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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第三十九章

南平镇前街口,就像是荷花村村口老树下的那片空地,宽敞且人来人往,总是聚集一大群话闲的男女老少。

但镇前街口这里不仅仅是话闲的地儿,还是镇子最中心,从空地最北方那块巨大的石碑墙就看得出,这里具有一定的象征意义。

“广场嘛这不就是。”看着宽敞平阔的场地,丁娉舟乐了,“这地方给老头老太太跳舞最合适了。”

小玉将她的默念听了去,抬头看姐姐时满头雾水,眼睛中盛满疑惑,“老头老太为何跳舞?”

霓裳羽衣什么的,与年长者好像丝毫不搭边。

小丫头转转脑瓜,将脑海中的辣眼睛画面均数甩了出去。

她这模样着实可乐,丁娉舟“哎呦”了两声,没忍住捏捏小孩的脸颊,说:“自然是想跳就跳咯。”

脸颊被捏着,嘴巴也跟着变形,吐出的话让人猜了又猜:“可素辣样子不够提炼。”

“嗯?”丁娉舟松开手,歪头想了想,才明白小妹说得是“不够体面”。

“怎么会?”她轻声道,“人活一辈子,就是要做让自己快活的事,不必在乎他人的规则。”

没有将道理说得太深,她心里也清楚,这个世界终究是古老陈旧的,由不得人太过自由。

小孩嫩脸蛋浮上几分深沉,像是陷入沉思中,丁娉舟没再打扰妹妹,拨开围观的人群走到前头。

听说县令要在前街口升堂,不少人一大清早就过来占位置,希望能在最佳视角看到那神秘的县令老爷,一睹芳容之外也蹭蹭喜气。

荷花村的不少人也赶着大清早过来了。

此时前街口吵吵嚷嚷,人多的像下饺子。

自家人都在最前头,她带着小玉去铺子里转了一圈,这才来得晚。一大一小从人群中挤过,再见到家人时觉得过去了几百年那么久。

“哎呀,小玉、娉舟,你俩咋瘦了一圈呢,快让哥看看,是不是让人给挤的。”

丁娉舟个子高,倒是没有那么狼狈,小玉可惨了,羊角小辫现在就剩下一个,也不用她故作深沉,人群直接让她魂飞——小人儿此刻正懵。

丁勇诚笑得太“猖狂”,都不用王大妮翻他白眼,龙凤儿先是觉得这不像好话。

“爹爹真傻,人怎么会被挤瘦呢。”明昭摇摇脑袋,一副“这爹太笨了”的表情。

“就是就是,要真是那样,二毛哥就不用管着嘴了,直接让门夹一下就好啦。”

二毛是村里的小娃娃,六七岁的年纪,胖成小丸子,秦郎中每次看到这小胖孩,都叹叹气,再留下一句“减肥”,差点弄得小丸子抑郁。

丁娉舟没力气笑,靠在娘亲身上,看着她一双巧手给小妹编发,没几下又是漂亮小姑娘。

她没笑,可不少人因为这童言童语开怀,周围大多都是荷花村的村民,大家的笑也都是善意的。

“你家这几个娃,都机灵着呢。”说话的是罗婶婶,上次在牛车上给几人吃煮鸡蛋的那位和善女人。

“那可不,平日里也是他二叔教的好。”王大妮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也不知道谦虚为何物。人家夸了,那咱就接着呗。

这话罗婶子倒是同意,她那小儿子在村学堂时,就是丁修齐负责开蒙,每每下学口中总是能说出不少诗句典故。

若是后面再由他接着教课,没准也能去那科举试一试。

像那在府城为大户人家做活的虎子,不也是受丁夫子影响?

