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极大,吴将军带着赵清璃的囚车不分昼夜的走了一天才彻底离开了京城范围。
出城后不久,吴将军就帮赵清璃解开了身上的锁链。解开束缚的赵清璃顿时觉得轻松无比。
细细一看,手腕处已经被勒得通红发胀,原本其如凝脂般的皮肤被折腾十分不像样。
“阿离姑娘。此去平洲路途遥远,路上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请一定要告……”吴将军骑在高头大马上,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转身同赵清璃说着。
然而,话还没说完,吴将军便意识到自己失言,顿了一会儿,他才说:“若是有需要在下帮忙的,你就敲打一下车上的木杆。”
说罢,吴将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一脸惆怅地赶着路。
此赴平洲之路,要经过东篱、长溪、南幽这三个地方。而赵清璃他们的第一站就是东篱。
东篱和上京接壤,是一个盛产稻谷之地,虽不及上京繁华,但也能算得上是北周一个重要的经济城市。
当然东篱城最大的特色并非稻谷,传说东篱原是北燕赐给异姓王刘氏的封地。
然而刘氏一族却不善于治理东篱,国主软弱无比,地方恶霸常常为非作乱,民风恶劣。
到了北周,周云逸并没有同一个贤能君主般治理东篱,反倒是放任其发展。
久而久之,东篱城内便兴起了"采花大盗”这一特色产业。若是白昼之中,有男子看上了某家女子,到了黑夜,可直接寻到此女子家宅之中**一夜。
赵清璃听着吴将军的讲述,只觉得东篱城这个地方实在太过开放与荒谬。但赵清璃知道事情肯定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猫腻。
难怪吴将军方才说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唤他,看来是怕她被采花大盗掳走吧。
不过,如今她这伤痕累累的模样,怕是个人看了都会退避三舍吧。
“方才我已委托我的近卫前往城中租借马车,皇上那边我自会上书解释。如今离了上京城,这些士兵都是我的人,阿离姑娘不必担心。”吴将军翻身下马,锃亮的胄甲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发着耀眼的光芒。
吴将军走到赵清璃的囚车前,动作利索地打开囚车门,示意赵清璃出来。
赵清璃缓缓从囚车中走出,每走一步,她都感觉全身的骨头仿佛都在碎烈,而喉咙里的疼痛让她的脸上不断出着冷汗。
这吴将军想必是周云洛的人,否则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出手帮她呢!不过,她赵清璃也不是什么痴傻之人,既然他想帮那她便受着,她可不想没苦硬吃。
只有更好的活下来,才能叫那些伤害过她的那些人百倍奉还。
思量间,只听一阵马蹄踩踏着的声音,远远看去一男子正驱赶着马车往赵清璃他们的方向驶来。
“阿离姑娘,你且先将就一下。毕竟这东篱城向来风气混乱,若是太张扬怕是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吴将军一边同赵清璃解释着,一边示意身边的近卫搀扶其上马车。
赵清璃不明白这吴将军为何这般照料她,若只是为了周云洛的命令,也大可不必执行得这么周到仔细。
坐到马车上,赵清璃整个人都瘫软在坐榻上,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去休息,就发现马车顶上居然有一个人。
“脸蛋倒是极好,就是身上太多伤了。”此人一骨碌跳了下来,打量着赵清璃戏谑地说道。
“何人!”马车外的吴将军也是习武之人,听到马车内动静,连忙在外面寻声问道。
“在下李寒晨。马车内的美人,李某笑纳了。”自称为李寒晨的男子说着,一把抱起瘫坐在榻上的赵清璃,随即一套轻功飞身出了马车。
李寒晨踏着轻快的步子,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飞跃在小路两旁茂密的树上。
赵清璃本就身子痛得难受,被李寒晨掳到高空中也只得牢牢抓住他的衣服。
“阿离姑娘!”只听吴将军抽出佩刀,在赵清璃他们身后焦急地喊着。
然而,李寒晨的轻功极为厉害,不一会儿便把吴将军一行人甩在了大老远。
“你怎么不说话?”李寒晨搂着怀里的赵清璃,看着脸上写满了不快的女子问道。
李寒晨的声音极其温柔,若是不了解他,光听其声音怕会将他误认作为书生意气的翩翩公子吧。
李寒晨披着豆绿色斗篷,一柄银色长剑挂在腰间,略显黝黑的脸庞棱角分明。
两人穿梭在古道上,参天的大树浓郁茂密,阳光透过叶缝照射下,时有时无地映照着两人的肌肤。
“前面就是我的领地啦!”李寒晨一个止步,一个健步从树上跳下来。
