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之颖跑过去的时候,看到那人已经被救上来了,不由松了一口气。
倚着湖边的树稍作歇息。
刚喘了口气,突然身后一个影子略过她直奔湖里去。
他一边冲过去,一边大喊:“谁喊救命?”
眼看着他的脚要踏进湖水中,封之颖赶忙伸手一抓,抓在他后脖领上,将他抓了回来。
同时,她说道:“人已经被救上来了……”
修布诺正想踩着湖水过去救人,就被人捞着他的后脖领又给拽了回来,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便出现了一张女子的脸,准确来说,由于挨得太近,他只看了她的一双眼睛。
那眼睛水汪汪的,却不似寻常女子轻柔,反倒眼神中带着坚毅。
为了防止他没听清再冲动冒险,将他拽回的时候,封之颖顺势将他往树上一抵。
事情发生得太快,太过匆忙,导致她将他抵在树上的时候,身体也顺势扑了过去。
于是乎,便是他紧贴着墙,而她紧挨着他。
这要叫旁人看了,不得说一句男女授受不亲啊!
修布诺略显狼狈的模样落在封之颖眼中,有些呆滞,这是她第一感觉,这人怎么呆呆的呢?
但因近距离四目交接,她也很快显得局促起来,连忙反推他拉开彼此的距离。
被她大力往树上又一推,修布诺才觉出自己方才到底是哪里在痛。
哦,原来是他的脚!
第一次将他拉回往树上推的时候,她没站稳,跟着过来了,脚也跟着踩上来了,所以才会那般痛,痛到修布诺一时呼吸紧促。
她离开后,他才能大口喘几口气。
“你拽我干什么?不去救人,还拦着我救人!”修布诺抱怨道。
他早已摘了那碍眼的斗笠,露出了白皙的肌肤,以及红润的嘴唇,还有那落了汗珠的弯弯长睫,就着一眨一眨的星星眼。
为什么是星星眼?封之颖也疑惑,为何看在她眼里,变成了星星眼,思来想去,大抵是他眼中泛着星辰般亮丽的光吧。
不过听他这话,封之颖很庆幸自己一招致胜,先稳住了他,他果然是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她耐心地重复了一遍:“人已经被救上来了。”
“这样啊,那就好。”虽然是异星人,但也是一个生命,修布诺始终秉持着生命诚可贵的道理,遇见人受难,当然要帮一把啦。
可是待到他缓过来,看向封之颖,这回他可瞧仔细了,这不就是他之前刚认真打量过,记下她面貌特征的那个掌权者嘛!
他下意识用双手遮住了脸,又舒开两根手指,露出眼睛来,发现封之颖正一脸奇怪地看着他。
“你……”
封之颖还没问出口,问他在干嘛,下一瞬,他就撒丫子跑了。
望着他的背影,她有一刻凝滞,想来她也没做什么,他怎么就跟看见洪水猛兽般就这么跑了。
况且,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变了?真是个奇怪的人!
她刚想回去,就见徐媒婆青着一张脸跟过来了,
她下意识问道:“你把我的红马弄丢了?”
“啊?不不不,”徐媒婆连忙摆手摇头,“那马儿在那里吃草呢。”
“那你一副愁眉苦脸作甚?”封之颖继续问道。
她一边问,还一边要走回琅嬛亭。
徐媒婆拉住了她:“姑娘,别回去了,那沈梦华不是良配,咱们还是再瞧瞧别人吧。”
“你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封之颖来了兴趣,“我总得回去把我的红马给牵回来吧。”
“老朽去替你牵过来。”
说着,徐媒婆就要去。
封之颖才不是这么好打发的,她也不管徐媒婆再怎么阻拦,先她一步回到了琅嬛亭外。
“姑娘,别……”
徐媒婆见阻拦不及,手一拍脚一跺,哀叹一声:“哎呦!”
她现在极为后悔带封之颖来见沈梦华,谁能知道这仪表堂堂的贵公子,私下里却干出这等事呢!
还没待走近,封之颖就远远瞧着亭内多了一个人,听动静该是在争吵。
走近看清楚了些,是她不认识的一个男子。
沈梦华先他一步看见封之颖过来,立时铁青着脸对他道:“你走吧,往后不要再来寻我。”
“什么情况?”封之颖大跨步迈进亭中,“刚看见我来就赶他走,他是谁啊?”
与沈梦华对峙的男子扭头看见封之颖,一时愤怒交加,整个脸都涨得通红。
他抬手指着封之颖,颤颤巍巍道:“方才你急于赶我走,就是为了要见她?要不是我折回,是不是还要被你瞒在鼓里?”
听这话,似乎封之颖的存在成了沈梦华和这个男人的矛盾,她不由更加好奇,打量着沈梦华的神情,后者听了这男子的话,紧紧闭上了眼睛。
沈梦华先是紧绷着嘴,随后自齿缝中蹦出几个字:“我说过了,我们从此以后,再不相见!”
“好,好啊,好一个再不相见!”那男子听后不怒反笑,“沈梦华,你最好记清楚了,你我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都是你的怯懦!他日,待我学成归来,定要将沈家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那男子怒视了一眼封之颖,便甩袖疾步离去。
不知实情的封之颖无奈地受了这一眼,她感叹道:“你们之间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怨,才会使他想要你们整个家族万劫不复啊。”
“我与他的恩仇不方便说于你听。”沈梦华态度坚决,他又问道,“之前的提议,封姑娘到底愿不愿意答应?”
