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尼见顾琼荼依旧不为所动，他努力地描述未来，试图引起顾琼荼的共鸣，“我也会帮你澄清以前的事情，就和你以前说的一样，我们买一个小一点的房子，够两个人住就行。平日里你上班，我拍戏，我空窗的时候，你也休假陪我一起去玩，好不好？”
顾琼荼只是冷漠地看着他表演，就像是曾经熊尼看着顾琼荼的仓皇。
最后顾琼荼有些不耐烦地问：“你这次来，到底想要什么？”
熊尼原本还能暂时思考的脑子瞬间就蒙了。
顾琼荼倚靠在墙边，“我还听说，你准备把公司卖了。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是，是我自己想的。”
提到这一点，熊尼反倒有了些勇气，“我不会经营公司，我也不可能把时间放在这种事情上。只要我能火，赚到的利润比现在还高！趁着公司垮掉之前，能卖个好价钱，然后再投进一个我能把控的项目组里，怎么都比开公司靠谱！”
“果然，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顾琼荼嘲讽着笑了，眼角的疤痕愈加锋利，“那我下手就用不着顾忌的。”
有些东西，是不适合兑换成利益桌上的筹码。
可惜到现在熊尼还不能明白这一点。
*
将熊尼赶出去后，顾琼荼接通了视频。
视频里的汪旭很是憔悴，他委委屈屈地抱怨，“你怎么才接通啊！都快到第二天了。”
顾琼荼：“抱歉，刚才处理一点公司上的急事。”
他是在书房和汪旭视频，手中的平板展示出的是即将开始的拍卖会上的藏品。
但在汪旭的视角，便像是顾琼荼一直在处理工作，今天好不容易抽空与他视频。
汪旭从开机开始便抱怨。
沙漠里沙子多，机器套了保护套，还是有些出了问题。
他拍戏NG了好多次，导致大家都对他有怨言。
汪旭对外只能道歉，晚上回来哭唧唧。
“没，没有人，”汪旭情绪低落，“是我自己不好，拖累了大家的进度。”
终于顾琼荼放下了平板，看到了全身湿漉漉的汪旭。
视频中的汪旭穿着一件白衬衫，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两三粒，刚好能让人看到带着水渍的胸肌。
衬衫贴着汪旭的皮肤，往下的鲨鱼肌若隐若现，非常勾人。
平日里汪旭都是有着刘海，遮挡住前额，显得年纪小又无攻击力。此时湿透了的发尽数往后撩起，带着一丝野性的魅力。
顾琼荼嗓子有些干，他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润润嗓，想了半天最后问：“每天工作这么累吗？汗都还没干？”
汪旭原本非常期待地看着顾琼荼，听到话后难掩失落地垂眸。
“也不是很累，”汪旭将扣子扣上，湿透的衬衫宛如薄纱，健康的皮肤在其下若隐若现，“我就是没什么时间，刚好想泡个澡。”
这么辛苦，压缩了洗澡的时间来和自己视频。
顾琼荼明白汪旭的不安。
他也听说不少，因为金丝雀去外地冷落金主，金主一气之下直接将人换了的事。
“最近拍戏累，你该好好休息就好好休息，”大概顾琼荼也觉得自己的话没什么安慰度，又补充：“不视频也没什么，我不会那么容易就换人的。”
汪旭的出现本就是意外。
如果汪旭火了之后还清欠款走了，自己也不会那么快去找其他人。
却不料这话引起了汪旭的不满。
“兔兔你居然还想换人！”汪旭从浴池里站起身，急的气冲冲的，“我就知道，刚才那么晚没回我，是不是在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虽然自己刚才和熊尼闹得不欢而散，但熊尼当然也算男人。
这让顾琼荼不免有些心虚，“工作上的事情一直很多，加班也是很正常的。”
却不料这让汪旭更加炸毛，“兔兔你回避话题了，肯定是有的！那个人是谁！”
顾琼荼被追问没办法，但他并没有就这么挂掉视频，而是耐心解释，“过两天会开一个展会，刚才有人将陈列展品的信息发我。没有其他的人。”
汪旭将信将疑，“真的吗？”
顾琼荼一点都不带犹豫，“真的。你在那边好好拍戏，我今天看了下行程，再过不久《芙蓉夜》就会杀青。到时候你可以想想去哪儿玩。”
汪旭立刻开心了起来，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事情，“真的吗？你会陪我一起去吗？”
顾琼荼只当汪旭在哄着自己，“你好好拍戏，等你回来再说。”
*
