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老字号不愿意合作，商鹤宁便准备自己全权负责。
关于皮草制品的做法，她还真不是一无所知，这就不得不感谢当年做农业频道记者的时候，许多农业、手工业知识全都有所涉猎。
不过还是老样子，懂是一回事，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商鹤宁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程秀，她是自己见过女工最好的人。
说干就干，商鹤宁当天就坐着马车来到了程秀婆家。
下车时，商鹤宁恰好看到程秀在晒衣服，多日不见，她的面色似乎比从前更红润了些，身子也臃肿了不少，尤其是肚子。商鹤宁暗忖，这是......有身孕了？
程秀晒好衣服转过身就看在站在她家鬼鬼祟祟的人，刚想大骂一声这才发现竟是熟人。
她十分激动地招呼起来，“哎哟阿宁你怎么会来？真是稀客啊！快进来快进来，外头怪热的，快点进来喝口茶！”
商鹤宁的眼神一直盯着程秀的肚子，把她盯得不好意思了，嗔怒地拍了她一下，“你看什么呢！”
商鹤宁笑着扶着她，“这是几个月身孕了？”
说到这里，程秀的脸上浮现出两团红晕，“四个月了，也不知道为何这肚子就这样大了。我婆婆说，像她六七个月的肚子。”
“兴许是怀了双胎呢！”商鹤宁扶着她的手更谨慎了些。
程秀还真认真思考了一番，道，“听说我家那口子祖上还真有双胎，若真能怀双胎便好了，我能少生一次！阿宁，听说生孩子可痛了，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挺过去......”
程秀忧心忡忡地与商鹤宁说起自己对生孩子的担忧，不过她微微眯着的眼睛和上扬的嘴角出卖了她内心真实想法。商鹤宁握住她的手，“放心吧，你这么好的人，一定能平安顺利生下孩子的！”
程秀便嘿嘿笑起来，“那就借你吉言了。”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不过基本是程秀在说话，说的基本是家长里短，婆婆如何苛责她，丈夫如何愚孝只顾家里，不过话虽如此，程秀的状态还是不错的，看起来嫁人后的日子也并没有那么不堪。
隔了好一会儿，程秀如梦初醒般一拍大腿，“你瞧，你来这么一会儿全是我在拉着你抱怨。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说到这里，商鹤宁露出个愁苦的申请来，程秀现在大着肚子，实在不是做皮草的适合人选，皮草还得泡药水，谁知道那气味会不会对胎儿造成影响。
不过来都来了，商鹤宁还是简单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程秀对此十分感兴趣，但也知道自己现下这状态不该程强，于是试探道，“阿宁，你信我吗？不如让我男人试试？”
这下轮到商鹤宁睁大了眼睛，“他会这手艺？”
程秀换上一副自豪的神色，“他在家里吃不上饭的时候也上山打过猎，有时候也要处理这毛皮，还算熟悉。”
商鹤宁打趣，“他不是小白脸吗？怎么还能上山打猎？”
程秀佯怒给了商鹤宁一掌，“你说什么呢！他只是皮肤白些，其实还是有股子力气的。”说着，脸上莫名浮现出两团红晕。
商鹤宁哈哈大笑，“那成啊，你相公现下何在？我想与他聊上几句。”
“她这会儿还在地里呢，等会儿该回来吃晌午饭呢。你在我家吃饭吧！”程秀热情招待。
“不会麻烦你吧？”商鹤宁道。
“没事没事，我那婆婆要是多嘴我就说肚子疼，她现在可不敢对我怎么样！”
两人捂嘴偷笑起来，程秀还是以前那个泼辣的小女子，受不得半点委屈。
果不其然，程秀婆婆得知商鹤宁要在家中吃饭时，脸色有一瞬间耷拉下来，但嘴上并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反倒是留了几句客套话后便进了厨房。
等程秀相公回来的时间里，两人一起在说制作兔子皮草的事情，越讲越兴奋，程秀恨不得明天就能生完孩子，后头就下地加入到这行列中。笑声太大，引得厨房里的婆婆连连探出头来，皱着眉头道，“阿秀你可当心点，顾着点你的肚子！”
两人这才小声了些。
等到金家两兄弟从地里回来，与商鹤宁简单问候后大家皆落座吃饭。金家人口确实简单，长姐已嫁人，幼弟还小，金浮沉默寡言，全程坐着默默吃饭，不发一言。
程秀婆婆还算要面子，做的菜比平日里自家吃得还要好些，商鹤宁夹了一口，热情道，“程秀可真有福气，有个这么好的婆婆！我好就没吃到这样好吃的菜了！”
婆婆的脸这才露出个笑容来，“好吃就多吃些，下次再来家里玩，我给你做些别的拿手菜。”
程秀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给商鹤宁比了个大拇指。
饭后，商鹤宁与程秀相公金志成说起合作皮草的事情，他表现得还算感兴趣，两人谈了一会儿，金志成道，“若我专心制皮草，家中的地势必少了劳力，能否让我同父母商量一番？”
