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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鱿鱼仔切段佐以椒段爆炒,途中再撒进去几粒去了壳的虾仁,直到虾仁红了身子,将其铲进铺了蕉叶的竹筒里。整条街上都弥漫着爆炒辣椒的刺激味。

不过没人抱怨,因为这气味一旦传遍开来,就意味着未市要开了。未时三刻,锣声敲响,市集门禁大开,人群涌进。

源津港未时关闭,普通客商船运不许进出,一直持续到次日五更。而空置的码头上就会开办市集,提供暂时的交易场地,直到宵禁前两刻。

冯记鱿鱼便是开在未市里的一家小吃摊子,掌勺的是这家的冯夫人,妇人头上围着布巾,手上的动作干脆利索,哪怕是辣味熏天,也全无半分异色。

倒是再一旁等待的人群,一个个捂着口鼻咳嗽。

“冯大,你家这椒呛人的很,吃下去仿佛腹中生火一般。但配着这鱿鱼仔吃却及其可口,叫人停不下来。”矮个子男人咽下口中食物,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冯大低头在摊位上处理鱿鱼仔和虾子,头也不抬的回答,“这辣椒就是借个味道,你直接吃辣椒算什么嘛。”冯大说话时语调上调,听起来与矮个子男人截然不同。

“你们那边产的椒比这边的好吃,不说味道,就说这口感,薄皮偏软,塞进鱿鱼吃极妙。”男子几口吃完了竹筒里的食物,斯哈着喝了口水。

“你倒是会吃的,这么多人也没见谁把这辣椒都吃了。”旁边有人拿他打趣。

叶榕接过自己那份爆炒鱿鱼仔,先吃了一口虾仁。虾仁在齿间劲道十足,入口的辣味与虾仁本身的甜味充分融合,口中分泌出的液体不断席卷着舌尖。

将虾仁都吃光了,叶榕看着芭蕉叶上那些看不出本来模样的小圆块,发热的舌尖舔了舔上颚,最终还是用竹签扎起一块送入口中。海鲜独有的咸香味与辣味紧密交融,鱿鱼仔的独特口感使叶榕惊喜万分。

她从前见到的鱿鱼仔都是一整个的,她心中比较抗拒这种整个的食物,因此还从未吃过鱿鱼仔。

集市里除了小部分卖吃食的,更多的是商品交易,有一些外国商客会在当地直接交换需要的东西,这种也一般是散客。大多富庶客商会通过质人的担保直接深入内地与当地人进行大宗交易。

不过集市上也有许多新鲜玩意,大雍国不产的果蔬调料,外国人特产的形制别致的摆件,大多都是物品,很少有书籍字画,一来是因为限制民间的文化交流,二来是大雍朝普通民众对舶来品总有一种天然的傲气。

这也是叶榕这几天下来观察到的,因为国立富强,百姓生活安定富足,周边又不断有小国投诚,主动成为附属国,等等这些,都使大雍百姓对自己的国家十分的自信。不过这也通常是交通便利的大型城镇居民独有的特质,像是一些比较闭塞的地方,百姓们只专注过自己的小日子,外面发生的一切和他们都没有什么关系。

叶榕在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的摊子上买了一只做工精巧的透明玻璃杯。大雍百姓偏爱色彩丰富的琉璃,倒是对这无半点颜色的玻璃杯全无兴趣,因此,通常一个小小琉璃的物件,就可以换上好几件玻璃制品。

又在集市上逛了一会儿,叶榕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西斜,正是外出的人大批量回城的时辰。

她途径上个镇子的时候,给岑宜君去了一封信,信上说明了大概会在何时抵达何处,若是岑家回信直接寄往这处即可。

“叶姑娘,今天有白星郡岑家给你的信了。”她这两天都会到当地的信局问一问是否有白星郡岑家过来的信件,因此店里的掌柜也算是眼熟她了。

“多谢掌柜。”叶榕收下信件,到一旁的座位上拆开读了。

岑宜君先是表明自己一切都好,又问了叶榕下一站准备去何处,路上一切可都顺利。最后才写道自己与白家老三白盛锦的婚期已定,就在明年五月初八。少女笔迹秀丽,仿佛藏进了无数的娇羞。