不过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能说出来,以免戳人心窝子。还不知学堂为何不让丁夫子教课,丁家人品她心里清楚,总归不会是丁修齐的错处。

想着,她微微侧目打量了身边的一家四口,和睦就不说了,那真是一个看一个,眼睛里的在乎都要淌出来了。

再看看自己身边的丈夫孩子,各干各的,一句话也不说,她想要抬手拍拍身边的男人,却发现自己五指被捏的紧紧的,没发现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只觉得有点湿漉漉的。

“人多,别冲散了。”男人声音有点粗,语气也和温柔不搭边,甚至还因为不好意思故意凶声凶气。

可这里是镇上,步行回村也就半个时辰的事,她这么大个人,还能丢了不成?

“今天可真热。”她抬头看着太阳。

南平镇好像一直都这样,五月初就热得穿了薄衫,和她家乡十分不同。当初盲婚哑嫁来了此处,担惊受怕几月,后来才知这看着凶猛的汉子,心着实细着呢。

男人不为所动,沉声说了句“人多”,然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张叠的方正的油纸,拿在手里对着她轻轻扇呼。

人多,所以不松手,但是天热我会为你遮阳扇风。

这一幕被丁娉舟看了,她在心里直呼“磕到了”,这要是写成话本子,估计也有得赚。

“这县太爷啥时候来嘛。”丁勇诚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对着前方石碑墙抱怨了几句。

石碑墙下是用木板简单搭建的木台子,台上的木桌木椅子看着也颇具风霜,最值钱的应该就是木桌上那一块惊堂木了。

丁娉舟不懂这些,只是觉得惊堂木油亮油亮的,应该是盘了许多年的老物件。

守在两侧的衙役,不说长相,精神气倒是足,看着正派,不过其中却不见那几个经常在镇上巡逻的。

“就快了吧。”说是巳时初开场,看着太阳应该也快了。

说完,她分神看了眼游戏面板,还差十分钟。

不多时,侧方人群传来一阵骚动,丁娉舟侧耳听着,从嘈杂人声里捕捉到“王员外”这样的词汇。

看来父亲那位义弟确实有几分本事。昨日来传话的就是他,那时候丁娉舟还不是全然相信,现在已经信了八分。

“县太爷来了。”

“好俊秀的后生。”

“嘶,我怎么瞧着有点眼熟。”

“好像在街头巷尾见过。”

眼熟?

丁家人集体愣住,这可不是眼熟,这是太熟悉了。

丁娉舟看向自家爹爹,语气上挑:“义弟?”

颇有几分打趣的意味。

丁修齐看看妻与子,看看台上的男人,又眨了眨眼,而后释然地笑出来。

“果然如此。”

惊讶是有的,可更多的却是恍悟。

“升堂。”那朴素的小木台因为那身官服尽显威严。

“押嫌犯王大吉、余二保。”

“余二保?”周围响起了乡亲的讨论声,“这不是余癞子的大名吗?”

说话的人与余癞子年纪相仿,几乎是一起长大的,不然也记不得他的名字。

村里人总是这样,叫着人的诨名,时间久了,有些人都忘记了自己爹娘给取的名字。

“听余癞子他媳妇说,这人好几天没回家了,感情是让县太爷抓来了?”

也不知道这人到底犯了什么事,好好的日子不过,真是作孽。

“没准是同名呢。”有人不大相信余癞子会犯什么大事,那人虽然浑不吝,但说不上罪大恶极。

直到两人被压到台下,左边那个胖的,让人一下子就猜到了身份。

从前都是在旁人嘴中听到这王员外,今日一见,丁娉舟心头升起一股厌恶。

“这王员外终于被抓起来了,真是大快人心!”有人说。这么多年来,王大吉也没刻意伪装过,仗着有钱行事张狂,让诸多百姓恨的牙痒痒,偏又奈何不了他。

如今见这人跪在地上,只觉得心中出了口气。

“这会儿只是审问,到底会不会判罪还不知道呢。”更何况,“也没听说有人告状啊,突然审案,我看八成是为了做戏。”

这么说也是事出有因,上一任县令为了显得“体恤民情”,时不时就要“为民解惑”,说是广开谏言,收集案情,实际上是从有钱人那里收银子,帮他们除掉那些对自己有意见的人。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这可是老话,由不得人不听、不信。

