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雨下的有点大，空气又潮又闷。
戴着无框眼镜的人坐在沙发上，大手轻轻摩挲着枕在他腿上的人的脸，害怕将他惊醒。
男人盯着青年眼角的小红痣，慢慢吻了下去。
青年睁开了眼，看清那张脸，没有抵抗，也没有回应，甚至没有表情。
他任由男人唇间的深入，身体被压在沙发上，两眼无神。
男人轻轻剥开青年的外套，手钻进衣服，触摸着青年。
屋外雷声很大，掩埋了一切声响。
……
李栋栋整整一天都在鬼哭狼嚎，同桌又请假了，而他这个孤家寡人默默承受着本应该属于秦万安的课堂提问。
“李栋栋，起立，你来回答。”
“李栋栋，替你同桌回答。”
“什么，没有来？哦，万安同桌你来答。”
“李栋栋” “李栋栋” “李栋栋”……
“啊啊啊啊！！！我快要疯了！”李栋栋前后摇晃着陈正经像拨浪鼓一样的头，“为什么，为什么躺枪的总是我！(╥╯﹏╰╥)”
窦一笑拉着李栋栋的胳膊，“别摇了，再摇脑浆子都出来了！”
李栋栋向窦一笑大发牢骚，窦一笑只能表示无奈。
陈正经的头终于不晕时，他问：“一笑，秦万安不是昨天才被带出去吗，今天又出去，到底怎么了？”
窦一笑回答：“我也不太清楚。”
李栋栋夸张地说道：“我这一天经历了太多，各科老师都临幸我一人，我TM脑子又不好使。”
其实这些天经各科老师商量，一致决定，多提问李栋栋，原因嘛，谁让他是新榜一秦万安的同桌，并且是个倒数的主。
不过，今天还好下雨，让李栋栋心里好受些。
一下雨，今天的体育课就会变成学生娱乐的时间。
洧德一中的高一高二学生还是有权上体育课的，地震海啸，一堂不落，不怕被其他老师霸占，感人！
体育课上成室内，班里决定看电影。
宋蒹葭替棠迁雨吆喝，“大家决定好了吗？快上课了，快点选！”
“看爱情片！“
“不，要看喜剧片！”
“这都是什么鬼，要看就看恐怖片！”
“二次元永远滴神！”
当同学们讨论地火热时，老王面带微笑，一出场，脑门子反射灯光，亮瞎全班狗眼。
“今天体育课看视频，就看数学讲堂吧。”
同学们一听，小声嘀咕了几句。
“你们说什么了？我听不清。”老王依旧面带微笑。
于是乎，棠迁雨在多媒体上为同学播放了整整一节数学讲堂。
还没等下课，同学们就趴在课桌上偶遇周公。
窦一笑没有睡，他还是很珍惜这听网课的机会的，而陈正经早掉头趴那儿一动不动。
相处久了，身边人都知道，陈正经睡觉时喜欢抓着身边的东西开咬。
窦一笑正在做笔记，突然，他感觉陈正经抖了一下，然后陈正经就抓住窦一笑的手，直接放到嘴里咬。
窦一笑震惊，想抽出手指。
可他一动，陈正经就咬得更狠，窦一笑嘶的一声叫出来。
叫声不是很大，数学讲堂的声音掩埋了惊呼。
仿佛是听到了一声，陈正经不再咬窦一笑的手指，细细地轻舔指头。
痒麻感从指尖蔓延全身，窦一笑变得又软又无力，连话都说不清。
“陈…陈…陈正经，快…快松嘴！”窦一笑说话时带抖，他想抽出手指，但没成功，双手都被拉着。
陈正经并没有醒，还在继续吮着。
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当然，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
棠迁雨一拳把陈正经打醒，力道很大，看不出什么表情，“陈大帅，睡觉不能干扰别人做笔记。”
陈正经醒了，窦一笑才把手指抽回来，满指头的口水。
棠迁雨立刻拿纸擦窦一笑的手指，窦一笑脸有些烫，他刻意垂下头，长发遮住了他的脸。
“我…我这…”陈正经看上去很慌张。
“你什么你，刚才是梦到吃了什么？你这家伙挺有意思的。”棠迁雨说完，不等陈正经辩解，立刻转身回去找宋蒹葭玩去。
“一笑，我…我不是故意的。”
窦一笑缓缓点头，“嗯。”
而窦一笑现在别提多尴尬，幸好李栋栋早睡死了，不然他又会怎么说呢！
晚上回家属院时，窦一笑还是觉得尴尬，故意走的很早，但陈正经仿佛有事缠身，今天也没有强烈要求一起走。
“我还要抄一下笔记，你先走吧。”
等窦一笑离开后，陈正经按照收到的纸条上的地点，自己跑到了后操场。
这时学校还没有安装聚光灯，晚上操场还是一片乌漆嘛黑。
黑暗中，陈正经看到一个瘦小的人影。
“棠迁雨，你把我叫来是为了什么？”
“你不是知道吗？”
陈正经沉默。
“你今天根本就没有睡着！”
陈正经身体动了一下。
棠迁雨上前走了几步，“他的手指怎么样？”
陈正经露出灿烂的笑容，“纤细细腻，我很喜欢。偷偷看他记笔记，看得我心里痒痒。”
“是吗？”棠迁雨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的？”
“很久之前，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你确定你真的喜欢他吗？”
“确定的很。”
“窦一笑本身就很有吸引力，他现在是长头发，外形像女人，你就确定自己喜欢的不是像女人的他？这可能只是你的错觉，如果只喜欢他的外形，请不要干扰他，离开吧！”
“我倒是喜欢他的灵魂。”陈正经平淡道。
“很多人都说在乎灵魂而非皮囊，可又有几个不是先被皮囊吸引？以后他被你玩腻了，他还剩下什么？”
棠迁雨继续冷笑道：“你以为自己是爱他，可这如果是你一时冲动呢？你会变心吗？你会后悔吗？你会玩坏他又糟蹋下一个吗？
陈正经没有立刻回答，他把眼睛看向家属院二楼的方向。
当棠迁雨想继续劝导时，陈正经缓缓开口。
“你知道窦一笑曾经被打的鼻青脸肿吗？亲妈都认不出来的那种。”