商鹤宁点头，“当人。”
两日后，商鹤宁再去，得到一个不满意的答复。
程秀也是气呼呼的，一个劲喘着粗气，“这愚孝的蠢蛋！他爹娘觉着这事是我牵线的，怕到时候低我一头，宁愿让他一辈子在家种地穷困一辈子，也不想叫他抓住这个机会。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竟然还会答应！他当初就是家中没银两了才没继续读书，还想让儿子也经历他的痛苦吗？真是气死我了！”
商鹤宁道，“这事是你相公的意思还是你公婆的意思？”
程秀斩钉截铁，“就是那俩老的从中作梗！”
“那这便好办了......”商鹤宁趴在程秀耳边叽里咕噜说起来。
“这个法子好！就得让他们俩把肠子都悔青！”程秀乐得直拍大腿。
晚上，全家人都在时，程秀从兜里掏出一锭银子拍在桌上，几人眼睛都看直了。
“阿秀......你这是哪儿来的？”婆婆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忍不住想把那锭银子塞嘴里咬一咬。
程秀冷哼一声，“阿宁给的。原本她想雇志成给她做皮草，听说志成不愿意，我便介绍了我娘家村子里的一个人，这二十两是她给的介绍费。娘，这银子是我自己挣的，十两交公您没意见吧？”
金母笑呵呵，“不碍事不碍事，都是一家人这么见外做什么？”沉甸甸的纹银攥在手里，她心中渐渐涌现出后悔来，试探道，“你一个介绍人都能得这么多银子？那替她做皮草一月能挣多少啊？”
程秀不咸不淡道，“阿宁可有本事了，她现在在白岗县开的兔肉馆子，听说一天就能赚上百两。这皮草铺子要是真开起来，听她说是按着卖出的算佣金的，卖的越多赚的越多，以她的能耐，说不定一日就能赚个几两银子呢。”
金母愣愣的，“我的个老天爷！这也太多了......那岂不是去那干一过月顶过在地里累死累活一整年了？”
程秀翻了个白眼，“当初她还是看我的面子才找志成的呢，谁知道你们还不乐意，真是一辈子穷的命!”
程秀这话太大逆不道，但此刻没有人敢说她什么。
金志成的胞弟金志高也颇有怨念，“就是就是！兴许二哥还能把我也带进去，我也好给自己攒些娶媳妇的彩礼钱，真是目光短浅！”
金母这会儿成了众矢之的，嗫嚅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来，隔了一会儿还哇哇哭了起来，“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你爹也这样说的！秀儿啊，你跟那商掌柜关系好，不然你再去说说，这银子你拿回去，咱就不收了！”
程秀故作为难，“关系再好我也说不出那过分的话来，人家都找好了人，又要让人把对方踹了，这也太不要脸了不是！”
金母赔笑道，“这不是为了咱家好！等志成赚到银子了，我们就可以把你肚子里的孩子从小送到书院去了，兴许还能出个状元郎呢！”
程秀冷哼，“我那晚也这么说的，您是怎么说的？儿孙自有儿孙福！”
金母嘿嘿笑，“秀儿啊，咱们全家都只能依仗你了，就当做是我这个当娘的求求你了，成吗？”
程秀看金志成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也知道自己是时候收网了，只道，“那行，我明日去一趟白岗县，娘你多做些好菜，别让咱家丢人了。”
“好好好！你放心我一定准备一桌好的！”
第二天，程秀坐着牛车去了白岗县，回家时却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商鹤宁的事务繁忙，程秀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邀请她来家里吃饭，让金母做菜纯粹是让铁公鸡出出血，她怀孕的这几个月里，婆婆每日依旧扣扣搜搜，几乎见不到什么荤腥，自己刚好趁这机会吃顿好的。
回到家，程秀看到一大桌子菜心中暗自得意。
金母在得知商鹤宁事务繁忙没法来时一阵遗憾，正准备端几盘菜到厨房留着晚饭再吃，被程秀阻止，“娘，这天热，放到晚上指不定就坏了，就放这儿吧！”
毕竟有所求，金母虽然心疼但也只得照做，问道，“怎么样，那商掌柜同意了吗？”
程秀“嗯”了一声，“可算是把我的脸皮扔地上踩了！”
“辛苦了辛苦了，秀儿你是咱家大功臣，多吃点！”
程秀笑嘻嘻坐下，大口吃着好久没吃的红烧肉，心道，阿宁可真是她的大贵人啊！
[小丑][小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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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第 1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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