自古民不举官不究,这也是老规矩,当官的哪里会嫌事少,从来没见过那主动往自己身上揽活的。

说是为了民审案,他可不信。

他不信,有人信。

看着台上的一胖一瘦,丁娉舟明白了,这县令审的案子八成与自家有关系,而这,应该也是他与爹爹往来密切的一大原因。

“莫非那余癞子毁咱家秧苗与王员外有关?”丁娉舟与身边的娘亲说。

这个可能早前家中人也都想过,她们与余癞子之间并无仇怨,这人又突然多了一笔横财,便很难令人不往这个方向想,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才无法盖棺定论。

沈德柔脸上浮现一抹凝重,若是今日事关自家,她担心娉舟会被牵扯进去。

这么想的,不只有她,几个大人都有类似的忧虑,而后步伐挪动着,看那架势竟然是要将她围在中间。

附近乡亲多,知道这两人与丁家龌龊的也不少,这会儿也有人议论。

这些人光是说不够,还频频往这边看,引得不少其他村镇的人也往这人堆里打量。

“肃静!”惊堂木派上用场,击向桌面时发出的声响极具穿透力,人群迅速安静。

“王大吉,有人告你抢占小青山村良田二十五亩,你可认?”

“大人,我——”

“不必急于承认或者否认,你且听我细细道来。”

“甲辰年,四月十三,你府上家丁将丁家食铺打砸……”

“甲辰年,二月六日,你派人去何家村强抢民女……”

“癸卯年,十一月三日,你将镇上……”

……

一开始王员外还不以为然,但伴随一条条罪状数下来,他脸色愈发铁青,这其中不少事他做的极为隐秘,若非经手之人,绝不可能知道。

是管家背叛了自己?

不,不可能。

今晨,衙役突然上门,那时候管家一直守在自己身边,可以知道这群衙役并未与王小接触过。

不会有人同钱过不去,他抬头看向正襟危坐的男人,到时候让家人打点打点便是。

这群当官的一向如此,想来这个也不会有什么特别。

这么想着,他渐渐平静了,反观身边的那人,抖如筛糠。

“王老爷,你可得救我,当初那些事可都是你指使我做的。”余癞子满头大汗,听着不属于自己的罪状,却已经在脑海中罗列自己昔日做下的种种。

王员外这么厉害的人都酶能藏住任何秘密,更何况自己?

一条条罪状如高悬的刀子,余癞子感觉自己随时都会被刺死,而身边的男人就是自己唯一的救星。

“您这么有钱,一定能摆平这县老爷,是不是?”见对方没有搭理自己,余癞子情绪有些失控,压低声音时嗓音沙哑,脖子爆着青筋,整张脸憋得通红。

面对他这副模样,王大吉有些不耐烦,已经后悔为何没早点将这牛皮膏药打发走了。

“余二保!”伴随着惊堂木拍桌,余癞子大名被沉声喊出。

那声音那么威严,余癞子不禁后背生冷汗。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那些事全都是王大吉他指使我做的!”

“是他让我去小青山村烧山的,也是他让我去毁丁家秧苗的,还有还有,也是他让我去山上做陷阱,为了砸死丁大郎!”

“青天大老爷,您明鉴啊,这些都是他让我做的。”

余癞子此话一出,瞬间引发周围议论。

“小青山那山火竟然不是天灾?!”

