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布诺和沙娃迪相视一眼,说道:“扁神医,你觉得这病是因何而来?”
扁阙愣了一下,他只顾着想如何找到根治此病的方法,却从未细想过因何而来,毕竟他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开始患病,最早患病的几人也相继离去,根本寻不到病因。
修布诺试探地提示道:“会不会是因为这里的人喝的水出现了问题?”
“水?”不知扁阙疑惑,连封之颖也纳罕,“这里的人喝这里的水已经数年,从未出现问题,怎会突然因此有事呢?”
“倘若有人下了毒,或是其他呢?”修布诺又试探地问道,“在疫病发生前,镇中可有奇怪的人来?”
一旁听了半天的杨启摇摇头:“不清楚,时常会有外人来镇中赶集,但都很安生,从不惹事,谁有那闲工夫管他们呀。”
说罢他嫌恶地看了眼将头顶的幂裹得更严实的沈梦华和张莓莓几人,自从听说是会传染的疫病,他们就赶紧将自己捂起来,生怕自己也中招。
不能说他们的做法不对,只是落在杨启眼里,就跟嫌弃他爷爷和镇中的人一般,让他感到不舒服。
沈梦华不在意他的眼神,抢着道:“那能先给我们带来的人瞧瞧病吗?”
扁阙看他一眼,将手搭在陈令辉的手腕上给他号脉,良久,他“咦”了一声,然后说道:“他体内确实没有毒素存留,但却有血瘀之处。”
他站起身在陈令辉脑后摸索了两下,然后瞪大了眼睛,指着他头顶的一个小鼓包说:“就是个东西,我敢肯定,是它导致他变成这样的。”
他说不清那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摸上去硬硬的一块,从外头看,是闪着银光的四四方方的一小块。
修布诺和沙娃迪凑近去看,神情登时聚变,那能是什么呢?当然是一个芯片。
沙娃迪没忍住惊呼出声:“这东西怎会出现在他头上?”
众人齐唰唰看向他,封之颖问:“这是什么?”
沙娃迪额头冒汗,还没等他回答,陈令辉一个激灵竟然站起了身。
面色肃穆,俨然不是之前一副憨童样貌。
他的嘴张开,从中冒出几个机械的字句来:“沈梦华,今夜子时,后山瀑布前,你只身前来,若没有按照约定,带了人来,就等着给陈令辉收尸吧!”
沈梦华的脸色瞬间煞白,嘴唇翕动,手指轻颤,幸而张莓莓扶着他,不然,他恐怕要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陈令辉异于常人的举动成功将众人的注意转移,他们看着陈令辉,眼眸中掩饰不住的惊奇,当然,除了修布诺和沙娃迪。
封之颖转头看到修布诺拉着沙娃迪在旁边的角落里蹲着,像是在小声密谋着什么,她走过去没好气问:“你们又在憋什么坏?”
修布诺冲她咧嘴一笑:“我们在想办法,怎么能是憋坏呢!”
沙娃迪也点头道:“是的大嫂,我们已经想到办法了。”
一听他们有了主意,封之颖来了兴致:“什么办法?”
众人也都将目光从陈令辉身上移开看着他们俩。
只见修布诺站起身,自信满满地说道:“既然约沈梦华的时间是今夜子时,那么我们几个白天去不就好了,这样可不算是违背约定。”
张莓莓觉得不可行:“倘若他在沈郎去的路上设陷阱呢,这样岂不是让沈郎更加危险?”
“说得有道理,那便兵分两路呗,一个小分队提前去,另一个小分队护送沈梦华安全抵达,只要不靠近也就不算他们跟着。”
顺着张莓莓的意思,修布诺又将计划完善了些,然后看向众人:“现在谁还有异议吗?”
没人吭声,离他最近的封之颖站了出来:“异议倒没有,不过我有个疑问,他,是谁?”
她的目光先是看向张莓莓,一见后者眼神闪烁,便又移了去到沈梦华身上。
“沈梦华,是他吗?”封之颖大胆猜测道,“是曾经与你……”
“是。”沈梦华咬牙打断道,“那人名唤张立,本是我在流觞曲水时结识,本以为我们二人是伯牙遇到了子期,形同知己,却不曾想他对我萌生了其他情愫。”
封之颖听后皱眉:“只是他对你?”
沈梦华的手轻轻一颤,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说道:“陈将军的事,也是他老早密信于我,说是要对他下手,若要保全他性命,就来这里。”
沙娃迪视时吐槽一句:“日子掐算得真真好,正巧同我们遇到。”
他一句吐槽众人都未曾在意,唯独修布诺皱起了眉,在沈梦华讲述近来发生的事情时,他独自离开去到院中,找到了一个木桶。
木桶里装着水,他先是靠近嗅了嗅,水中有微涩的腐朽味飘出,微不可察,但幸而他鼻子够灵,闻到了。
他喃喃自语:“果然是水出现了问题。”
“发现了什么?”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扭头看是封之颖。
封之颖看着他面前那个装着水的木桶,没看出什么异样,便问他:“你还是觉得是水出现了问题?”
