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擎带着怒气走进了卧室的暗室里,看着安静摆放在茶桌上的牌位,心最后的怒气转化为怨气。
许擎点燃了三支香,拜也不拜,便将那三支香插在了香炉里,随后盘腿坐在团蒲上,摆弄起面前的茶具,经过了治器到筛茶的所有步骤,每个动作许擎都无比细心与专注。
许擎端起一杯茶,细细品尝,随着香浓的茶水过喉入腹,他那双带着怨气的眼神逐渐深情起来。
许擎放下手里的空茶杯,端起另一杯装满茶水的杯,将茶杯放在了牌位前,许久才缓缓开口,“王兄,你尝尝,看你弟弟最近的茶艺是否有所有长进?”
许擎托腮,在他说完这句话,满是深情的眼神变得狠戾。察觉到自己情绪的转变,他伸手将牌位拿了过来,抱在怀中,闭目休憩,进入梦乡。
梦里是在偌大的花园里,假山后面的许擎正被奴才摁着跪在坚硬的石子铺的地面上,站在他面前的六皇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嘲笑他,“你可知晓你同我都是皇子,为何你就不受父王重视吗?”
许擎空洞的眼神盯着地上的石子,心里计算着大概还有半个时辰,便能结束今日的折磨了。
六皇子见到依旧是闭口不言的许擎,怒气上升,抬脚便朝许擎的脸上踹去,许擎被六皇子突如其来的力道踹趴在地,六皇子轻笑,显然对许擎的折磨还未尽兴,六皇子用力踩着许擎的手,蹲了下去,“因为……你的母亲只是一个设计爬上龙床的贱婢,贱婢生的贱种,就是贱奴!”
“住口!六弟。”许煜走进假山后,命身边的随从扶起瘫在地上的许擎,“六弟如此行事,父王若是知晓,我看你是免不了罚的!”
六皇子笑出了声,“王兄,父王哪里会在意一个偷爬上床的贱婢所生的贱种?要我说这里也就你我二人,不如将他弄死,也好为父皇解忧。”
许煜横了六皇子一眼,整个宫里也只有他知晓许擎是怎么来的,分明是父皇醉酒,这才……许擎也不好多说,只好警告六皇子,“今日我便当没看到,若有下次,我便带你去父皇面前!”
六皇子敢怒不敢言,只好忍下,也不做告退便拂袖离开假山。
许煜掏出帕子,递给了许擎,温声道:“你可愿随我出宫?”
许擎低垂的眼帘微动,他是想带回去,悄无声息的处理掉他吗?也好!
许煜轻笑,显然看出了许擎内心的想法,“听闻你的茶艺颇佳,正好我酷爱饮茶,你便同我回府,方便向你讨教,如何?”
许擎将头偏向别处,毫无血色的嘴巴微抿,随后颔首。
画面一转,是许擎兴冲冲地找到许煜,近日他的茶艺又有所长进,想让皇兄品尝一番,可是皇兄总是不得空闲。
“今日我同驸马有要事,过些日子才能有空闲,你在府里好好学习我留给你个功课,我回来是要考你的。”许煜一边同许擎说话,一边准备往外走去。
站在原地沉默不语的许擎拉住了许煜,“皇兄,我知晓你与驸马在做何事,那些事情……我也可以的。”许擎早就想为皇兄出力了,奈何皇兄总把他当成不谙世事的少年,只是那不过是制造表面给皇兄看而已,不然前些日子六皇子身败名裂,府内老小一夜之间离奇死亡,死状惨烈的事情,他又如何不懂这些?