“真是造孽。”

小青山村就在小青山山脚,那处的山丘连绵成片,山上多砂石,朝阳的南坡才生长点植被。

山丘群中植被最富饶的一座山,被当地人亲切地称为“小青山”,山神庙也是山有了名字以后才建的,至今已经百年。

当地人对这山这庙都有极深的感情。

前年七月,气候最炎热,一个多月无雨,贫瘠的土地发着烫,光脚挨上去能把肉烫得生疼。

也是那时候,小青山北坡起了场山火,黑烟滚滚,似乎要将村子吞进去。

干旱时节,河道溪流几乎干涸,人们绝望的看着,念着,只能无助的朝天磕头。

还有村中那山神庙,那是人们唯一的信仰,是苦难中的人们唯一的指望。

浓烟翻滚着,将青蓝的天空染黑,“轰隆”一声响,天降甘霖。

那场山火没有人失去生命,甚至吸引来了好心的救灾老爷。

整个县镇干旱严重,有的人家食不果腹,小青山村的情况也并不乐观。刚刚经历劫难,村里便迎来了救济粮,这一切是山神的保佑,也是富人老爷的仁慈。

当时自己说的什么来着?恍惚间,王大吉想,好像是“前几年我的夫人也是被山神救了一命,这次听闻村中遭了灾,特意赶来探望,大家没事就好”。

没事就好?才怪。

明明在他的预想中,这些人都该葬身火海,包括他那外室和两个女儿。

他算过,小青山外围砂石多,是天然的隔火带,大火烧不出这村子。到时候一切烧干净,他再与当时的县令演一出戏,这小青山就是他的了,那下面埋着的东西自然也归他所有。

山火被一场大雨毁了,之前的计划也全都落了空。但好在他送救济粮的行为到底感动了乡亲们,他上山终于不再有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只是终归不好动作太大,所以那东西他至今还未找到。

没想到烧山这事会被余癞子捅出来,他懊恼十分。

那次失败后就该将这人埋进山里。

余癞子被关了几天,神经本就十分脆弱,此刻被一激,什么都藏不住。

大到烧山,小到偷了个鸡蛋这种事全都吐露。

一旁的师爷笔不停歇,记录纸张写了一页又一页。

围观群众一次次感叹这两人下限之低,到了后面甚至不再惊讶,各个想的都是:

“果然是他们能做出来的事。”

丁家众人担忧的情况没有出现,从头到尾娉舟的名字都不曾出现,因为在整个过程中,丁家所遭受的伤害,居然是其中最微乎其微的——前提是丁泰然身体恢复了健康。

待余癞子交待完自己所做之事,县令宣布二人所触犯的律法,又宣布了对二人的处罚。众人本以为这场审问就要结束了,没想到县令惊堂木一拍,从椅子上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台前。

男人身着官服,头戴礼冠,站在简陋木台上,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儒雅气质。

“诸位乡亲,在下是昌黎县县令郭康。此后三天都会在此坐堂,乡亲们如遇到不公,可尽情击鼓,无需状纸。”

为啥百姓不愿意与官府打交道?弯弯绕绕太多,找状师就是一件难事,真有什么事,扔进去的钱财也就打个水漂。

但是这位县令居然说不用状纸,人来了就成?

不信,不敢信。

扰乱公堂可是要被打板子的。

人群再次陷入骚乱,有人跃跃欲试。

“县令老爷,我要告我们村的村长!”

真有人站了出来,有人看热闹,有人一脸惋惜。

好好的一个人,咋这么缺心眼呢。

“你有何要告?”

话落,衙役将这人迎进了中间的空地。

“连山冈村长王令才,他把公产所得全部用在自己家里,那三进的青砖房子就是罪证,请青天大老爷明鉴!”

*

后面发生的事情,丁家人没有再围观,天气炎热,在人群中站这么久,二老也有些遭不住。

铺子里没有人,为了让师傅们看个热闹,今天给大家伙放了半天假。

一家人坐下,喝着丁娉舟准备的冰凉酸梅汤,方觉活了过来。

“没想到这王大吉的手伸的这么长,村中私塾的事竟然都能左右。”丁泰然感叹。

“这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吧。”丁娉舟淡淡道,对于这一点,她早有猜测。

一家人对此感悟颇深,但是并没有受此影响。

倒是丁修齐,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他站起身,面向家人郑重道:

“来年八月的府试,我想参加。”

丁娉舟第一个举手同意。

“考!”

官商勾结什么的,她想试试。

修改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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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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