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这段日子自己是如何度过的,从宜蓁离开后,她对很多事情的记忆都变得模糊。
偌大的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个人,空空荡荡的,做什么都没有意义。
她就像一具躯壳,四处游荡,在喝酒习武中颓废度日。
人生寂寞如许,她找不到出路,但有时抬头望着天空中的飞鸟,望着她们恣意的飞翔,她又想起了郑家姐姐说过的话。
“小丫,你要相信,我们这些小姑娘,也可以活的好好,活的好好的长大!”
她记得她们眼中仅存的期待,这期待就像手中兔子灯燃起的微光,那么黯淡,却又是夜色凝结的漩涡里唯一的暖意。
我也会活的好好的长大,像大雁一样飞向远方的苍穹,那个宜蓁和小姐终其一生去不了的远方?
她不知道,但她想试试。
青楼已经没有待下去的必要,她恨这里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人不是帮凶。虽然很多姑娘也同样可怜,但她已经没办法产生任何名为怜悯的情绪。
她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了有关于杀手门派的信息,这地方比青楼还残酷,不过她不在意。
有了计划就要找路费,她最终决定剑走偏锋,靠杀死恩客再接朝廷的榜挣赏钱。
她很快就盯上了一个以折磨楼中女子为乐的官吏,他常与头牌私会。那个女人也不是好东西,常常帮男子找姐妹欺凌。
为了计划毫无纰漏,她事先伪造了二人的书信和女子找人杀死这官吏的证据,又借着端茶倒水的功夫将二人迷倒。
当剑被血浸湿,心中却是说不出的放松。只是,泪水久违的浸湿了眼眶。望着男子臃肿的s体,她闭上眼,又想起了那个冰冷的夜晚,那些刺耳的笑声。
“我会让他们血债血偿,所有的,都会。”
恨意得到了渲泄,她将剑收回剑鞘,把女子放在麻袋里,借着出去购置用品的机会扔在荒野。
后来官府来查,她便取出了证据,得了不少赏钱。
路费有了,就只差出逃。她发现附近有一家店铺是一对老夫妇经营的,家里有一辆牛车。她借着帮忙的功夫去过,到时候就挟持着两个老人偷走她们的牛车。
收拾一番,她便将行囊藏在怀里,以自己替姑娘们买脂粉的名义离开青楼,来到那间铺子。
夜色笼罩四野,她像往常一样敲门假装要讨些水喝,那对夫妇很快就替她开了门。
门刚一关上,她便直接出手,将老头子一脚踢倒,又掐住老太太的脖子。
老夫妇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她将两个人绑起来,又把她们的嘴捂上。走到后院将牛赶出来,跃到车上,随即以最快的速度向城外驶去。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她木然望向前方。不远处就是三城山,此行的目的地。
这座山很高,山顶云雾缭绕。
山上的道路很崎岖,她半跪在地上向上攀行,身上磕得青青紫紫。
眼前的风景逐渐变得开阔,一座不算高大的山门兀然出现在面前,门两侧各站一位弟子。他们都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
她行了一礼,说明了此行的来意,原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怎知很快就来了一位黑衣人领着她向前走。
附近的屋舍都很低矮,也看不到任何在外走动的人。
她跟在黑衣人身后,恭敬的询问:“抱歉,在下初来乍到,不懂得此间的规矩,还望赐教。”
黑衣人没有作答,只是大步流星向前走。
又走过一段曲曲折折的山路,眼前便出现一排破败不堪的屋舍。
选了一间走进去,巨大的土炕被分割成一个又一个铺位,上面都躺着鼾声如雷的人。
屋子里一股酸臭味,很明显是汗水发酵遗留的气息。
屋外的空地上有不少干活的人,她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一个瘦弱的男孩身上,快步走过去,轻声询问:“小兄弟,你知道在这里应该做什么吗?”
男孩的肩膀在颤抖,一句话也没有说。见状,她也识趣的退到一旁。
她问了很多人,却没有任何人回答她的问题。
她不再多想,也跟在劈柴的人旁边,举起斧头,挥动着手臂。
整整两日都没有吃过饭,胃里开始翻江倒海,眼中也冒出了星星。
她饿的扛不住,四处游荡寻找口粮。在路过一处树丛时,忽然飘来一股血腥气。转过头一看,竟是几个人正在分食一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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