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剧情偏移预警!】夜半时分,233突然发出警报。
【嗯?这段时间不是没有关键剧情吗?】云执昏昏欲睡,连一根指头也不想动。
【昨天主角受开学,可以进出家门了。】233说,【现在本来是晚自习时间,但……他逃学了。】
【他又没钱,能去哪儿?】云执不以为意,可听完233的汇报,他的眉宇缓缓凝起,二话不说拿着衣服坐了起来。
此时,祝燃驾驭着机车滑入酒吧街。
这里集合了许多平民酒吧,鱼龙混杂,是以前的祝燃绝不会光顾的地方。
褪色的霓虹灯管在冬夜里痉挛般明灭,廉价酒吧的招牌缺了几个字母,歪歪斜斜地挂着。祝燃裹紧单薄的皮衣,银发下的耳钉像是漆黑窄巷里的星星。
他盯着手机微信余额——2887.5元。
他平时惯用信用卡,微信里寥寥无几的余额,还是朋友之前抢红包玩儿的时候积攒的。
没想到他第一次过目这个余额,就是眼前如此窘迫的情况。
他父亲留下的遗产交由信托基金代管,以防他胡乱挥霍,只每年给他二十万用于生活。但父亲所担心的情况完完全全没有出现,那笔钱他分文未取,全部存在一张折子里,仿佛那是亡父另一种存在于他身边的形式。
而他的叛逆任性嚣张狂妄,其实更多的是源于内心深处的不安。这些锋芒就和他银色的头发、尖锐的耳饰一样,全是他用来保护自己的外壳。
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个早早失去双亲,年仅18岁的半大孩子罢了。
平民化的酒吧里乌烟瘴气。
“小弟弟,你到底要喝什么啊?”
油嘴滑舌的酒保再一次询问,带着烟嗓的尾音在 “啊” 字上打了个卷,祝燃忍不住皱紧了眉,有些不耐烦道:“来杯啤酒。”
“好哦。”酒保突然把半截身子越过吧台,廉价古龙水混着食物的味道扑面而来,“小弟弟你应该不是离家出走的吧?带钱了吗?要不要我请你啊?”
“闭嘴,不做就滚。”祝燃厉声。
“啧。”酒保耸耸肩,转身去倒酒。
冰啤酒送上,祝燃立马仰头灌下一大口,劣质酒精灼烧喉咙,非但没能解燥,还呛得他剧烈咳嗽。
可他的心情更加烦闷,硬是忍着不适,喝了一杯又一杯。
劣质的究竟格外醉人,他的眼眶泛起异样的潮红,不久,他的身形也摇摇晃晃起来。
“小朋友。”一个纹身大汉凑过来,笑得不怀好意,“要不要哥哥请你喝好的?”
祝燃冷冷地扫他一眼:“滚。”
“哟,”脾气不男人不依不饶地搭上他肩膀,粗糙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着他的衣料,“一个人喝闷酒多没意思啊……”
祝燃猛地甩开他的手,一身的金属链子哗啦作响:“我说,滚。”
吧台另一侧,几个混混交换眼神,慢慢围了过来。
酒精麻痹了理智,也麻痹了警觉,直到被几个地痞无赖团团围住,祝燃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妙。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向酒保,却发现对方正和一位浓妆艳抹的姑娘**,对他的处境视若无睹。
——糟了。
嚣张跋扈了十几年的少年,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其实从未独自面对过真正的危险。
他被保护得太好。
在那个纸醉金迷的上流圈子里,他骂人、打架、砸场子,从来没人敢动他一根手指。因为他背后站着宋行舟,站着明城集团,站着那些令人畏惧的权势。
可现在,在这家破旧的酒吧里,没人认识他,更没人忌惮他的背景。
被云执怼的那几次,都是他这辈子头一遭经历,他只觉得不可思议、不可理喻——云执怎么敢的?
而此时在这里,在这个平民酒吧里,这些社会底层的蝼蚁……压根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的义父是什么人物。
“草!”
祝燃重重放下酒杯,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这是他发怒的前兆,很可惜,这里也没人会察言观色。
“结账吧。”
清冽的声音穿透浑浊空气,祝燃感觉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轮椅碾压地面的声响由远及近,直到黑色羊绒大衣下摆扫过他颤抖的膝盖。
云执坐在轮椅上,长发松散地束在脑后,露出一截修长的颈线。他指尖夹着一张黑卡,漫不经心地推给酒保:“包括他在内——”
说着淡淡看了祝燃一眼,“今晚这家酒吧的客人,我全请了。”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仿佛有雷霆之势,连最喧闹的舞池都为之一静。
他出手阔绰大气,直截了当地表明花钱了难的意思,也轻描淡写地彰显了自己强大的财力。
这远比任何口头上的危险警告更行之有效。
混混们悻悻退开,纹身大汉也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钻进人群。
“……谁要你多管闲事!”祝燃咬牙切齿,却掩不住声音里劫后余生的颤抖。
云执看都没看他,自顾自转动轮椅:“跟我走,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祝燃攥紧拳头,纠结片刻,还是摇摇晃晃跟了上去。
暖气开足的轿车里,祝燃缩在角落,酒精的燥热和车内的暖意让他头晕目眩。
云执正望着窗外,优越的侧脸被流转的霓虹灯勾勒得格外招摇。
祝燃偷偷瞥了他一眼,喉结滚动,咽下口腔里残余的酒精苦涩,才恶声恶气地开口:“你跟踪我?”