叶榕心中替她高兴,忙执笔回信。

这一写就写了三页,最后郑重地表示自己一定会如约参加。吹干了上头的墨迹。将信装封好交给掌柜,一并给了笔墨钱和送信钱。

大雍朝的信局都由当地官府开设,信差路上行马,以区间分工。路程远的,一封信通常经手十数人也不足为奇。

若是转送些货物,则是通过镖局押送,镖局是由能者开设,通常一个镇子上会有两三家镖局对垒而开。

走出信局,叶榕又来到那天听书的小茶馆,许是她来得晚了,大厅已经没了空位,她转身正要离开,一旁的小二倒是迎了上来。

“这位客官,咱们二楼还有雅间。”小二一点说着,一边用手掌向二楼的方向示意。

叶榕顺着向二楼看去,只见二楼的窗户全数开着,从门口虽看不见人影,但细细听来,人也并不算少。

“不必了,我改日再来。”她不太喜欢凑热闹,来到源津县以前,她以为的大雍朝是平平凡凡的朝代,到了这儿才发现,这世界复杂的很。

“叶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店小二识时务的退开了。

叶榕在心里狠狠的叹了一口气,看吧,麻烦自己上门来了。

“裴公子。”

“叶姑娘既然来了,何不上去坐坐?”裴恕依然摇着扇子,一副飘飘欲仙的贵公子模样。

裴恕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不免多了些算计,他凭借着行走江湖的多年经验判断,这女人那天定未如实回答他的问题,他寻找师弟多年,一度陷入绝望,眼瞧着好不容易有了些线索,可不能让她溜了。

“你我孤男寡女,怕是不方便。”叶榕毫不犹豫的拒绝。

“我今日与我几位师兄妹一同前来,又怎是孤男寡女。叶姑娘若是不嫌弃,请随我来吧。”他脸上依旧挂着笑,手中握着扇柄做出请的姿势。

叶榕心想,不如早些解决,她也好安生。

“裴公子带路吧。”叶榕手藏进衣袖里,将玉剑从空间取出。

裴恕听她这么说,自是悠哉的在前头带路。他本想着若是叶榕不从,那就将她绑到庄子上,逼问出一二。

到了房门口,果真如裴恕所说那般,房中还坐着两男一女,见是裴恕进来了,忙要起身行礼。裴恕不着痕迹的使了个眼神,见那三人又稳稳坐了回去。

这一切自是没能逃脱叶榕的眼睛。

三人也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叶榕,见她衣着低调,脚步沉稳,看着瘦瘦弱弱的样子,以为她只是普通人,并不会武功。就连裴恕也是这样认为。

二人并未坐上圆桌,而是坐到一旁的太师椅上。裴恕给叶榕倒了杯茶,并未开口说话。

他不开口,叶榕也不说话,只听楼下的说书声不断传来。今天讲的倒不是江湖逸事,而是普通的民间话本,听着有点像聊斋。

“我师弟平常也偏爱这些奇闻异事。”裴恕语气中颇多感慨。

叶榕小口轻啜了一口茶,在心中吐槽,那日信誓旦旦的说‘不必麻烦’的是他,今日将自己‘请’上楼听他说师弟的也是他。

倒是那头的一个长满络腮胡的男子,听到这话忍不住侧头搭话,“是啊,长亭从前最爱听这些,哪怕是害怕也要躲在阿恕的被窝里听他讲,哈哈哈哈。”

裴恕听到这话,脸上倒是挂起和之前截然不同的笑,那表情中充满了怜爱。余下两人的表情中也掺杂了许多复杂的情绪。

“不知叶姑娘那日说的话可还作数?”他脸上挂上了难得真诚的笑。

叶榕顿了顿,“倒是不知你师弟面貌如何?”

她这一问,就代表还作数,愿意帮上一帮。

裴恕从衣袖中拿出一幅丹青画像,“这还是他二十岁生辰时候画的,他如今已是二十有四,不知和这画像上还一样不一样了。”他用手轻轻抚摸画卷,语气缱绻。

叶榕压下心中的怪异心思,看了看画像上的男子。男子乌黑长发用发带高高束起,表情清冷,但看向别处的眼神和微微抿起嘴唇都暴露了他此刻的局促。

是一张很英俊的脸,但是对于叶榕来说十分陌生的面孔。

“你曾说他为奸人所害失了武功,可还有什么其他外伤?”

