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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你休要瞎说,我何大做得正行得端,我可没占你位置。”

何大指指他身后那三尺地儿,从前是左右宽三尺,现在被他这么一挡,前后也只剩三尺了。

“你自个看好,我是不是一寸没占?”

房锦儿气笑了:“你倒是瞧瞧,我还进得去不?客人还进得去不?这跟占了有何区别。”

“呵,”何大嗤笑一声,“那是你的事。”

他看见房锦儿就气得咬牙。

敢跟他抢生意就算了,街道司竟然还拿她没办法?

更有甚者,昨日他便觉得这小女娘有些眼熟,今日细看之下竟才想起来,这不是问他路引的那个小叫花子么。

还曾莫名其妙跑去他摊前偷瞄了一下午。

他只当是打他那钱袋的主意。

原是早就盯上了这门生意!

嗨呀呀,何大暗暗捶胸,要是那时便知,干脆报官把她抓了多好,何来今日这麻烦。

房锦儿哪晓得他面上看着沉着冷静,浑不在意似地继续卖着油,心里却有这么多戏。

只奇怪这货郎不是在商市里卖得好好的么,她都不去抢他的,他是哪根筋搭错了,非跑来与她争地盘。

她背着油罐左右试了试,见横竖都进不去那摊位,索性后退几步。

“好啊,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纠缠什么摊位不摊位的了,我就学你,在这里摆。”

她说着,把油罐往地上一放,恰恰好拦在何大的摊前。

何大那位置,虽说左右并无遮挡,却是正对着明经书馆大门的,被这么一堵,对过的书生就只能看见房锦儿,即便专程要买他的油,也必先经过房锦儿的摊儿。

“诶我说你这个……小女娘,要点脸面不要?”何大气得拍了拍脸皮。

“我怎么不要脸面了?”房锦儿悠悠往外拿斗合,“我占你位置了么?是不是一寸没占?哦,怕人家看不见你了?莫怪,那是你的事。”

何大被噎了个彻底,半晌没接上话。

他抬头看了看前方,明经书馆门前这路并不算宽敞,从旧书铺子到大门前不过二丈许,他已经向前挪了半丈,房锦儿又推出去半丈,两人之间还隔着半丈。

想再往前,那就直接怼人家大门里去了。

见此法行不通,何大冷冷地从鼻孔里“哼”出一声:“下三滥的手段倒是会不少,有本事堂堂正正卖油,看谁卖得过谁。”

房锦儿挑眉:抢我词儿?

“就怕你卖输了又要不高兴。进逸,”她支好了摊儿,道,“准备家伙。”

“好嘞。”

进逸应声从身后掏出两条麻布。

这麻布是提前用澡豆泡过拧干的,每次用时只要再沾一点点清水,擦出来的油瓶便是锃光瓦亮。

何大听她唤进逸那语气,本还瑟缩了一下,心说这女娘不会真敢当街打人罢?毕竟昨个街道司的人都没拗过她。

哪知拿出的是两条破布,他哈哈大笑起来。

房锦儿懒得理他,只管吆喝道:“房记桐油灯油——六十八文一斤,油好芳香,清澈见底,头三者惠价一文——凡卖半斤,赠擦瓶一次——”

她那招子还高高挂在旧物摊的竹竿上,本就显眼。

加之今个摆得离书馆格外地近,很快便有刚出校门的书生过来了。

“哟,娘子家今个头三还在?”书生有些惊讶。

房锦儿笑容满面:“在在在,今个来得晚了些,郎君正是头一个,立减一文!打一升?”

“那可真是难得,打一升!”书生将瓶递过,搓了搓掌。

“好嘞——”

这不就开张了么?

房锦儿心中得意一许,连忙笑着伸手去接,瓶将将触到指尖,忽听身后有人道:“慢着!”

“我家桐油只要六十文一斤!”何大洋洋得意地拍了拍油坛。

递瓶的手闻言一顿,瓶身忽而顺着她指尖滑了下去。

房锦儿赶忙反手捉住那瓶口。

六十文?!她没听错罢,她转头看了何大一眼,这人是疯了么,为了跟她抢这地盘,利润都不要了?

他从前不是售七十文一斤么,生生降价十文,这是想作甚?垄断?砸场?

“怎么样,郎君不若来买我家的?买一斤,送些添头。”何大继续加码。

还送添头……

房锦儿觉察那油瓶在手中动了一动,她忙捏住了,道:“郎君乃识货之人,当知桐油也讲究个好坏,若是油里渣滓多,点起灯来呛鼻不说,还很是费油。你看我这油,澄澈得很,虽贵几文,但耐得住烧啊。”

那书生犹豫了一下,对着何大道:“是了,我好像听说,你家的油渣滓颇多。”

“无中生有的事儿。”何大道。

他敲了敲那油坛:“郎君自个过来瞧瞧不就知道?”

那书生和房锦儿闻言同时伸长了脖子,一看,何大坛中的油竟果真是清澈金黄,并不见有什么油渣。

房锦儿“咦”了一声。

奇怪,昨个那些书生不是都说他家桐油渣多刺鼻么,难道是讹传?

那既然品质不错,他为何突然削价如此之多?即便是要抢她明经书馆这块地方,减价一二文足以。

猛减十文,一日卖油二十来斤,便是少了二百来文。

一月下来,生生少赚一贯钱。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与自毁前途何异。

房锦儿不知何大的桐油进价几何,心说难不成这人油买得比她更便宜?所以才舍得这样抛售?