“我…不知道。”棠迁雨又变得更气愤，“哪个兔崽子打的！”
陈正经没回答这事，继续道：“我就是在他脸部严重分辨不出来的时候认识他的，最先吸引的是他的灵魂，或许命中注定，我爱的，就是他这个人。”
棠迁雨开口：“你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打他的人早因为犯法被抓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正经看着棠迁雨的眼睛，“抱歉，现在不能告诉你。”
棠迁雨很是恼火，但没有办法。
别人不想再讨论的话题，不能强行要求对方。
“现在该我问了。”陈正经微微笑了笑，“你为什么在意窦一笑，单纯保护朋友？还是说，喜欢？”
棠迁雨直直的看着陈正经，“关于感情我能分的清楚，这不是喜欢，也不是单纯保护朋友。”
陈正经问：“那又是什么？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对别人好。”
“就像是骑士与国王，保护自己重要的支柱。”
陈正经还是一脸懵逼。
“我从小到大只把一个人当自己的神，那就是窦一笑。我的无知，我的懦弱，我的一切不堪，他都毫不介意，他是我的太阳。”
棠迁雨一定不能让自己的神落入万丈深渊。
陈正经沉默了下来，他不知道棠迁雨的任何过去，但伤疤不能替别人揭开。
他没有多问，可之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对，秦万安当时也嘲笑你？”
“他在那时候还没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
“你们不是一直都是一个地方的人吗？”
“不是。关于秦万安的事，我也不想回答。”
两人之后没有聊几句，就快速离开，临走时，陈正经挡住棠迁雨，“感觉你心思挺重的。”
“彼此彼此。”
……
陈正经对棠迁雨很是意外，他很早就看出来了，这个女孩，也不简单。
至于窦一笑，他现在不能，也不敢，良心会痛。
*
棠迁雨抱着枕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宋蒹葭。
“蒹葭，今天我们还一起睡吧。”
“好啊，怎么了这是？”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白天下了一天雨，好不容易停了，半夜又下了起来。
也是这样的一个下雨天，年幼的棠迁雨顶着雨，恐慌地逃跑，后面跟着一群没娘教的兔崽子。
“我就说嘛，这就是头猪。”
“就是就是，我家的猪和她一样，又肥又脏，还流鼻涕。”
“听说猪连屎都吃！”
“咦哟，脏死了，屎都吃。”
“看她腿粗的，还穿裙子，要不要脸啊，还有她上面，到底有几个头子？”
“我家猪有12个头子，每次喂小猪吃奶都躺在那，5只小猪管饱！”
“要不扒开看看？”
“别恶心人了，光想想就觉得恶心！”
因父母工作原因，棠迁雨被带回老家。
她年幼时有些胖，性格懦弱，加上生活条件比一般人好太多，成为有些人眼里的随便谩骂的玩具。
不敢下课上厕所，因为害怕路上被骂。
她只能上课时去厕所，老师经常表示不满，反正也是一个学习不好的。
老师也从来没有提问过她，她总是不和别人说话，性格孤僻。
因为成绩原因，她留了级。这一年，她遇见了窦一笑。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窦一笑突然变得沉默寡言。
但他小时候长得可爱，成绩又好，像往常一样乐于助人，班里的男孩女孩还是很愿意和他来往。
那还是刚开学的时候，天又下了雨，学生们放学后，只剩下了值日生还没有离开教室。
“喂，大母猪，今天我不想值日，你来扫地。”
棠迁雨沉默的接受一个男生手机的笤帚。
“你看她，真接了，我哥说的对，她随便怎么样都行。”
“今天我又买了一堆卡片，有奥特曼特别版！”
“真的？走，玩去！”
两个男生说说笑笑，其中一个临走前故意把教室前后门全锁上了。
“你锁她干嘛？她爸妈找到我们头上怎么办？”
“胆小鬼，我哥说有一次他们把她推到泥坑里又用砖头砸到头出血，她都不敢和爸妈告状，现在她妈又去什么地方当志愿者去了，谁怕谁！”
两人说说笑笑撑着伞离开校园。
棠迁雨早发现了自己被反锁，没有吭声。
墙上的钟表转了一圈又一圈，眼看快到学校关门的时候了，棠迁雨已经准备好在学校过夜。
妈妈当志愿者去了，这是光荣的。爸爸也忙，不能给他添麻烦。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受欺负，她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别人那么讨厌自己。
她也想像班里那个可爱的女孩子那样受大家欢迎，即使那个女孩总偷东西，也不礼貌，但还是不被人嫌弃。
她开始坐在座位上写作业，她想学习。
正在写作业，突然，教室门开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天，雨一直下，室外的潮湿带进了教室，瓢泼大雨带来了一个孩子。
棠迁雨对上了一双吸引人的眼睛。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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