赵清璃看着被李寒晨震得尘土飞扬的地面,瞬间明白自己已然有了脱身的机会。
然而,只看这李寒晨武功颇高,看来在他眼皮子逃跑是很难的。为今之计,只能看看,这家伙究竟要干什么了。
“你是哑巴吗?”李寒晨望着始终一言不发的赵清璃不由不耐烦地开口问道。
李寒晨说着,一边用手掐住了赵清璃的脖子。
“咳咳……”李寒晨的力道极大,赵清璃极为艰难地发出声音。
“嗓子被人下毒了?”李寒晨听着发出痛苦声音的女子,语气淡淡的问着。
赵清璃别过头,不愿看着李寒晨,她实在是不明白周云洛为何竟然这般对她。
李寒晨见女子不语,便也不再多追问,抱着赵清璃大步流星地走向前方的一个山寨。
山寨隐匿在茂密的森林中,繁盛的藤蔓、灌木蔓延在古道上,远远看去,根本发现不了此处竟有一个山寨。
只看,寨门由巨木搭建着,寨门的四周矗立着花白石头做成的箭塔。
寨门的牌匾歪歪扭扭地写着——寒晨寨三个大字。
城墙上,密密麻麻地拥促着一堆人,只看他们手里拿着刀剑,张望着李寒晨的到来。
看样子她是进了贼窝了!赵清璃心下顿觉不妙,然而还是牢牢拽住了李寒晨的衣服。
“老大回来了!老大带着个女人回来了。”李寒晨抱着赵清璃刚走到寨门口,一群大汉冲了上来大叫着。
“让让。二亮,去把胡老头叫过来。”李寒晨示意拥上来的小弟后退极不耐烦地说着。
大汉们听李寒晨语气不对劲,立马识相地走开。
只见,被李寒晨唤作二亮的人脚步匆匆地走向山寨内的一处。
赵清璃身上本就疼痛,被李寒晨这么一折腾,脸色愈发地苍白,看上去十分柔弱不堪。
李寒晨见赵清璃这般情况,只得加快脚步走向房内。
映入赵清璃眼帘的是一间散发着不知名香气的房间,红木雕刻的床榻上枕衾随意地摆放着。看样子是许久没人整理的缘故造成的。
然而吸引赵清璃的并不是杂乱的房间,而是一张宽大的方桌上,那些龙飞凤舞的“墨宝”。
宣纸上扭曲地写着让人辨识不出的大字,窗户打开着,嘎吱嘎吱地响着,冬日的冷风吹动着桌子上的宣纸,好似下一秒就要被吹得寻不到行踪。
见赵清璃打量着桌子上的笔墨纸砚,李寒晨像是做了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立马将赵清璃放下,急冲冲地将在风中嘎吱作响的窗户关上。
旋即,只见他两只大手抓过桌子上写过的宣纸,使劲将其揉成一个团,恶狠狠地扔在地上。
赵清璃这时已缓慢走到李寒晨的身边,她伸出红肿的右手颤抖地拿起搁置在一边的毛笔。
毛笔上的墨已经干涸,赵清璃拿着毛笔,轻轻戳着李寒晨,示意其为她磨墨。
李寒晨似是没猜到女子会这样做,愣了几秒后,笨拙地为其磨起了墨。
赵清璃强撑着不舒服,使出全身力气,用力在宣纸上写下三个大字——寒晨寨。
赵清璃幼时便已学书法,她父亲更是北燕第一书法大家,她作为其女,书法自然是不会差到哪里去。
寒晨寨三个大字,骨力遒劲,坚实有力,丝毫不像一个弱女子写出来的字。
李寒晨紧紧盯着宣纸上的三个大字,不明白女子是怎么知道自己想写这个的。
“寨主,老夫来啦。”空气沉默的可怕,这时,一苍老诙谐的老头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
“老头,你看看她的嗓子还有没有得治?”李寒晨收起看向宣纸的目光,神色复杂地同老头说道。
“寨主,进步神速啊!能写出这么大气的字了!”老头像是没听到李寒晨的问话,径直走到两人面前,拿起赵清璃刚写的三个大字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打量着。
“胡老头!”李寒晨一把抢过老头手上的纸,语气无奈地叫道。
“哦,差点忘了正事。”被李寒晨这么一凶,老头这才算正常,来到坐在一旁的赵清璃面前,熟稔地打开药箱,取出银针,准备为赵清璃看诊。
然而赵清璃却别过头,紧闭着嘴巴,不愿接受老头的看诊。
毕竟那日,她亲耳听到周云洛让宫中颇负盛名的太医给她用毒。
她有点怕自己一辈子都开不了口说话……
“你看看,寨主。这我还怎么诊断!”老头像个小孩子一般,看赵清璃不配合,收起银针,啪的一声关上药箱,赌气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胡老头!你!”李寒晨原本还想追出去,然而却发现女子坐在凳子上,紧紧蹙着眉头,眼神哀伤的同腊月的天气一般。
“你不治病。那就当我的压寨夫人吧。”李寒晨边说边凑到赵清璃面前,像是在说着什么玩笑话。
“娶了一个哑巴多好啊,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反正哑巴不会说话。”李寒晨轻描淡写地说着。
“那我出去。我待会找胡老头给你拿一点擦身上的药。”李寒晨说罢,不等赵清璃反应,一把将其抱住放在那张稍显凌乱的床上。
赵清璃感受到男子轻轻为她褪去了鞋袜,帮她盖好被子,随后迈着缓慢的步子走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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