正思索间,手里的油瓶动了动,房锦儿一个没抓住,便见它“嗖”地滑走了。

她忙道:“郎君再想想?我家可帮郎君擦瓶。”

“对不住了,娘子。”那书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实在是囊中羞涩,擦瓶不擦瓶的……”

也不如少付七八文钱来得实在。

他毫不犹豫地转向了何大家的油摊儿:“打一斤!”独留房锦儿与逸哥儿面面相觑。

房锦儿:“……”

也是,谁叫这桐油卖的本就是个便宜。有钱的不必点桐油,自去点那豆油芝麻油,没钱的精打细算,当然是能省一文省一文。

一斤油省七八文,一月下来,饭食钱都有了。

换谁谁不心动。

果然,接下来两刻钟,十几来个前来买油的书生皆是如此。

先被房锦儿那头三减一文和擦瓶的噱头吸引,随后一听何大家的油价,纷纷弃甲倒戈,头也不回,走得那叫一个干脆。

“对不住娘子,实在是差价太大。”

“阮囊羞涩,实在惭愧,娘子莫怪啊。”

“这月不巧,着实有些入不敷出了,下月,下月定再来光顾娘子生意。”

“……”

其中不少还是昨日夸过她油好、替她骂过街道司的。

果然便宜才是王道。

房锦儿勉强笑着应付众人,心中凄凄,还要随时承受何大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时不时投来个鄙夷的轻笑。

卖了半个时辰,何大那两坛子油已经见底,房锦儿罐里却是分毫未动。

反正也售不出去,她索性放弃吆喝,坐下斜靠着背篓思忖了一阵,站起身来。

何大精神一振:“呵,这是甘拜下风,走了?”

房锦儿头也不抬:“走了。”

“走了?”进逸吃惊。

“走了。”她开始往背篓里收东西。

不走还拖着作甚?与其在这里跟何大耗着,不如换个地方卖,大安坊附近的书院又不止这一家,他爱占便占去好了。

房锦儿心想着城外的三家书馆。

除了云溪书院,另外两家都不小,尤其是那家文德学馆,比明经书馆还大两倍,买桐油的学子肯定不少。

不过这话她暂且没同进逸说,怕何大听了去。

她一鼓作气收拾好油罐等物,顺便去与金芳苓说了几句,摘下了那旧物摊子上悬挂的蓝布招牌。

金芳苓道:“行,你先去看看别处生意如何,这个无赖指不定明日就不来了。即便他赖着不走,你也可再回来,大不了我把我这个旧摊子再给你匀出一块来。实在不行,咱们也去街道司告他侵街占道。”

金芳苓朝何大呸了一口:“哦,说到这个,昨个莫不就是他去街道司捣的鬼?”

房锦儿挑了挑眉毛以示同意:“不是他还能有谁。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是早有准备,大抵不会走了。”

她碰碰金芳苓:“先说好,你可不准找他买油啊,我只收你旧书都行。”

“瞧你说的,我是那见利忘义的人么?”金芳苓打量她一眼,“你安心去,买油我自会找你,你看上的那几本书我都给你留着呢。”

两人笑着作别。

房锦儿收好招牌,揽了逸哥儿就走,哪知没走两步,忽见那明经书馆门前,一团绿影急急而来。

边跑口中边喊:“小娘子,等等,等一等。”

房锦儿一愣,随即站住脚步,认出了眼前之人:“是你?”

正是她先前寻找无果的绿衣书生。

“在下许纵,那日错失让小娘子算卦的机会,后几番去商市寻而不得,没想到小娘子竟在此处,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许纵将手一拱,十分高兴。

房锦儿也有些惊喜,但总不好说“我后来也想赚你银子,特意去寻过你”,只好道:“巧了。”

许纵自上次商市寻房锦儿不见后,又去找过两回才死心,见她身后背着陶油罐,篓里还放着张招牌,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娘子在这卖油?”

房锦儿以为他要买油,笑着道:“郎君来得不巧,本来是在这卖油,现下恐要另寻去处了。”

许纵闻言,心中悔不当初。

原来新来的卖油娘子就是她!早知如此,他就由着王远瞻在这儿买了,还去什么商市!

可转念一想,不对啊,这小女娘不是算卦的高人么?

怎跑来卖油了?

许纵脸上的表情由痛心转为疑惑,又从疑惑变成了思索,最后突然透出一点点了然于心的意味。

他这人除了喜爱五行四柱之术,从小戏曲话本也没少看。那些个高人入世,扮成村夫野老、贩夫走卒,云游天下,专看这世间百态的传奇他不知读过多少。

他重新看了看房锦儿。

一身白衣,面带微笑——出尘。

模样瘦削干瘪,眼珠却奕奕有神——伪装。

身边还跟着个模样老成的小儿——童子!且他记得,应该是一双童子才对,还有一个定是暂派去别处办事了。

如此,一个看破命理,周游红尘的大仙形象在许纵心中徐徐浮现。

那她为何要偏生选在这明经书馆门前卖油呢?

许纵脑中再次灵光一现,四个大字缓缓而出:

文曲星君。

房锦儿见他半天不说话,道:“郎君要油否?若是不要,我便先告辞了。”

许纵赶忙回神:“要!要要要,要五斤,不,十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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