云执降下车窗,让冬夜的冷风灌进来,冲散车厢内浑浊的酒气:“管家说你没去学校。”
“哦,所以呢?”祝燃突然激动起来,手指攥紧了衣摆,“你是我妈还是我爸?”
云执皱了皱眉,视线落在他紧绷的指节上:“改道,去仁和医院。”
祝燃额角渗出冷汗,却还要嘴硬:“怎么了……你大晚上的还要去医院看病啊?”
云执连眼神都懒得给他,直接对司机道:“开快点。”
云执的催促把233都惊了出来:【宿主,为什么要去医院?】
云执无语道:【你们的世界里的主角,你怎么不好好盯着?你扫描他就知道了。】
233依言扫描了祝燃,惊讶更甚:【宿主,你怎么知……】
【刚开始发给我的设定里写了一条,祝燃有胃病。】云执不耐烦地打断,【现在我已经快被他熏死了,鬼知道他喝了多少酒……】
深夜的仁和医院依然灯火通明。
祝燃捂着胃,冷汗浸透了后背。他望着医院的招牌,却问云执:“喂,你上次……是在这里复建吗?”
云执依然没理,对司机吩咐:“挂急诊,找消化科医生。”
“靠,我才没病……”祝燃意识到了什么,立即虚弱地反驳,可惜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司机犹豫了一下说:“云先生,其实不用这么麻烦。这家医院有宋云二家的股份,都是自己人,我直接联系院长。”
还能这样开绿灯啊。
云执在心里感叹。
“联系好了。”司机很快回来,“我们直接去VIP病房,苏医生值夜班,马上过来。”
“苏医生?”
“嗯,苏云谦。”司机说,“他是消化科的专家。”
【苏云谦?】云执在脑中问233,【这名字有点耳熟。】
【苏云谦,他是和你相似的炮灰,深情攻二。】233迅速调取资料,【在霸总文学中,不都有一个霸总的私人医生吗?过段时间,他会被宋行舟选中,成为专门给主角受治胃病的工具人,也会因此卷入各种狗血虐恋剧情中……】
【苏云谦……】云执查看233发来的照片,喃喃,【我好像在婚礼现场见过这个人。】
宿主过人的记忆力令233倍感意外。
【和小说里描述的也差不多,戴副眼镜,斯斯文文,挺帅的,性格也是真君子。】云执夸得真心实意,下一句话却又冷漠得不可思议,【还好这不是黑/帮霸总小说,否则这种人肯定得第一个送人头。】
【……】233不存在的脊背莫名一寒。
诊疗室里,冰冷的器械反射着冰冷刺眼的白光。祝燃躺在手术台上,指尖死死抠住床单。
这种感觉,像极了父亲葬礼那天。
同样的无助,同样的孤独。
但这一次……或许有一个人在外面等他?他不切实际地想着。但是那人,不趁机公报私仇就不错了吧?把他一个人丢在医院才是正常的……
“放松。”苏云谦温和的声音将他叫回神,“很快就好。”
祝燃忙别过脸,藏起自己变化的表情。
苏云谦却没有多留意少年人的倔强,他专注治疗,实则脑中一团乱麻。直到他终于忍不住,状似无意地问:“对了,云执最近……过得怎么样?”
祝燃冷嗤:“一个瘸子,能怎么样……”
苏云谦眉头微蹙,镜片后的目光暗了暗。
原来他在那个家,真的如此艰难。
一个人孤零零的被困在那样窒息的环境里,和丈夫没有感情,被义子厌恶,还得被迫承担起各种职责……
云执才24岁,比他小了4岁,作为豪门少爷,本该正是天真烂漫纵情玩乐的年纪。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两人都是神思不属,在诡异的寂静中完成了胃镜的检查。
结束后,祝燃虚弱地推着吊瓶架走出去,一眼就看到走廊尽头的云执。
那人歪着头靠在轮椅上,单手托腮,乌黑长发垂落肩头,温暖的羊绒大衣裹住他残疾的身体,竟在医院的冷光下显出几分罕见的柔软。
他在等他。
这个认知让祝燃浑身一僵,双脚好像被地板黏住,每根头发丝都变得无所适从起来。
他非常、极其不适应这种被关心呵护的感觉,尤其……来自云执,一个病歪歪的瘸子,他的……“小爸”。
突然间,心底涌上一股莫名的烦躁。
就像被迫吞下一块棱角分明的冰,又冷又痛,却在融化后尝到一丝不该有的甜。
“你怎么还在这里?”祝燃粗声粗气地嚷,把那丝异样的甜驱散,“又不是什么大病……”
云执睁开眼,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眼底戏谑的意味一如既往:“嗯,能吵能闹,看来是死不了。”
说着操作轮椅转身:“赶紧回去,我怕你义父找我麻烦。”
祝燃:“……”
意识到这个人和义父的婚姻事实,他一下就更烦躁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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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残疾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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