修布诺苦笑道:“现在不是觉得,而是肯定,这水一定有问题。”
封之颖看着波澜无惊的水愣怔:“即便是有人下毒,那他这么做是为何啊?”
“之颖。”修布诺突然叫她。
封之颖抬头看他,问道:“怎么了?”
修布诺捏了捏她的脸,温柔地对她说:“我发现我们几个到这里来似乎不是巧然,而像是有人故意为之。我担心,我们几个都去赴约的地点的话,若是落入圈套,便是全军覆没。”
“所以呢?”
“所以,你能不能留下,在这里等我们的消息,若是我们一日未返,你先别去找我们,尽可能地找到更多的援手,再去探看。”
封之颖沉吟片刻,才道:“我不想。你别想撇下我去犯险。”
修布诺苦笑:“你怎么这么聪明啊?可我真的担心,怕你跟着一起落入圈套,怕你会受伤。”
封之颖顿了顿,解下自己左手的护腕,将袖子捋上去,露出小臂,那里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她指着那道疤痕说:“修布诺,你别小瞧我,我也是经历过死里逃生的,不见得遇到危险就一定会出事。”
露出难看的伤疤给自己喜欢的人看,封之颖心里砰砰跳,生怕他嫌弃那道疤痕丑陋。
可是修布诺却望着伤疤出神,指腹在其上轻轻拂过,轻声问:“疼吗?”
封之颖眼眶里瞬间涌出了星星点点的光,但她努力将其收了回去。
“很久之前的事啦,都忘了什么感觉,能活下来就已经是最大的幸事,谁还管疼不疼啊。”
修布诺却顿时心中一痛,低头在她手臂的伤疤上吻了一下,头还没抬,说道:“我管,我希望你不要受到任何伤害,希望你不要经历任何痛楚,希望你嘴角永远噙着笑。”
他抬头,眸光闪动:“之颖,我心疼你,我想保护你。”
封之颖被他的话触动,看着那张逼近的脸,如陷入漩涡般,她沉醉了,谁不爱听好听的话呢,尤其是心爱之人所言。
在修布诺的怀中,她的唇被裹挟着,温热席卷了整个人,如痴如醉的,宛如要飘向高空的一片鸿羽。
“咳咳咳咳!”一声剧烈且加重音量的咳嗽声将他们唤醒。
两人几乎瞬间远离彼此,唇上还有余温,但脸颊上更加滚烫。
来人是沙娃迪,他不好意思道:“大哥大嫂,不是我想打扰你们俩爱的亲亲,只是杨启说,现在再不出发,到了那里也就快到子时了。”
修布诺剜了他一眼,眼神杀过去给他一句:你小子!
沙娃迪讪讪地笑着,缩头缩脑跟着他走了出去。
走之前还不忘叫仍留在原地的封之颖:“大嫂,走啊。”
封之颖“嗯”了一声,头也没抬,赶在他之前走了出去。
按照商量好的,他们兵分两路,先由修布诺、沙娃迪和封之颖在前头探路,再由季群护着沈梦华在后头赶来赴约,张莓莓的任务则是同扁神医一起留在镇长家看好陈令辉。
杨启给他们指了路,他们抄近道,沿着一条小路出了镇,走上后山的山路。
这座山不算崎岖,也不高,说它是一个小土丘都可以,但却神奇的是,这个小土丘里居然藏着一个小瀑布,清潭瀑布距离山顶很近,他们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天就暗了下来。
山中植被荒凉,月色又浓,几乎不用火把,他们也能瞧得清路。
“不是说这里有大片的胡杨林挡沙子吗?怎么都没有看到。”路上无聊,沙娃迪发出自己的疑问。
他们走了一路,只有低矮的植被,鲜少看见树。
修布诺看了看山形,说:“这面山应该是背风的,胡杨林在山的另一边,风头直吹的地方才能挡住身后的土山不被吹得没了形。”
封之颖十分认可他的说法:“没错,看这山不高,低处道路都是平缓的,上头却显得尤为陡峭,应是沙石从山顶上被风吹落滚下来所致。”
山风拂过,有窸窸窣窣的声响,风中带着沙砾袭来,修布诺拂袖为封之颖挡下。
沙娃迪瞧着这一幕咂舌:“只是些沙子而已,用不着这么防吧?”
封之颖却正了神色跟他讲道:“你不要小瞧沙子,若是刮起大沙暴,它可是会要你命的!”
封之颖并未吓唬他,但为了让他重视,她还做了一个锁脖子无法喘气的样子,让他感受那种痛苦。
沙娃迪缩了缩自己的脖子,看样子是充分感受到了沙暴的厉害。
他转过头,不想再看封之颖,但眼睛却瞥到前方有一个黑影,在天空上来回盘旋,像是一个盘子,通体漆黑,只有外围一圈是一层银白,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话几乎是脱口而出,他惊呼道:“萨库拉的探测飞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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