“阿擎,你不该掺和那些事情,皇兄只想你这一世能够做一个无忧无虑的人,以后你封了王,也可安稳一生,莫像阿宇才十来岁便……”
许擎垂眸,安稳了几年,他倒是忘记了许宇,在他同皇兄进府的前些时期,许宇一直缠着皇兄,一直在背后嚼舌根,一直让皇兄将他送回宫中。
好在,许宇命短,半年后也就死了,他还记得许宇死之前那双大眼睛恶狠狠的瞪着他看,嘴里还不断发出“啊啊啊”的声音,谁让许宇嘴碎,他只好先割了许宇的舌头,后来又在他未断气前挑断他的手筋和挖出他那双眼珠了。
被梦境惊醒的许擎身子微颤,他立即抬眼,眼神里的狠戾加深,他拿起怀中的牌位,“王兄,你说过只喜饮我做的茶,为何又要去驸马处,饮他的茶?为何?”许擎起身,将手中的牌位砸向茶桌,随着茶杯破碎的声音牌位断裂开来,断成数块,散落在地。
“都该死!皇兄你出尔反尔该死,驸马他不知好歹,他更该死,他的家人,也都得死!”许擎踢开脚边的碎木块,走出了暗室,他也是该到了送他那位亲侄子上路的时候了。
……
林暮夕取过许擎带来的水,唤醒冉竹,将水喂了进去。
冉竹喝完了水,觉得气顺了不少,只是刚才那狗王爷那一脚真不留情面,这心口还是在隐隐作痛,冉竹压制住那涌出喉间的血腥,卸下枷锁,恢复最初的表情,“谢谢林姑娘。”
林暮夕摇头,若不是冉竹,刚才吐血的估计就是她了。
林暮夕坐回椅子上,正思考着该如何逃出去,便见陈栾阳一身简装,闯了进来,“陈公子!”
陈栾阳心里莫名不悦,才不到几天,这姑娘又喊回陈公子了!看来要快些将事情解决,回去后日日同她呆在一起才好!
林暮夕眨眨眼,她居然看出了陈栾阳的情绪,只是这里有别人,她也不好表现得太激动,不是吗?
陈栾阳在心里叹气,牵过林暮夕的手,“我先带你出去,送你到安全的地方。”
“好。”林暮夕大概猜出了陈栾阳这次来这边的目的,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希望不拖陈栾阳的后腿才好!
林暮夕脚下一空,随着身子一轻,只见陈栾阳将她抱在怀里,林暮夕刚想提醒陈栾阳这里可不止两人的时候,冉竹已经悄无声息地率先出去了。
“我抱着你,我们才能快些。”陈栾阳轻笑,抱紧林暮夕走出地窖,翻身上马,拉过缰绳朝昔日的驸马府狂奔而去。
林暮夕虽然知道了陈栾阳有着翩翩佳公子的外表下内里身藏武艺,但也忍不住好奇,“你会轻功吗?”林暮夕脑子浮现出古装电视剧里会轻功的那些侠女,眼里带着希冀望着陈栾阳。
陈栾阳低头,看到林暮夕那带着疑问的明显表情,嘴角微启,“就要到了,抱紧些。”陈栾阳松开缰绳,抱紧林暮夕,脚尖轻点马背,飞身越过高墙,落在了从前他的寝室前,“到了。”
林暮夕还没来得及飞翔的感觉就已经落地,若不是现在陈栾阳有极其紧要的事情要做,她一定要他带着她再飞上几个来回。
“等事情了了,定让你如意。”陈栾阳抱着林暮夕走到塌前,坐了下去,却还是未放下林暮夕,反而是将她搂在怀中,“数日不见了,你可想我?。”
“还好吧!”近日她在疯狂赶制粿品,又要研究新粿品,白天忙起来还真是没什么空闲想,只有闲下来时,才会想。
陈栾阳又一次在心里叹气,看来她是真的很忙,有时候他还真想变成一个粿品,那样便可以躺在她的手心了。
林暮夕知晓陈栾阳心里定是又在叹气了,林暮夕捧着陈栾阳的脸,薄唇覆上神情低落的眼帘,“这是补偿你的。”
陈栾眼双眸微亮,双手覆在林暮夕来不及收回的双手上,“那我得也补偿你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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