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魏家二老是去魏老三那个屋子凑合的,徐筝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商量的也不关心这些,简单的在房间里用热水把身上擦了擦就进了又沉又硬晚上却不会把人冻醒的被窝,柴刀放在身边才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柜子里最值钱的点心和布料,在之前都被徐筝拿了个七七八八,原主之前跟母亲作为哪里需要往哪里搬的一块砖,对魏家粮食的数量和藏匿的多少可以说是了若指掌。
没有寒号鸟特性的徐筝直接将这些东西让他们搬走上锁又收了钥匙,连魏老婆子藏银子的地方都去悄悄摸了一遍拿走了大半没被任何人发现。
她能不能顺利的活下来是一回事,做不做准备是另外一回事。
想回家的念头从知道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开始就疯狂滋长,怕被人发现借尸还魂的恐惧,和对未来的担忧和迷茫让徐筝只想不管不顾的哭嚎。
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热衷于探险是他们知道自己的身后永远有亲人和国家保驾护航,可被扔进这个时代的女孩对着铜墙铁壁只能硬着头皮去闯。
必须冷静思考对策,不然活不过这个冬天。
必须分析收集信息,不然无法积累原始资本。
每一步都是在钢丝绳上炫技,每一个表情都必须恰到好处,徐筝敢说就连高考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紧张,毕竟再怎么重要也只是一场考试,而这边被人发现破绽就是死路一条——后面的放飞自我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好在最后的结局也并不算坏。
【“这里的人没有任何一个可以相信,你最好连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睛……”】
这是从哪里看来的句子徐筝也不记得了,但无疑是对现在状况的真实写照。
把一个人制服的方法从来都有很多,天生神力也并不是所有场合都能起作用,即使小白如徐筝也能说两招——饭里下药(甚至都不需要毒药,一天到晚跑茅房铁打的汉子都扛不住),背后偷袭(晚上睡着了被人直接一棍子弄个脑袋开花,天生神力也不是金钟罩铁布衫)……
而要恶心人的方法更多,比如往菜里吐口水,拿抹布煮汤,往锅里撒尿……光是一个吃上就有无数种能膈应人对方还不知道的方法,要不然徐筝也不至于只吃煮鸡蛋——至少要吃个炒的!
作为一个除了学习书不看什么书都津津有味的好孩子,徐筝可是记得那个厨师让准备去医院的服务员往恶客菜上吐口水然后客人被确诊肝病的惊悚故事的!
即使那本书将这个故事分类到了推理,徐筝依旧坚定的认为这个故事属于惊悚类!
“咯吱——”
乱糟糟的思绪终结于缓缓打开的房门,徐筝下意识的握紧了放在被子里的木棍睁大眼睛,试图借助积雪反光和月亮看清门口的场景,再怎么胆大终究灵魂也只是个十六七岁的未成年,可能演技在爆发之下有了质的飞跃其他方面还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存在。
没有人。
明晃晃甚至有点惨白色的月光格外明亮,正对着徐筝床铺的房门被风吹得轻微的摇晃,蝉鸣鸟叫纺织娘的声音跟不上冬日的脚步,若非偶尔传来的似有若无的狗叫徐筝甚至会怀疑这里是不是只有自己一个活着的生物。
“应该是之前用的力气太大了吧……”
一整天都没怎么放松神经的女孩努力说服着自己,只希望不要遇见最坏的情况让她上演一场追逐战,在这个时代想要活得好手染鲜血可能是一种必然,但徐筝希望这种时候能来的晚一些再晚一些,如果可以最好立刻马上有人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插在地面上的柴刀被快而无声的抽出来,为了防止鞋底发声徐筝是赤脚踩在地上,寒意带着细微的刺痛从长了冻疮的脚顺着神经一直传到太阳穴,黑瘦的女孩单手提刀像极了应该和他们的身体一起安稳沉睡在坟墓中的不能招惹的存在。
没有人。
真的是被风吹开的。
真的吗?