白泽拍卖会每年举办一次，会提前半年进行藏品筛选。
除去法律不允许售卖的，其他的都会在白泽拍卖会上出现。
顾琼荼之前看宣传单的时候，拍卖会上还没有“熊氏集团”这四个字，也不知道熊尼是怎么将自己的公司给塞进去的。
熊老爷子经营了几十年的公司，就这么夹在藏宝图和沉香木之间，甚至还算不上最后的压轴商品。
顾琼荼让冯兰给自己排出了那天的时间，搞到了一张白泽拍卖会的入场券。
拍卖会晚八点开始，顾琼荼到的时候已经有了不少的人。
白泽拍卖会上大多都是社会名流，大家都在宴会厅中等候，不少人端着香槟杯四处走动攀谈。
顾琼荼并没有什么想要结识的人，他拿了些点心，随便塞了点下肚，心中评判：不如汪旭做的好吃。
只是汪旭要跟剧组，自然没有曾经那么有空。
想到这里，顾琼荼不免有些不适感。
旁边有两人在他旁边窃窃私语。
“听说，今天麒麟集团的掌权人会来！”
“麒麟集团？我只听说过麒麟医疗……”
“医疗只是麒麟集团的一个小分支，麒麟集团还涉及房地产、食品等多个行业。那可是真正的巨头，和我们这种完全不在同一个层次。”
顾琼荼往一旁轻瞥，便看到有两个十八岁上下的少女。两人皆着最新款的成品礼服，眉眼间满是兴致勃勃。
嚼完了嘴里的泡芙，顾琼荼起身，将一次性的餐盘和刀叉扔到了垃圾桶中。
就在这时，宴会厅里发生了轻微的骚动，不少人朝着一个方向聚集，就连刚才聊天的少女都起身迎了过去。
顾琼荼朝着那个方向看去，但人实在太多，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此时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顾琼荼决定先去上个厕所。
他刚出门的那一刻，察觉到了有谁的视线黏在了自己身上。
只是当顾琼荼停住脚步回头时，人群中却搜寻不到那个人。
*
当顾琼荼回来的时候，宴会厅已经没有了人。
服务员站在门口，领着他来到拍卖现场。
现场灯光昏暗，只剩台上有一束亮光。
他来得有点迟，位置靠边，不过顾琼荼也不是真的要拍东西，也不在意这点。
前两排都是安排了有身份的人物，旁边还放了一个台牌。
顾琼荼远远就看到了一个人，穿着一身的白，于人群中鹤立鸡群。
顾琼荼垂下了眸，给汪旭发了条消息，准备聊天消磨时间。
拍卖会正式开始，拍卖师先简单地过了一遍流程，便让人端出了一枚翡翠扳指。
周围人陆陆续续出价，顾琼荼等了几分钟，终于等到了汪旭回的消息。
顾琼荼没什么话说，但汪旭那边像是能源源不断地找到话题和他聊。
【今天沙漠的天气真的干燥，擦了防晒霜的我都被晒脱皮了】
下面配了张红红的脖颈。
过了会儿汪旭又表示【我感觉最近拍戏太累，都没时间锻炼，腹肌的轮廓都不明显了。】
下面配了张带着汗珠的腹肌。
顾琼荼不想回了，汪旭又在委委屈屈：【兔兔，你是不是要去开会了啊？那我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顾琼荼瞬间隐隐有了些负罪感，【你说就行，我有空会回。】
这句话之后，汪旭那边再次高兴了起来，一连发了好几个表情包。
几轮拍卖过后，终于到了熊尼的公司。
这种性质的物品，大多数人都会去提前调查了解。
拍卖师刚简单介绍完，便很快有人出价。
不过底下依旧有不少的人窃窃私语。
“这不是说是熊家唯一的支柱产业吗？也舍得拍卖？”
“据说是因为什么事情，急需要钱，所以才进行拍卖。”
“熊老爷子当真舍得？”
顾琼荼旁边的几个人讨论也没个结果，拍卖的金额已经从两百万涨到了七百万。
最前面一排的白衣男子直接举牌到一千万。那一刻，拍卖场上寂静无声。
拍卖师笑着缓和气氛：“我们看到麒麟集团的白鹤先生已经出价到了一千万，我们可以采访一下您吗？”
话筒递到了白鹤的手边，他慢条斯理地带上了白色的真丝手套，然后再接过了话筒。
光线昏暗，并不能完全看清白鹤的容貌。
但是顾琼荼能明显感受到，四周开始骚动了起来。
他的食指在话筒的壁面轻轻点了一下。
“其实，我也没什么想说的。这个只是我想要送给某个人的见面礼。”
“曾经的我做过了一些错事，不知道哥哥还能不能原谅我。”
白鹤转过身，朝着台后望去。
座位的顺序是乱的，顾琼荼坐的也是边角。
但顾琼荼却觉得，那一瞬白鹤对上了他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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