞不清楚状况还在稀里糊涂的乐呵着,谁也没料到黄毛突然发作,抡起酒瓶就往非主流头上砸。
“你他妈的活腻了是吧,老子今天非要打死你个狗娘养的畜牲!”
那非主流被砸的七荤八素,跪在地上又哭又叫,旁边的人一看状况不对,纷纷闭上了嘴,只有个胆大地问了句:“国哥,怎么了?”
“这短命鬼他妈的竟然敢在老子的场子吸毒!”
黄毛显然已经失了分寸,看起来是又怒又怕。在他哥那里,沾毒是大忌,他亲眼看到过他哥处理那些管不住场子的人,那时候他还在旁边幸灾乐祸地拍手叫好呢。
他是怎么也料想不到这事能落到他头上来,都说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李为民虽然供他整天好吃好喝的玩着,真要翻起脸来他心里也对他这个狠毒老哥没底。
大伙听了黄毛这话也被吓得够呛,都说伴君如伴虎,这亲弟弟要真都被李为民给处理了,想来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黄毛气急败坏地踢了非主流几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平时玩太花透支了身体,反倒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那非主流也是皮糙肉厚,也有可能是因为吸嗨了,缩在地上依旧是又哭又叫。
其他人都不敢插手,只有大寅像个愣头青一样挺身而出,抬起手狠狠地抽了非主流一下,他那体格的杀伤力比黄毛抽十下都大。
“国哥,我来替你教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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