封之颖努了努嘴,没有回答。
沈梦华了然:“既如此,便不再叨扰姑娘,只是希望你不要同外人说道此事。”
“你放心吧,今日之事我不会同外人讲,我也不是那种爱说三道四的人。况且,”封之颖双臂环抱于胸,“这个方法看起来蛮有用的,虽然不想同你合作,但也不见得我不用此法。”
沈梦华向她又行了一礼:“姑娘若用此法,小生也不会同他人多嘴。”
封之颖点点头:“看来今日没白跑一趟,至少在这点上我们达成了一致。”
她伸着拦腰,转身走出了琅嬛亭,牵起自己的红马,看了一眼徐媒婆。
后者吓坏了,低着头只敢一下一下地抬眼瞧她,不敢同她对视。
封之颖见得少,但徐媒婆可是见多识广,方才瞧亭中的两个男人拉拉扯扯,她就立即会意他们之间的关系暧昧不清,有断袖之嫌。
眼下也不知道封之颖会不会怪责她的眼光。
办了这么多次事每一个顺她的心,要是换作他人,早找徐媒婆的事了。
而封之颖瞧她却不是要为难她,而是想问她要不要再骑一次马。
但见徐媒婆那模样,别说骑马了,想来是觉得自己做错了,怕是跟她共处都觉得问心有愧。
她兀自笑着摇了摇头:“徐媒婆,今日天色也不早了,就到这里吧,我就不带着你了,你自个儿回吧。”
徐媒婆一听她并不呵责自己,反倒让她回去休息,登时眉开眼笑,点头哈腰,道:“行行行,没问题,封姑娘这一路上慢走,可别摔着。”
封之颖一笑,她骑马多年,早就过了那摔下马的懵懂时期。
鞭子一扬,她就疾驰而去。
躲在不远处大树后的修布诺,悄悄将挡在面前的两片大树叶给移开,探头看看封之颖往哪个方向走。
方才情急之下,又不能直接上手去搜一个姑娘家的身,只能先落跑,藏起来,等着和沙娃迪会合后,再想办法。
可在此等了半天,沙娃迪都没来,他不由心下一惊:小迪该不会被抓了吧!
思及此,他当即扔掉了那两片树叶,从树后跑出,往来的那条路上去奔跑。
突然凭空蹦出个人,差点没把徐媒婆吓得爬到树上去。
好不容易瞧清是个人,又发现他往封之颖去的方向走了,徐媒婆当即大骇:这不会是什么人打上封之颖的主意了吧!
封古将人交给了她,要是封之颖出了事,她也免不了一顿责罚,于是乎,她提起裙角,露出花头履,气势汹汹地追了上去。
修布诺一心只想快点回去寻找沙娃迪的下落,根本没管身后是否追了个人。
好在他之前在湖边补充了些能量,如今脚下生风,跑得极快。
徐媒婆迈着大步,速度竟也不输他,几次都要够着他的衣角了。
她在心里默默感叹:这都是这些年帮着说亲来回跑,练出来的啊!
修布诺终于停下了。
徐媒婆也急急刹住脚,她喘着气不屑道:“这么多年,老娘还没见到过这么能跑的,小伙子,你是第一个。”
修布诺疑惑地扭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回了目光,仍旧看向自己身前。
这样被无视,徐媒婆怎能忍?她刚想跟他“理论”一番,就瞥眼瞧见他身前站着一群膀大腰圆的守城士兵。
她挺上去的肩头重新缩了回来,脚步倒退着退回一处墙后。
这阵仗她可不敢惹。
面对这样一群壮汉,还个个都拿着兵器的,修布诺居然并不惧怕,反而挺起胸膛,大声质问道:“我兄弟呢!”
那领头的守卫看见修布诺都傻眼了,他怎会想到这人跑掉就算了,居然还敢来自投罗网。
领头的大汉反应过来后,冲着他直点头:“来得正好啊,兄弟们,上!抓住他可以拿头等功!”
修布诺后脚蹬地,也朝着他们冲过去。
他心中气愤,竟然拿他兄弟的命当头等功,这是不能忍的。
可他刚没跑两步,就看见了沙娃迪。
不是在守城士兵的手中,而是躲在他们背后一桩酒楼上吃着炊饼。
显然,沙娃迪也看见了他,还朝他挥了挥手,给他指指炊饼,示意那饼真好吃。
也就是一瞬,沙娃迪目光一转,就看到了修布诺对面的那群守卫。
他吃炊饼的手颤了一下,差点就将手中的炊饼给砸出去了。
然而那炊饼不是想去砸那群守卫,而是想砸修布诺。
修布诺无奈地看着他瞪大双眼,眼里充斥着不解以及愤怒。
不用他说,修布诺也知道,那意思是:我们好不容易逃脱的,你怎么又去招惹他们!
可就算后悔抱怨也来不及了。
那群壮汉都举起兵器朝他砍来了。
而他,也毫无例外地止不住脚,一步逼着一步往前迈,朝人群中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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