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寄拎着从超市采购的一大包食材回了自己在京城的小区,周聿手里抱着一只狗笼子和他有说有笑地商讨着狗的名字,后面还跟着一只准备去蹭饭的穆解旭。
狗是超市门口有人摆小摊卖的,周聿看它们小小一团,实在可爱得紧,蹲在那边玩了一会儿,临走时一只小柯基跌跌撞撞地迈着小短腿咬他的腿脚不让他走,于是江寄将短腿柯基给买了下来。
两人商量了一路狗的名字,江寄一会儿说叫“金鱼”,取个谐音算是他俩的定情之物,可周聿想到张劲厚要是知道了这个含义,铁定会闹,便死活没松口同意这个名字。
“那叫小聿,或者小小聿?迷你聿?”
江寄越说越离谱,周聿佯装生气地掐了一把他的腰,让他正经点儿。
“我怎么不正经了?正经人谁掐腰啊?要是掐坏了,以后你只能在上面动了,会很累的。”
他可怜巴巴地将脑袋抵在周聿的肩上,凑近他耳朵吹气,等满意地看着他耳朵变红了后,头移了移又贴上周聿湿润的唇。
去你大爷的!说着说着怎么又亲上了?!被迫吃了一嘴狗粮的穆解旭真的想砍了江寄!
“亲亲吧!他妈的你们干脆给这短腿狗取名叫亲亲,一直亲一直亲,亲不死你们!”
穆解旭窝了一肚子气跑上电梯,等出了电梯到了江寄家,瞧见大敞的门以及屋内的三个人时,他又捂着头崩溃了。
“毛乙坤,你怎么会在这里?!”
早在周聿恢复记忆后去山城时,临走前毛乙坤就和张劲厚说好了,等周聿再回了京城一定要告诉他,他去给他们接风洗尘。
张劲厚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毛乙坤嘛,周聿的大学室友,也算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保持友谊不容易,他得替周聿好好守护住这段友谊。
因此下了飞机后,他和凌淮西被江寄打发着先行回家打扫卫生,他第一时间就通知了毛乙坤,反正干活不嫌人多,也就是一碗饭的事。
“周聿!你回来了!”
毛乙坤眼睛一亮,直接忽略掉了惊讶的穆解旭,直奔周聿而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哎哎,小心我的狗。”
周聿躲闪不及,只能被迫抱着狗笼子接受了他的熊抱,狗狗好像被突来的冲击吓到了,缩在笼子的角落里,嗷嗷直叫。
“什么狗?”
张劲厚举着一把扫把好奇地走过来,从周聿手里接过了狗笼子,拿扫把柄逗着狗。
在厨房拿磨刀石磨着菜刀的凌淮西听见了外面的动静,也边磨着菜刀,边探头探脑地往外看。
周聿看得心惊:“凌淮西,你看着点,别割了手!”
话音未落,凌淮西的惨叫伴着摔刀的噼里啪啦声传了过来。
一时之间,他的惨叫声,狗的狂吠声,张劲厚急急安抚狗的“汪汪”声,还有穆解旭和毛乙坤拌嘴的声音混杂在了一起,在屋内立体环绕,让这个久无人烟的屋子顿时充满了人间的烟火气。
吵得人脑瓜子疼,周聿无奈地和江寄对视了一眼,两人极其有默契地往卧室里走去,卧室的门把手还没拧开,只听得屋外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请问......周聿在吗?”
令人头疼的吵闹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了门口的左霆鋆。
左霆鋆礼貌地笑笑,捕捉到周聿的身影后,他拿起脖子上挂的项链,吻了吻上面的戒指,然后取下来放在摊开的掌心上,朝着周聿的方向递了出去。
“这戒指能物归原主吗?我......你还愿意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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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聿是一早的飞机从山城飞回了京城,这一整天里,左氏集团内气氛低沉得诡异。
开会的时候,汇报人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左霆鋆的脸色,可是他单手撑着下巴,嘴角含着浅浅的笑,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王经理。”
左霆鋆食指敲了敲桌面,身子往后半仰在老板椅上,双腿随意懒散地交叉着,将一份报告书扔在汇报人的面前。
“这就是你给我的数据评估?!”
他眯着眼,语调平缓,却让王经理听得心里发了毛。
“我......我不知道,数据是按照往常的数据库总结的,大概......大概没什么问题。”
“大概?”
左霆鋆冷笑一声,嘲讽的语调像条冰冷的蛇游上王经理的小心脏。
“你该知道我最讨厌模棱两可的数据,要是拿不出具体的市场调研数值,那你就准备下辞职报告吧。”
王经理欲哭无泪,他不就想偷懒走了个捷径嘛,之前左董也没说不可以参考数据库啊,怎么今天就和吃了火药一样?