轻微的脚步声在平时当然会被忽略,但脚印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失无踪的。
徐筝喉口发紧,心脏跳动的频率让她有种呼吸困难的错觉,迅速关好门并用柜子将其抵住,确定即使有人闯进来自己也会被惊醒才皱着眉上了床,只是本来也没多少的睡意现在更是无影无踪索性双眼一闭开始重新观看二丫的生平。
与其说是接收了原主的记忆徐筝觉得自己其实就是看了一场3D电影,很逼真很有点身临其境的意思却是旁观者的视角,让她根本不能也没办法将自己代入进去对现在这些乖得跟鹌鹑一样的魏家人采取什么特别毒辣的手段。
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好少年连和人打架都很少,虽然心里一直嚷嚷着要鱼死网破但能不能下手却只有自己知道,这个被她暂时使用的躯壳象征着两条生命的离开,可看了一遍又一遍记忆的徐筝却不知道该怎么对待魏家人。
这对在和平年代长大的人来说真的有点艰难。
周蓉和二丫。
两条人命的消逝。
魏家谁都有错。
可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
深吸一口气的徐小姐决定重新开始分析,二丫的记忆多少会带有一些主观色彩但大部分真实性应该可以保证,她要做的就是乘着自己还记得一些东西的时候赶紧给某些人一个应得的结局。
迟来的正义不算正义。
可迟来要比不来好。
{“你奶奶当年就对我不太满意,家里的事情不能落下还要一起下地……”容颜憔悴的女子抱着二丫边说边哭,一双眼睛却跟死鱼眼珠子一样浑浊。}
【谁杀死了这对母女?】
【不是我,魏老太太说,】
【我只是让她们多干些活。】
【勤快是儿媳妇应守的规矩。】
{“我家儿子太调皮了,麻烦弟妹帮我把今天的活干了吧。”}
{“我女儿这几天又说脚疼,这裹了脚就是麻烦,二嫂您干活利落……”}
{相似的话语在二丫五六岁的时候总是反复出现,说是帮忙其实就是周蓉帮她们免费干活,等二丫再长大一些两人索性连这种敷衍的话都不说,自顾自的将本来是她们的活计全部推给了十年没有怀孕的周蓉。}
【谁杀死了这对母女?】
【不是我,王氏说,】
【我只是忙不过来的时候找她们帮忙。】
【妯娌本来就要在忙不过来的时候彼此帮助。】
【她也没有说过自己忙不过来】
{二丫精疲力尽的回来把猪草放下,却看到孙氏笑眯眯的哄着裹了脚闹脾气不想走路的三姐姐,她的肚子叽里咕噜叫的很大声,明明应该干活的三婶却问她怎么还没把猪草打完。}
{晚上还是可怜兮兮刮锅底的一点粮食,因为抱怨还被周蓉下狠手打了一顿}
#对魏家她唯唯诺诺,对女儿她重拳出击#
【谁杀死了这对母女?】
【不是我,孙氏说,】
【我的女儿裹了脚经常生病,】
【请二嫂帮忙也真的是逼不得已。】
{“奶奶,我衣服又脏了……”看着孙子一脸忐忑的模样,魏老婆子哪里还顾得上责骂自己的心肝啊,赶紧让宝贝蛋去房间换了衣服。}
{“赶紧洗干净了,这么多年连两个娃都生不出来,我家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魏老婆子还是一脸和气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是刀刀见血字字扎心,丝毫不顾及现在的天寒地冻和女人听了这些的心。}
#这是冬天河边洗衣的开始,却不是结束#
【谁杀死了这对母女?】
【不是我,胖墩说。】
【我只是冬天不小心将衣服弄脏了,】
【洗衣服本来就是女人的事情。】
【奶奶说了我是家里的宝贝】
{灾年到了,全家节衣缩食,魏老爷子大手一挥直接让本来就吃不饱的母女二人更是徘徊在饿死的边缘,后来年景好起来了别人的伙食都重新提了上去,只有她们还是维持着这个标准。}
【谁杀死了这对母女?】
【不是我,魏老爷子说。】
【灾年本来就要少吃才能撑过去,】
【这是女人家本该尽的本分。】
【她们也没说过粮食不够吃。】
{醉醺醺的男音混合着母女的哭喊,男人发泄了自己输钱的不满后又出了门,也不知道这次游荡会需要多久。}
【谁杀死了这对母女?】
【不是我,魏老二说。】
【媳妇闺女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就算打上官司我也占理。】
……
魏家的老大老三起房子的时候没去帮忙,他们被支使着去打工挣钱顺便买点鱼肉回来给家里帮忙建房的青壮们提供伙食——母女活没少干却因为性别一口没捞着,本来就不怎么好的身体在三间房子建好后也大大伤了元气。
相对而言梅荷菊三姐妹还算最好的,里面最极品的荷花也只是有事没事过来鹦鹉学舌一样骂二丫一顿,至于她们本来应该要做的事情……梅花干了七成剩下三成给母女,荷花大概干了四成菊花因为裹脚连一两成都只是偶尔才干。
谁都没有害人之心,谁都对周蓉二丫造成了伤害。
所以啊……
谁杀死了这对母女呢?
上面的 { } 是记忆,【】里面是仿写《谁杀死了知更鸟》,但是严哥太菜了写不下去555,所以你们看出来凶手了吗?
严哥想写的也不是什么单一的悲剧,但是笔力太差根本搞不出来想要的感觉……(菜鸡555)
再说一遍,筝姐不会故意对魏家人动手,因为她只是继承了记忆没有感情,这一章已经写清楚了,出于某些因素她根本没法和原主共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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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走钢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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