裴恕小心将画卷起来,低垂着眼帘,似乎是陷入回忆,“他小时候调皮,从山上摔了下来,左手留了一条延伸至肩膀的疤痕。”

叶榕突然想起面人张那条疤痕。

“还有呢?”

裴恕闭起眼,语气不由得沉痛起来,“白发,中了毒以后,他一夜之间白了头发,嗓子也无法发声。”

倒是有两点和面人张对上了,可面人张嗓音虽然嘶哑,却不至于口不能言,至于长相,也和这全然不同。

“我如何相信投毒之人不是你?”顺路找人并不是难事,可若是害了那离去之人,便是有违良心了。

听到这话的裴恕却痴狂一般笑了起来,可是那笑声怎么听怎么带着几分凄凉。旁边的三人也看向这边,脸上的表情算不上是平和。叶榕不由得捏紧手中的玉剑。

“我已将那投毒之人去了筋骨,挂在天上喂了秃鹰,如果时间能倒流,我宁愿喝下那毒酒的人是我!”他眼底猩红一片。

“阿恕,这怨不得你。”络腮胡男子站了起来,眼圈泛红。

“那酒,本身就是为我准备的,如何不怨我?!”他的一字一句,都仿佛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

房间内的气氛凝重,仿佛多了一丝滞涩感。

女子站起身,朝叶榕轻声说,“叶姑娘,你有这样的疑虑说明你是善于为旁人着想的人。是我们考虑的不周到了,只是我大哥他不动声色的离开,我们找了他三年多却半点音讯也没有,我们实在是不愿意放弃半点希望。”她顿了顿,又说,“那日裴大哥拿回去的面花,确实是出自我哥哥之手,不信你瞧。”说着,她将头上的钗子拿下来。

那发钗上是三朵粉白色的小陶瓷花,十分精巧。

“哥哥他无事时就喜欢做些小玩意,他做花时,总会在花瓣顶端描上一圈,他说,这样即便是一朵,瞧上去也像一双似的。”

叶榕拿着那发钗仔细端详了一阵,果真如她所说,花瓣外圈都被细小的尖描了一圈,她又想起自己车里摆着的那一盆面花,也是如此,她之前还以为五瓣兰细节就长那样,现在看来却未必了。

将发钗还给她,“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张长亭,弓长张,我叫张如兰。”说着她还把另外两个男子介绍了。

络腮胡那位是他们的大师兄,名叫邱朝。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沉稳男子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文敛。

“我们住在寒山的秋影山庄。”张如兰又道。

“秋影宫?”

“我们本就是秋影山庄,不知传到了江湖上怎就成了秋影宫了。”

“你大哥他可会易容?”

张如兰回忆到,“哥哥并不会易容,若说易容,还是文敛最擅长。是吧文敛?”她转身看向文敛。却见文敛一脸苦相。

“他走之前曾向我询问过易容的技巧,再说,从前我制作易容道具时,他时常在我身边看着,这耳濡目染……”

叶榕点点头,看向身边坐着的裴恕,“裴公子,之前不知此中缘由,向你隐瞒了一些,这面花是我在永州白星郡的面人张那里买的。”

闻言,几人都肉眼可见的激动起来。

叶榕又说,“我也不知道他如今是否还在那里。”

接下里,她将她所知道的关于面人张的一切都慢慢道来。而张如兰早已泪流满面。裴恕的脸色也说不上多好,喜中带着忧虑。

“我会帮你们留意的,告辞。”

几人都沉浸在情绪里,并没人在意起身离去的她。倒是文敛向她道了谢。

走出茶楼,她随手买了一根麻糖。一根一文钱,上头裹满了芝麻,虽然只有手指大小,但是也足够实惠。

她一直以来,都不太能感受得到别人的情绪。她讨厌麻烦,却将自己围困在道德的标准里。她用所谓正常的标准去催动自己的动作,假装自己也是一个正常人。实际上,她麻木,不理解旁人的喜怒哀乐。

但是离开自己所处的那个现实世界,突然的失去使她第一次体会到心痛与绝望。她抱着游戏人间的心态,路上的人被她视作npc,车马如同游戏道具。但是随着认识了岑宜君,匪徒,路上善意的老伯,她渐渐意识到,这同样是个真实的世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哪怕是在她之外,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故事线。

随手拍了拍路上小孩的头,听着那小孩惊惧的哭声,叶榕竟乐不可支。

她想,我不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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