左霆鋆不耐烦地摆摆手:“散会吧!看见你就烦,以后没事别来烦我!”
所有人如蒙大赦,赶紧收拾东西遛走。不消五分钟,左董今天心情不好,没事别去惹他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办公室。
左霆鋆躺在办公室内置的休息室里闭目养神,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他的私人手机。
他揉了揉眼角,起身接听。
“喂?”
“他走了。”程言一向开门见山的风格。
左霆鋆愣了一下,凌淮西辞职的时候和他讲过,周聿今天飞京城,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知道程言不是无故会给他打电话的人,左霆鋆回过神,随手翻看着文件,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我知道了。”
可实际上他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反而那发抖的声线泄露了左霆鋆紧张的情绪。
程言吃吃笑起来:“你也有今天啊,这辈子顺风顺水的,也就周聿让你栽了跟头吧?”
左霆鋆推开文件,扶额轻叹。他知道程言一向对外界拿他来和自己对比而感到心理不平衡,现在连在和周聿的感情问题上,他都巴不得等着看自己笑话。
“满意吗?”
“挺满意的,满意你们现在的状态,要死不活的。”
“要死不活总比你通过卑劣的手段得到周聿的好。”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下来,这还是左霆鋆第一次将他们两个和周聿的关系拿到台面上来说,又或者说这是他第一次把程言对他处处都要攀比的心理揭发了出来。
“何必呢?程言,我是你的哥哥,我努力积攒下来的家产,我的钱财都是留给你的,我顶着这么大压力还不是希望你能够开开心心地成长,不用受制于其他人的指指点点,你说何必要费这种心思和我作对?”
左霆鋆苦口婆心,要是没有程言的一顿插脚,他和周聿的关系也不会下降到零点,那么他会和周聿心无芥蒂,和和美美地生活一辈子,没有钱财也好,没有孩子也罢,只要身边的人是他就足以。
他突来的煽情让程言湿了眼眶,紧紧攥着拳头梗着脖子,强硬地顶了一句嘴。
“那你把周聿让给我!”
啪,左霆鋆直接挂了电话。
早晨温暖的阳光透过办公室的落地窗洒在了地面上,细碎的光点随着日头的慢慢移动跳跃到了一个英朗的面庞上,剑一般的眉融化在和煦的暖阳中,纤长的睫毛微微上扬着,左霆鋆翘着二郎腿,闭眼躺在窗边小憩。
一架飞机从玻璃窗外飞过,在澄净的蓝天白云中留下了一道白色的轨迹。
倏地,左霆鋆睁开眼站起身,大步跨向办公桌,从最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信封。
信封包装很简洁,上面只写了“左霆鋆亲启”四个字,打开来,里面是一张纸和......一枚戒指。
这枚戒指对于左霆鋆来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这是他亲手挑选作为定情信物,亲手给周聿戴上,又亲手扔到了大马路上的戒指。
本该被汽车压扁了的它,现在已经恢复成原本的形状,虽然还有一些微小的变形,但正因为这肉眼可见的粗糙印记,左霆鋆笃定它是被人一点点敲回了圆形,而不是由机器完美无缺地恢复的。
他甚至能够想象得到周聿眯着眼睛,拿着放大镜在灯光底下,愁眉苦脸地研究怎么才能让戒指恢复原状的情景。
还有一张纸从信封里落在左霆鋆的掌心,纸被整整齐齐地半叠着,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周聿给他写的信。
左霆鋆捏着信纸,心跳开始变快。周聿会写什么呢?是伤心?是责备?是控诉?还是......后悔??
无论是哪一种,左霆鋆都照单全收,他反而不会生气,还挺高兴的,这恰好证明周聿是在乎他的,不是吗?正因为他在乎他们的感情,所以他亲手修复了戒指,正因为他在乎他们的感情,所以他愤愤不平,要特地写信来声讨自己。
左霆鋆满怀期待地打开了信,结果......出意外了,信纸上空白一片,只粘贴了一张银行卡。
既然我们的感情是从金钱开始,那就从金钱结束吧,以后你我之间清清白白,两不相欠。
左霆鋆死死盯着卡,满目悲伤。
周聿,你怎么可以......这般绝情?
左霆鋆从苏云安那边要了周聿在京城的落脚地址,坐了下午的飞机飞过来,他倒要当面质问周聿这是什么意思?当他是小狗吗?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出了电梯见那屋房门大敞着,里面有三个人在打扫卫生,其中有两个人他还认识,一个是他曾经的属下凌淮西,还有一个是周聿大学时的乐队队长。
不过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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